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狮子大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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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许大茂是在一阵槐花香中苏醒的。
暮春的早晨，凉风习习，随风飘来的洋槐香沁人心脾，许大茂一下子就不困了。
槐花开了啊！
许大茂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瓦蓝色的天空，心里也不知道从哪里莫名其妙生出一股惆怅，不知道这种蓝色还能持续多久。
在后世，老司机很少见过这么蓝的天空。
昨天夜里还看到了满天的繁星，随着工业化的进程，这种好天气会越来越少，直至雾霾满城！
桑松柏梨槐，不进府王宅。
讲究的老四九城人，哪怕是普通的百姓之家，通常也不会在院子里种槐树。
不过，95号院是个例外。
解放后，贾东旭也不知道犯了哪门子毛病，居然在他们家山墙头种了一棵洋槐，说是可以吃槐花。
对贾东旭这种倒霉打家伙的行为，院里的老人当然不允许。
谁知，贾东旭振振有词，说槐树招鬼是封建迷信，他要破除迷信，谁要是反对，就是封建余孽，是故意和人民为敌！
于是，这棵槐树活了下来，并且越长越大，而且长势很好，不但年年开花，还开得特别茂盛。
为此，贾东旭还经常在院里炫耀。
说自己有先见之明。
尤其是到了三年灾荒时期，贾东旭就更得瑟了。
要是没有自己种的这棵槐树，还不知道自己家是什么样子！
贾东旭得瑟是有原因的。
洋槐树，不但花可以吃，叶子也可以食用，三年的灾荒中，贾家的洋槐树的确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四合院众禽对院里的槐树既反感，又羡慕。
反感它可能给大家带来不祥。
羡慕它可以解决一部分食物。
因为当年很多人都反对贾东旭在院里种槐树，贾张氏算是找到了借口，这棵树是我们家东旭种的，既然你们当初都不让种，它就和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谁也不准吃它的槐花和槐叶！
之前年景好的时候，贾家人还没有那么抠门，槐花开的时候，院里的小孩子也是可以吃一点的。
现在不行了，别说采树上的槐花槐叶，就是掉下来的残花败叶，贾张氏都看得死死的，谁也不准捡！
许大茂起床之后，到中院洗漱。
一进中院，槐花的香气立刻浓郁了好几倍。
使劲嗅了嗅鼻子，许大茂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洋槐花的味道非常特别，既香得沁人心脾，又不至于香得发腻，很多人都非常喜欢。
当然，和花香比起来，四合院众禽更喜欢吃。
可惜，贾张氏看得紧，任何人都没有下手的机会。
别人馋，许大茂自然也馋。
这玩意拌上白面蒸一下，浇点儿蒜汁，淋点儿小磨香油，倒点儿醋，滴点儿生抽，搁点儿白糖，再放点儿辣椒油……
吸溜！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许大茂发誓，今天这个槐花，自己非吃不可！
“贾大妈，跟你商量个事呗？”
“许大茂，你要干什么？”
对请自己儿子喝了几顿酒的许大茂，贾张氏毫无亲近可言。
你请的是贾东旭，又没有请老娘，老娘搭理你没空！
贾张氏也不傻，许大茂一开口，她就知道大概是什么事情。
这种事情每年槐树开花的时候不要太多，老娘们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贾大妈，你们家的槐花换不换？”
贾张氏刚想拒绝，转念一想，别人拿不出好东西，许大茂这小子不一样，这几天没少往家鼓捣东西，还算有些本事。
“你准备怎么个换法？”
许大茂微微一笑：“一斤鱼，换你三斤槐花，怎么样？”
贾张氏三角眼一翻：“许大茂，你做白日梦呢，你怎么不去抢！”
众禽都竖着耳朵听着，要是贾张氏要价合理，很多人都准备换一些槐花换换口味。
谁知，老娘们贪得无厌，三斤槐花换一斤鱼都不干，你这是要疯啊！
现在可不是后世，不讲什么营养搭配。
槐花，桑葚，榆钱之类，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和地里的野菜一样不值钱。
如果不是赶上了灾荒，这玩意儿就是打个牙祭而已，只有那些找不到活干，吃不上饭的穷人，才会挎个篮子，成天跑到郊外去挖野菜。
住在95号院里的人，尤其是从解放前就住进来的人，绝对算不上什么穷人，最起码，比一般的底层百姓强得多！
很多人都以为，拉车的骆驼祥子就是解放前老百姓的最底层。
其实不然。
骆驼祥子是底层不假，但绝对不是最底层，不如他的老百姓比比皆是。
就问有几个老百姓能买起洋车的？
住在95号院这种大四合院里的人，很多比骆驼祥子那种拉车的人可牛逼多了。
何大清，易中海，贾东旭的老爹，还有许大茂的便宜老爹许武德，统统都比骆驼祥子活得滋润，而且还是滋润得多。
更别说后院还住着一位身份神秘，具有传奇色彩的聋老太！
贾张氏态度恶劣，许大茂并不生气：“贾大妈，那您说怎么个换法？”
贾张氏的三角眼叽里咕噜一阵乱转：“一斤槐花换一斤……不，换一斤半的鱼，怎么样，换吗？”
许大茂眼皮子直抽抽。
知道老娘们不讲究，谁知居然这么不讲究。
不愧从解放前就开始守寡，脸皮还真不是一般厚，这是根本就不怕街坊邻居笑话啊！
谁知，让许大茂更加无语得还在后头。
见许大茂似乎有答应的意思，贾张氏立刻补充道：
“我说的是大鱼，要是小杂鱼，两斤才能换我一斤槐花，知道吗？”
许大茂：“……”
四合院众禽：“……”
不但许大茂无语了，四合院众禽也全都不吭声了。
贾张氏看似是在和许大茂说话，其实眼睛看的是大家，意思很明显，谁想吃自己的槐花，就拿高价来换，否则就别开这个口！
许大茂心里暗暗给贾张氏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谁说贾张氏傻，老娘们比谁都精。
看似狮子大开口，其实就是在变相告诉四合院众禽，谁也别想占自己家槐花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