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还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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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娇娇领着贺柳来到一斜坡处。斜坡上有棵大树，此时大树下正架着个人。身子伏地，一动不动。
不会死了吧？
贺柳感觉头皮一紧，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她怕死人和阿飘呀！
踌躇片刻，贺柳还是决定去看看，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
她让娇娇站在原地，自己则小心的爬上斜坡，凑近一看，女人脸色惨白，紧闭着双眼，额头冷汗直冒。
又伸手探了探鼻息。
幸好，幸好，还喘着气呢。贺柳狠狠的松了口气。
晚上不会做噩梦了。
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贺柳也不敢随意挪动她，怕加重了伤势。
一手掐着女人的人中，一手掐着女人的虎口。
不多时，贺柳听到一声轻哼，女人的眼睫毛颤了颤，随即睁开了眼。
“你醒啦。”
女人还有些迷糊，听见贺柳的声音愣愣的望着她。
“你刚刚从上面摔下来了。”贺柳抬手指了指山上的路，提醒道。
这一提醒，刘翠莲也想起来了。自己刚刚背着一背篓柴火从山上下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到柴火，刘翠莲有些慌了，这些可是她辛苦了一上午才得来得。
家里已经断粮一天了，两个孩子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她。
可就指望着这些柴火卖了钱过活呢。
要是丢了可怎么办，她已经饿的没有力气再砍了。
顿时也顾不上身体上的疼了，赶紧坐了起来，满眼焦急的往四周一扫，待看见四周散落的木头时，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都还在。
接着浑身像卸了力气一样背靠着山坡。
贺柳看着刘翠莲的面色很不好，好心道：“你没事吧，要不要看看大夫？”
“没事，没事，不用看大夫。”
刘翠莲连连摆手。生怕晚了贺柳就会去找了大夫来。
吃都吃不上了，哪还有银子看大夫。刘翠莲苦笑着想。
没想到这身子这么不中用，但为了孩子，多挨一天是一天吧。
得，算我自作多情。
强人所难的事贺柳也不会做。
“谢谢你！”
贺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刚刚帮她的事。
本也没帮上什么忙，贺柳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
帮刘翠莲收拾好柴火后，贺柳忍不住问道：“你男人呢？”
不怪贺柳好奇心重，实在是她这副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
哪家男人能放心让这样的人独自一人上山，
这不就出事了嘛。
刘翠莲的男人家里有四兄弟，她男人是家里的长子。
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这句话在刘翠莲的婆家展现的淋漓尽致。
自己男人在家里都没有地位，刘翠莲自然也不受婆婆的待见。
自嫁过来后，婆婆就没少为难她。但有男人帮衬着，刘翠莲也没觉得日子过得有多苦。
刘翠莲原以为咬咬牙也就坚持下来了。
没想到兵役来了，有男丁的人家一户抽一丁。
她家自然也不例外。
毫无意外的，她男人是被推出去的那个。
开始她婆婆还只是动之以情，到了后面直接撒泼打滚，破口大骂自己的大儿子不孝顺，想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翠莲不知道这句话她婆婆是如何说出口的，难道大儿就不是她的儿吗？
最后刘翠莲男人还是去了战场。
开始的时候还有信传回来，后来就什么都没了。
刘翠莲的婆婆又起幺蛾子了，说刘翠莲是个扫把星，克死了她儿子。
最后她婆婆更是以此为借口，赶了她们娘仨出去。
刘翠莲已经熬坏了身子，她婆婆只是不想养着她这个药罐子罢了。
只是连孙子孙女都不要了，未免太狠心。
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没有亲眼看见前，刘翠莲是不相信男人死了的。
只是大家伙都这么说，加上再没有音信传来。
慢慢的刘翠莲也有些不确定了。
“或许已经死了吧。”想到这刘翠莲轻声回道。
久不见她回答，贺柳刚要出声就听到这句话。
贺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难得的一次好奇心却戳了别人的痛处。
“你这些柴火是要带回家去烧吗？”
说完贺柳就想伸手捂脸，这说的什么呀，柴火不拿来烧还能干什么。
贺柳脸上带着笑，又长的好看，不知不觉的就让人感到亲近。
而且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对她避而远之。关键是刚刚还救了她。
不知不觉刘翠莲就说了真话。
“不是，是拿去镇上卖的。”
说完刘翠莲就后悔了，她应该不是个多嘴的吧？却也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了。
其实刘翠莲也不是想藏着掖着，就是她那个婆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贺柳眼睛一亮。见刘翠莲背上背篓要走，忙拉住了。
“你这柴火能卖多少钱？”
刘翠莲看着贺柳亮晶晶的眼。
难道她也要砍柴去卖？听说她男人也死了，想必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罢了，都是可怜人。
“我这一背篓大概能卖四文钱，遇到出手阔绰的买家能卖到五文钱。”
“但是你得早点去，晚了就卖不出去了。”
刘翠莲讲的详细，把她仅有的经验都说给了贺柳听。
贺柳虽然不会去卖柴火，但是对刘翠莲的印象却挺好的。
没想到竞争还挺激烈。
“你卖给我吧！”
刘翠莲有些卡壳，这都住在山窝窝里了，还愁没柴烧？是拿我开涮吧。
对上刘翠莲怀疑的目光，贺柳有些无奈了，我长得像骗子吗？
贺柳不知道，此刻在刘翠莲眼里，她不像骗子，而是个奇葩。
“真没骗你，我给你算五文钱怎么样。”贺柳说着扬了扬手，示意她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
好吧，这还真是个娇娇。
刘翠莲哪有不同意的，不用辛辛苦苦背去县里就能卖5分钱。说起来还是她赚了呢。
“以后你砍的柴火都送我家吧，只要有今天的量，我都按五文给你算！”
贺柳的一句话险些砸晕了刘翠莲。
惊喜来的太快，她有些接不住。
“好，好！”刘翠莲连声应道，生怕贺柳反悔了。
县里太远，她也不是每天都能去的。
一是买家要不了这么多；二是路太远，她的身体也支撑不住。
如果送贺柳家，那就不一样了。
自己辛苦点，至少能让孩子吃顿饱饭。
想到孩子，刘翠莲有些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