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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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又喊道：”来人。“
有下人小跑而来请安，老太君道：“老爷在家吗？”
下人禀报道：“老爷此刻应该在书房。”
”去请老爷来，就说老身有要事需要他做见证。“
下人不敢多问，退了下去。
尤楚红这时才看向一直站在下方的云行烈，云行烈也是第一次来到顶尖封建王朝大家族的家中，此时立于正堂下，即使以他经历的现代教育，以及多年养成人人平等的价值观，也不由被震慑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站在这种气派的场所，那种体验和现代大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厅完全不同。
在酒店大堂，他可能会惊叹酒店内部装饰的华丽，酒店本身的巨大，以及担忧住进酒店的价格，但绝不会感到敬畏。现在他立于独孤家的正堂大厅，感受到的却是森严的等级枷锁，以及无尽的王朝威势。这种感觉就如同在现实中见到国家领导人，你会不由自主去敬畏、敬仰。
他正体会这种不同，耳中传来尤楚红苍老却雄浑的声音：“云哥儿，之前凤儿说要拜你为师，你是如何想的？”
云行烈道：”令孙女独孤凤与我有缘，之前她向我讨问剑法，本人心血来潮，正应了缘法，而且此次我身上的事情也正好需要独孤阀帮我挡住，所谓一饮一啄自有天定，也许这就是天意。“
尤楚红诧异打量云行烈，旁边站立一边的独孤凤也瞪大她的大眼睛打量云行烈，心中佩服，说不清楚的事情直接推给玄学，高，真高。
尤楚红道：“云哥儿，之前你也夸过凤儿的资质，并且也说她是天生的剑手。不过那时候你可没有传艺的迹象，你这样的武者，岂会轻易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改变主意？”
云行烈道：”可能是小姑娘询问本人剑术时，渴求的眼神打动我了吧。“
独孤凤眨眨眼，抛开事实，只说感觉，高明。
尤楚红感觉有些好笑，因此老人家笑了起来，她道：“罢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想收凤凰儿为徒，凤儿也愿意拜你为师，这也没什么。不过凤凰儿是我独孤家这一代资质最好的孩子，说一句家族兴衰荣辱系于她身，也不为过。基于此，老太婆才会将这丫头带在身边，日日调教，丫头也不负所望，目前堪堪进入一流门槛。今后只要按部就班，宗师有望。我独孤家的绝学已经足够她进阶，又何必学旁人绝技，反可能因为修炼两门功法互相影响，拖累了进度。”
云行烈道：”老太君认为独孤凤多久能入宗师。“
尤楚红沉吟道：“十年之后必入宗师。”
云行烈又问道：”老太君认为明年陛下远征高句丽胜负如何？“
尤楚红双目豁然一凝，沉声道：“云哥儿此话何意？”
云行烈目光扫过伺候在旁边的独孤家下人，尤楚红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
”是。“眼看众人鱼贯而出，云行烈上前一步道：”独孤凤，你既想学西门剑法，那便让我看看你的聪明才智，你出身独孤世家，虽是女子身，平日里你的奶奶应该也不会避着你议事，想必对明年远征高句丽，应该也有自己的见解，你觉得此战是否能胜？”
尤楚红目光流转，最终目光落在自己孙女脸上。
独孤凤听到自己盟友似乎要考校自己，略一思索后开口道：“明年陛下远征高句丽，恐难取胜。其一，此次远征劳师动众，耗费巨大，民力疲惫，军心不稳。其二，高句丽军民一心，抵抗顽强。其三，国内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暗流涌动，陛下远征在外，后方恐生变故。”
作为后世人，就算是学渣，也是上过历史课的，大名鼎鼎的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均铩羽而归导致义军四起的事情可是记录在历史书中的，以结果导过程，总能找出缘由。尤楚红脸色惊异，她自然明白自己宝贝孙女所言非虚。独孤阀作为顶尖封建王朝大家族，对于朝廷局势自然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只是她没想到说出这番话的是自己的宝贝孙女。
