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如便宜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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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差点儿就可以跟杨迹夏见面的事情，童佳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其实杨迹夏临时接到的任务，还跟童佳有些关系。
自从童佳拿到袁胜男留给她的那五张关金券后，就萌发了去古玩市场瞧瞧的想法。
现在的关金券才刚刚发行，全称是“海关金单位兑换券”，以后会跟法币一起在市场上流通，可是现在只有在海关付款的时候可以使用。
上辈子童佳见过这个，是在一个钱币收藏解说节目上看到的。
对于这东西的使用背景有那么一个大概的了解。
也就是这点儿了解，让她想到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她所来到的这个时代是一九三零年，而她所在的城市又是津门。
此时末代皇帝就正好住在津门，为了支撑浩大的开支，维持皇室的体面，他变卖了大量从宫中带出来的珍品古玩。
这些东西绝对不会掺假，一定保真，闭眼收都不会收到假货。
有这么好的捡漏机会，童佳怎么可能放过。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送完盘尼西林的那天，因为进入房车的时间超时，当天她没来得及检查意外收走的那些扶桑人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第二天又因为图书馆的工作没有做完，赶工了一天。
一直到了第三天，她准备像往常一样，在晚饭后带着陶均乐去房车里看书的时候才想起来。
她立刻拉着陶均乐一箱一箱的检查箱子里的内容物，一共二十七个箱子，三箱大黄鱼，四箱制作精美的用金银珠宝和玉石制作的首饰，五箱卷轴字画，五箱瓷瓶摆件和十箱价值连城的珍稀药材。
除了那十箱药材是童佳和陶均乐都感兴趣的外，两个人对其他东西的爱好也是各有不同。
童佳喜欢大黄鱼和珠宝首饰，陶均乐则是对那些卷轴字画和瓷瓶摆件爱不释手。
从打开第一幅画时，童佳就明显能感觉出来，要是陶均乐能说话，应该会一件一件的给自己讲述那些古玩字画的历史和辨别方法。
就是陶均乐的实际年龄已经十三岁，不对，他上个月刚过了生日，应该是十四岁了，童佳也不觉得他能真的看懂那些古玩字画的价值。
就问道：“看你这爱不释手的样子，你会看吗？能看得懂？”
陶均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童佳郁闷了，又问：“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这点头又摇头，是在这里跟我假谦虚呢？”
陶均乐摆摆手，跨了一步，走到小桌子前，拿起纸笔就开始写。
原来自从知道了陶均乐长不高后，不管是陶均乐的父亲，还是母亲都想尽可能的把自己会的东西教给他，好让他以后有自己谋生的能力。
陶均乐的母亲因为他外祖父十分喜欢古玩字画，从小耳濡目染，在这方面也十分有研究。
在自己去世前就尽其所能的把自己知道的能告诉陶均乐的都告诉了他，来不及说的，也写了下来。
刚刚失去母亲的时候，陶均乐因为思念母亲，天天拿着她留下来的东西看，虽然手书已经在他被他小叔赶出家门时掉落了池塘，但内容却已经刻印在了陶均乐的心中，永不会忘。
另外，陶均乐的父亲虽然也想把自己的毕生所学教给儿子，可他会得东西都比较深奥，不可能一蹴而就。
几经思考后，这位睿智的父亲选择教儿子外国的语言。
这样，就算以后两个人都不在了，儿子守不住家业，又因为形象问题不愿意经常抛头露面的话，也还可以靠着自己会多门外语去做一些书面翻译工作。
所以，陶均乐不但跟着母亲学习了古玩鉴赏，还跟着父亲学习了很多国家的语言。
虽然涉猎各有深浅，但他现在的水平基本上可以保证古玩鉴赏不会被骗，外语可以流利书写英语、法语、扶桑国和苏联的语言。
