第164章 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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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自有决断，倒是不知李斯兄对此事如何看？”
听着李斯发问，韩非不动声色地将问题抛回给他。
“自然是以秦法论处。”
李斯，法家。
做事皆以秦法为基准。
而秦然的行为在秦法里，并无过错。
反而攻破大梁灭亡魏国，是有大功。
韩非闻言，眉头一跳，他知道李斯深受秦王重用，他的想法也能从侧面看出秦王对秦然的态度。
在看着朝堂上的士大夫们与和秦然站在同一战线的武将们，韩非知道，恐怕挑拨之策已然付诸东流。
而如今正是灭六国的关键时刻，大秦还要依靠这些武将打天下。
所以大王会偏向谁，不言而喻。
李斯见从他这位同窗口中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便转身不再言语。
“真是可惜啊！”
韩非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遗憾神色。
“天不遂人愿，看来只能实行那个还不成熟的计划了。”
韩非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心中默默地思考着接下来到底应该如何去做。
为了复国，为了抵抗秦国。
六国贵族中的顶层酝酿了一个许久的计划，但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未能付诸实践。
如今，形势逼迫着他们不得不做出决定，毕竟再拖延下去，别说复国，就是仅存的楚、齐两国都要覆灭了。
然而这个计划的实施却充满了巨大的风险和挑战。
韩非深知，一旦开始行动，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失去生命。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但为了实现目标，他别无选择。
而知道这个完整计划的人，除了他自己之外，寥寥无几。
其他人虽然也参与其中，但都只知道这个计划的一部分。
这样的安排使得即使有人不幸被秦国抓住或被罗网渗透，哪怕在酷刑之下吐露计划，秦国也无法得知整个计划的全貌。
因为这些人的任务彼此相对独立，即使外人将它们拼凑在一起，也很难发现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
这种保密性给了韩非一定的安全感，但同时也增加了计划实施的难度。
“好了，大殿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见下方争论不休，秦王摆了摆手止住了争吵声，并没有怪罪双方。
因为在这个民风彪悍，礼法要求还没那么严苛的时代，朝堂之上经常会出现争吵，甚至是刀剑相向的局面。
今天双方只动口，不动手，还让嬴政有一些好奇呢。
“大王，纵使秦然是为了攻破大梁，可是毕竟造成的伤亡太大，不降罪一番，恐怕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啊！”
就在这时，一名大夫站出来声泪俱下地喊道。
此人的出现，让韩非脸色一黑。
他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还是有人上去送人头。
此人原本是赵国人，进入秦国已经有十年之久，这十年来，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才华，逐步晋升到了大夫这个职位。
他曾经认为，秦国想要消灭六国、统一天下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毕竟诸侯林立已经持续了数百年。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如今的大秦竟然真的具备了灭掉六国的实力。
秦国首先灭掉了最为弱小的韩国，随后将矛头指向了赵国。
面对强大的赵国，他本以为这场战争将会旷日持久，但结果却出人意料，赵国竟然如此迅速地灭亡了。这一刻，这位大夫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自那时起，亡国之恨深深地埋藏在了他的心底，他暗中与同样遭受亡国之灾的韩非取得联系，并达成了同盟关系。
此刻，面对导致赵国灭亡的罪魁祸首，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哦？屠大夫，你认为应当如何处置秦然呢？”
嬴政淡淡地问道，语气中丝毫没有偏袒任何一方的意思。
“这……臣以为，秦然乃罗网之人，本就见不得光。如今又犯下大错，当贬为庶人，打入大牢。”
“大王仁慈，或可免其一死，发配北疆为徭役即可！”
屠大夫本想直接说秋后问斩，可是话到了嘴边才想起韩非的劝告，将问斩改为了流放。
在他看来，秦然作为赵国灭亡的罪魁祸首，这样的惩罚实在是太让他走运了。
“王八蛋！！”
“姓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你怎么不让大王将秦然直接砍了，一了百了多省事，省的你还要派人半路截杀。”
“秦然为我大秦攻破魏国国都，天大的功劳，在你们口中竟然成了有罪！！”
“你是当我们都是瞎子，聋子吗！！”
这时站在武将一列最前方的上将军蒙武，声音洪亮的开口骂道。
蒙武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直直地盯着屠大夫，他的气势更是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压得屠大夫有些喘不过气来。
蒙武的声音在朝堂上炸裂，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就连那些并未参与此事的大夫们都感受到了蒙武的怒火。
本来这件事让下面年轻一代的将领替秦然解释解释就行了，蒙武作为上将军不便开口。
可没想到有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对啊，什么意思？！！”
“我等领兵在外，不顾生死，为大王，为大秦开疆拓土。”
“怎么在朝堂之上反倒成了罪臣。”
“如此这般，我大秦的军法还有立足之地吗。”
“我大秦的将士还敢奋勇杀敌吗？！！”
蒙武开口后，一众将领纷纷怒目而视，恨不得将屠大夫生吃活剥。
“大王，屠大夫妖言惑众，动摇我大秦根本。”
“末将请大王斩屠，以振我大秦锐士军心！！”
一名将领站出来单膝跪地吼道。
“末将附议，屠大夫当斩！！”
越来越多的将领全都请求道。
屠大夫这是要绝大秦灭亡六国的根本，如果秦王真的昏聩到因此流放或者斩杀秦然，那么大秦将士再难一统天下。
“上将军息怒，我想屠大夫是一时失言。”
“快快起来，莫要让大王为难。”
无奈之下，作为丞相的昌平君只能硬着头皮和稀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