云行烈微微一笑，接口道：“老太君不必在意，我之所以询问独孤小姐，只不过想要告诉老太君，独孤凤天资聪颖，若只局限于独孤家绝学，虽有望成为宗师，但成就终究有限。我之剑法，与独孤家绝学并无冲突，反而可相互印证，助她更快突破。再者，如今局势变幻莫测，独孤家若想在这乱世中屹立不倒，需有更多的手段和人才。独孤凤拜我为师，或许能为独孤家带来新的机遇。”
尤楚红没想到眼前这小子绕了一个圈，然后又回到之前的点上，偏偏她也觉得云行烈说的有道理。十年啊，如果明年远征真出了问题，结果如何，她是可以预想的到，那么大隋王朝能挺几年呢？她独孤家能挺几年呢？
在尤楚红沉思时，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自侧门而入，云行烈目光扫过去与男子目光一触，竟然感觉双目微微一麻，不禁眉头一跳。那男子目光见到云行烈便停下步伐，看向上方的尤楚红道：“母亲，唤儿子做什么见证？”
尤楚红见到来人，面上露出笑容道：”独孤峰，娘准备给凤丫头找个师傅，想要你来做个见证。“
听到母亲言语，独孤峰一愣。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震惊，因为他清楚知道，独孤凤在母亲心目中的地位，母亲也亲口告诉过他，准备将独孤凤培养成家族的第一强者。现在母亲竟然要给独孤凤找一个师傅，那这人到底多厉害？难道是宁道奇？
独孤凤见到独孤峰，忙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家主。”
独孤峰条件反射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问道：”小凤凰，你奶奶准备给你找的师傅是谁？“
独孤凤指指大厅下方，孤零零站在那里的云行烈道：“家主，就是他了。”
独孤峰愕然看向台下少年，即使以他的沉稳，面部表情也出现了刹那的失控。
”你是谁？“独孤峰问道。他这么问显得颇为无礼，但独孤峰实在太过震惊，这时也不想理会旁枝末节了。而且身为独孤阀的阀主，他又何需照顾别人的心情。
云行烈此时已看清这独孤阀阀主的面容，是一位双目有神，极具威严的中年男子。他拱手道：“在下云行烈，目前为司隶台刺史，见过独孤阀主。”
“你就是司隶台那位云刺史！”独孤峰惊异道。
他上下打量云行烈，似乎想要将眼前之人看出一朵花来。
尤楚红微微一笑，对云行烈道：”云哥儿，老身请的这位见证人你可满意？“
云行烈似乎明白这位老太君的意思，他道：“贵阀主亲临，肯定满意。老太君，还请下手轻点。”
尤楚红缓缓站起，她的身上气势陡然提升，之前这位老人看起来虽然气势雄壮，但难免有些老态龙钟的感觉，此时她陡然腰部一挺，原本高大的身形仿佛突然拔高了一截，压迫感立即起来了。
”峰儿，凤儿，你们都离远点。“尤楚红飘身而起，身形似缓实疾来到云行烈上空，手中拐棍一砸而下，一股强横的劲道立即如同泰山压顶一般，一击而下。
“呛“一道白光自云行烈腰间升起，白光直透尤楚红攻来的空门，向其咽喉刺去，这一剑迅疾异常，后发先至，如果尤楚红不闪避，即使一棍将云行烈的脑袋打爆，也会同时被这一剑洞穿喉咙同归于尽。
尤楚红作为宗师级强者，立即做出判断，她艺高人胆大，毫不动容，保持下劈动作，头部却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形，向旁挪移一寸，这一寸距离云行烈这同归于尽的一剑便即落空。
眼看拐杖即将砸爆云行烈的脑袋，云行烈手脚不动，忽然没有丝毫征兆横移三尺。
尤楚红一击走空，身形忽然一缓，从空中缓缓飘落，云行烈也没有追击，只是默默将身形转向尤楚红。
“好小子。”尤楚红赞一声。
第一招两人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尤楚红没想到云行烈会用怪招避开自己的攻击，云行烈没想到尤楚红老而弥坚，不但避开自己后发先至的攻击，更利用机会强行一击结束战斗。
尤楚红喝道：“云哥儿，这次换你来攻。”
云行烈道：”若我攻，老太君可就没有机会了。“
尤楚红不满的将拐杖在地上一顿道：“来吧。”
云行烈轻啸一声，忽然身形展动，点尘不惊绕过半圈，长剑向尤楚红右手肩颈、手肘刺去。
尤楚红挥动拐杖格挡，云行烈脚下一转，又绕了半圈，来到尤楚红左手处，刺向其左边肩颈、手肘。
尤楚红身形转动，拐杖恰好迎向点来的长剑。
以拐杖做武器，可戳，可砸，可抡，可挡。不过这些变化终究不出长兵器战法，云行烈施展破枪式，专挑枪类武器物理死角攻击，任尤楚红如何防御，长剑招招不离其胸腹之间，这里正是枪类武器遇到快攻手最难以抵挡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