虽然这某种程度上取决于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的科技与狠活参与到古玩造假中，可这本事也让童佳佩服不已了。
尤其是看到陶均乐写：【要不是我父亲去世得早，我现在应该已经学习完了德语，已经开始学习其他知识了。】
好吧，这小子虽然现在说不了话了，可是凡尔赛起来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
她越来越觉得当初答应把陶均乐带在身边的决定做得无比正确。
童佳傻乐了一会儿，突然想到那天她收箱子的时候，那些扶桑人说了不少话。
本来还觉得听不懂也无所谓的童佳，在得知陶均乐不但能辨别古玩字画，还懂得好几个国家的语言后，怎么能给自己留下这个遗憾。
就将四路监控中的其中一个显示屏调整到那个时候，让陶均乐听听那些扶桑人到底说了什么。
陶均乐一听，脸色就变了。
听完后，沉着脸写：【姐姐，他们想把华夏国的宝贝都运到扶桑国去。
你带回来的这些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是那队人马的长官自己私藏的，绝大部分的宝贝都在仓库里，很快就要运去码头，装船运往扶桑国了。】
“那他们为啥挖了一个坑后，又在旁边挖了一个小坑呀？”童佳的脸色也不好看，愤怒，但自己又无能为力，只能希望另一个坑另有玄机。
结果却让她失望了。
陶均乐写：【那些扶桑人本来想挖一套密道，方便他们以后去仓库顺东西，可有人提醒，把密道口和藏东西的地方挖得这么近，会被人赃并获，后面他们就不在这里挖了。
幸好姐姐你那天拿了东西就直接回来了，不然还真挺危险的，他们应该是为了这些东西和密道专程上山的。
没有正面跟他们遇上，真的是老天保佑啊！】
唯一有异常的一个点也不是突破口，这让童佳有些沮丧。
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上，童佳最后决定，还是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
虽然她也想过自己去监控里的地方守株待兔，早晚都能找到那些扶桑人存放华夏国国宝的仓库。
可她现在的身份是学生，总不能一直请假，时间长了，老师校长都要找她，学校这边她实在是想不出理由来交代。
还有就是她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房车里的空间也有限，车顶上虽然能堆东西，可说什么也放不下一仓库的古董。
为了及时的减少国之瑰宝流失海外，童佳决定寻求外援。
于是，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高崇。
借口是去学校外面买东西的时候听一个扶桑国翻译官的家属说的，真假不知，但却为国宝流失心痛不已。
高崇几乎是立刻就去找了她的上线，消息一经核实，组织上就开始抽调人手去拯救国宝。
这不就正好让杨迹夏和童佳错过了一次正式见面的机会。
而童佳也是感觉现在的机会难得，正好赶上老师调课，一下子给她空出了两天可以不上课。
她就迫不及待的带上陶均乐，行动了起来。
这两天，她直接给陶均乐请了两天假，借口就是带他去看嗓子。
离开学校后，童佳就带着陶均乐直接住在了鬼市边的一家旅店里。
因为鬼市的时间都是后半夜，所以，第一天上午在旅店办理了入住后，童佳就带着陶均乐好好的逛了一回民国时期的津门。
基本上津门最有特色的景点都去了，美食也都品尝了一个遍，碰上两人特别喜欢吃的，又轮流分三次回去买了好几份。
反正房车里的任何物品都不会坏，童佳直接把那些金银珠宝和古玩玉器放到了房车二层床下的储物格里。
装这些物品的箱子都是一般材料，没有什么收藏价值。
昨天晚上，她就和陶均乐一起动手，去掉了十五个箱子的盖子，然后五个一组侧放在二楼的窗户边，形成了一面特殊的格子柜。
除了那十个装药材的箱子外，只剩下两个箱子的盖没拆，保留了箱子的功能，留着防备着以后的不时之需。
而这格子柜就正好成为童佳存放津门特色小吃和纪念品的地方。
逛～吃～逛～吃了一上午，童佳也基本上把鬼市交易的具体时间和暗号都给打听清楚了。
吃过午饭后，童佳就带着陶均乐去津门不同的古玩店去开开眼，测试一下他鉴赏和估价的能力。
