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天童番外2——山神觉x病弱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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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铃木小少爷从自己的榻上醒来。
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有一丝头疼。
他昨晚怎么回来的？
好像…..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似乎有一只看起来很可爱又很孤独的小妖怪？
半天想不出来，他便不再多想，准备起身继续昨日未完成的作画。
叮叮。
就在此时，铃铛掉落的声音霎时响起，铃木猛然掀开被子，看见了静静躺在床上的陌生铃铛。
和昨天在祭祀大典上看见的那只精美铃铛不同，这只铃铛通身泛着黑色，没有一丝图案，只有镂空的圆体中镶着一颗看不出材质的黢黑珠子。
铃木拿起了铃铛，仔细回想着脑海中的记忆。
昨晚不是梦？
难道他真的遇见了一只妖怪？
昨夜的记忆在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越发清晰，他总算是记起了那只妖怪的模样，也记起了他为妖怪取的名字——天童觉。
思绪回笼，他赶紧从床上起身，穿上衣服后拿着铃铛迅速奔出了院子。
“幽？”
铃木母亲正在忙活手上的事务，看着他着急的背影，有些疑惑，第一次见他有如此慌张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白天的山林和夜晚有了很大的区别，铃木只能凭借记忆朝深处跑去。
带着一身病痛的孱弱身体承受不住如此长时间的奔跑，他靠着一棵大树坐下，紧紧揪住胸前的和服领子，大口喘着气，一脸难受。
“幽？”
此时，天童从自己的幻境中走了出来。
刚才他还在湖中休憩，上一秒突然感到了铃木的气息，明明不想去，但还是忍不住立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铃木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抬了起头。
果然…是真的！
他泛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中一脸担忧的天童，随后眯起了眼睛，一脸温柔地扬起了嘴角。
“你还在，真是…….太好了。”
天童被铃木如此直白的内心搞得不知所措，几百年来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孤独和痛苦之外的其他陌生情绪。
这感觉……难道就是人类所说的喜欢么？
所以他，原来也是有心的吗？
感受到身体里传来的剧烈跳动声音以及那种被开心惊喜和喜欢等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揪住的感觉，天童在此刻才知道原来妖怪也有心，也会跳动。
“只要你来，我一直都在。”
天童认真地看着铃木的眼睛。
妖怪的承诺重若千斤。
任它沧海桑田又或是海枯石烂，妖怪的承诺也不会改变。
从此刻开始，一人一妖仿佛产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几乎每天，小少爷都会带着绘画工具来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湖边作画。
他的画天童看不懂，但他的洞察力却能敏锐地感受到从画中带来的悲伤和痛苦气息，就像几百年来一如既往守着这片秘境的他。
于是，小妖怪自发当起了模特，要求小少爷将绘画的内容改成他或是这片山林中的任何生物，而自己则会在他作画时静静地待在他身边看着他，护他周全。
时间就在这一天天中悄然流过。
1192年，源氏击败平氏，创建了一个新的，拥有独立于朝廷的政权。
铃木幽的病情也在这一年极速恶化，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瘦了下去，身体的机能再也不能维持他久站，连出门都成了困难。
尽管铃木父母召集了天下所有的名医也束手无策。
就在某一天，铃木幽从床上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信上道出了这位性格淡漠不亲近于人的小少爷对铃木父母的所有情感，像是一封遗书一般，道尽了他对铃木父母的爱意和感谢，又道出了他对生死的淡然。
铃木父母一直在寻找着他的下落，却始终不得消息，最后只能放弃，任由这个孩子如信上所愿，自由一次。
此时。
铃木正静静地躺在湖边，眼神平静地盯着这片湛蓝的天空。
就在他消失的前一个夜晚，许久没看见他的天童终于忍不住寻找了过来，透过窗户，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榻上看不出生气的他。
天童在那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唯一的朋友，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类，既没有妖怪的能力，也没有妖怪的寿命，他甚至不能像其他人类一样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几年的时间对于他们妖怪来说只在眨眼之间，可对于眼前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来说，却是生命最后的旅程。
天童挥了挥手，将铃木送回了山林，下一秒自己也回到了熟悉的湖边。
在遇见铃木的第一年，天童就早已幻化成了人形。
他的一头红发长发披散着，瞳孔比之常人来讲小了一大圈，五官的模样倒是和小少爷有几分相似。
他安静地蹲在了铃木身边，看着他那双映着天空的湛蓝双眼此刻被他的模样占满，红色和白色相互交织在了一起。
天童伸手，很想摸一摸他。
但又想到了什么，最终只能无奈地收回了手。
“人类真是脆弱啊。”
对于天童的低喃，小少爷微微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是啊。”
铃木此刻清晰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你有什么愿望吗？”
天童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
愿望？
铃木将眼睛微微转向天童。
要说愿望的话，可能就是想抱一抱他吧。
孤独的小妖怪体会过拥抱的温暖吗。
以后还会有人像自己一样陪着他吗。
“我希望，天童能带着我的那份继续快乐下去，你还会遇见很多有趣的事…..”
骗子。
天童抿了抿唇。
人类在生命消逝之前脑袋都会不清醒吗？
忘记他能洞悉人的心声了吗？
小少爷依旧在说着，意识逐渐模糊。
“但是….我很…喜欢天童哦。”
说着，小少爷缓慢地从袖子里拿出了那支天童再熟悉不过的铃铛，试图将它还给它的主人。
天童听着这句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他没有接过铃铛，良久，他只开心地笑了，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开心。
他感受着身下这人即将消逝的生命，在铃木幽震惊到溢出泪水的双眼下，将他缓缓抱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他一手揽着腰，另一只手慢慢地抚摸着银白色的长发，脸上的笑容真挚而温暖，眼睛里溢满了深情。
“我不会说动听的情话。”
“但是。”
“你想听听我的心跳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