不想引起大家的过度关注，童佳并不会每一家都询问价格。
断断续续的问了四五家后，陶均乐的估值跟店家的报价差别都不太大，她也算真正的认识到了陶均乐的本事。
开眼见过世面后，为了更好的在鬼市上捡漏，童佳早早的就带着陶均乐回了旅店。
他们需要养精蓄锐，精神满满的去鬼市。
其实，都不需要订闹钟，好像住在这家旅店里的客人，大多都是要去鬼市的。
听着周边房间陆续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童佳和陶均乐也起身跟随。
童佳虽然在现代的时候，没少看鉴宝节目，可能接触到的古董却一个都没有，这还是她除了去博物馆参观外，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货真价实的古董。
是的，她强装淡定的在鬼市里打了个来回，可抓着陶均乐的手却出卖了她。
尤其陶均乐在她手心里写了：【有五成是真的，两成是有收藏价值的高仿，另外三成就是假的。】
一直到他们遇到了两个没有胡子的中年男人后，她的手抖从激动变成了愤怒。
这两个没有胡子的中年男人一出声说话就暴露了两人的身份，他们是太监。
说话声音又尖又细不说，还喜欢托长音。
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木桶，这俩人非说是皇帝出恭用的恭桶，让摊主给他们三百个大洋。
摊主不想理会他们，他们还变本加厉的说摊主不收，就是藐视皇室，要砍了摊主的脑袋。
给童佳气得想直接给这俩不要脸的东西两巴掌。
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肯定不行。
为了打这俩一顿出出气，童佳在两人准备掀了摊主摊子的时候，主动往前一步，说：“那个恭桶，我要了。
咱们现在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交易的事情。
除了这个桶之外，还有没有皇后和妃子的呀？要是有，咱们正好把后续的交易一起谈了。”
那俩太监自己都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双双有种“如听仙乐耳暂明”的感觉。
两人撒开摊主的衣领，又跟童佳确认了她是真的想要后，才十分熟门熟路的带着童佳俩人去了劝业场那边的一个小院子。
进去没多久，陶均乐就在童佳的手心里写：【姐姐，这屋里有的东西只一样，就比刚才鬼市上见到的所有东西加起来还要值钱。】
明明有更值钱的东西不拿去卖，反而拿两个上不得台面的恭桶去卖，这俩太监想中饱私囊的吃相也有点儿太难看了。
就算真的是皇帝曾经用过的，那它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木桶，根本就不值那个钱。
童佳在一进屋的时候，就给这俩人用上了痒痒粉。
药效发作的也很是时候，就在这俩太监想迷晕他们俩，让陶均乐也变太监，并留下童佳折磨监禁的关键时刻，俩太监突然因为身痒难耐，却又抓不到心里去而躺到地上打起了滚。
童佳这才以解药诱哄，威逼他们说出了真相。
原来他们所处的这个小院子是这两个太监买下来，预备以后养老用的。
屋子里的东西，有从皇帝身边顺的，也有宫里贵人赏赐给他们的。
他们了解那些东西的价值，就起了占为己有的心思。
于是，他们除了经常从津门的行宫里顺东西回家外，还会在宫里贵人委托他们卖掉饰品时，不是偷龙转凤，就是虚报价格。
这两年下来，俩人的资产可以说比行宫里的贵人还要多哦。
又问出那些东西被藏的地点后，童佳就给这俩太监使用了遗忘粉和迷药。
之后，她和陶均乐就开始在屋子里疯狂翻找。
童佳觉得古董留下，这俩人也保不住，倒不如便宜了她自己。
她只收走了古玩字画和大型的玉器摆件。
两个太监的其他东西，她都放在原地没动。
不管怎么说，这俩人的身体残缺了是事实，在这乱世中相互扶持在一起过日子的情谊，可比一些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要好多了。
收完小院子里的东西后，童佳担心夜长梦多，就连夜带着陶均乐回了学校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