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曾经的回忆很美好更多的却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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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北省的高速上，兰博基尼风驰电掣一路疾驰，秦昊的思绪却是飘向了远方。
他有些记不清了，在他仅存的记忆中只有跟小小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他真记不清他们那个时候是在哪里，那个时候只是隐约听到别人说起北苍县。
他点了一根烟，香烟能够暂时麻痹一个人的神经，也能起到很好的舒缓神经的作用。
秦昊的思绪渐渐飘忽到了那一年。
可能真的是自己太小了，有些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却是残留着一些片段。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被遗失的，还是说是不是被家里人故意抛弃了。
他只记得那是一个幽暗的森林，他在里面迷了路，无论他怎么呼喊周围都没有人，他很害怕。
天黑了，他哭喊着一路寻找，乡村的小道在黑暗中显得幽深而恐怖，时不时旁边的树木草丛中就会发出一些声音，他当时胆子很小，越黑越安静他就感到越来越害怕，他一路狂奔，突然，从旁边窜出一条野狗，他害怕极了，跑的更快了，不知怎么他就被绊倒了，他摔下了一处山崖。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屋里有好多的孩子，很多孩子四肢不全，他们有的伤口处还是血淋淋的，他当时害怕极了。
每天都会有一个孩子被带了出去，有的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有的即便是回来了也会缺少点什么，恐惧蔓延在他周围。
直到那一天，一个小女孩被关了进来，当开门的那一刻，一束阳光照射进来，她在阳光下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成了他心里唯一的一束光。
小小很瘦，衣服单薄还处处都是破洞，但她却总是一副笑脸，灵动的大眼总能想出很多的点子，她总会在他不开心的时候逗着他笑。
有一天，秦昊在哭喊中被人带了出去，他被放到了冰冷的台面上，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人抽了他的血做着各种化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秦昊隐约还记得他当时那句话。
“匹配倒是匹配，就是太小了，养一段时间吧！”
也就是那一句话，秦昊侥幸的活了下来，他几乎是浑身瘫软的被人又丢回了小黑屋，他哭的很厉害，不知道是幸运还是预感到自己以后也会是那种命运。
秦昊依稀记得也就是那个时候小小看他的眼神变了，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哥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秦昊记得那是小小第一次抱着他，也就是那个拥抱给了他莫大的勇气，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瘦弱的身体挡不住任何的风雨，但在那个黑暗的地方却是能够带给他仅有的安全感，抱着她他感觉自己仿佛有了依靠。
秦昊手握方向盘，缓缓用力，虽然有神级车技加持，但他还是数次险些与他人发生碰撞。
但他却是舍不得这段美好的回忆。
那是一个大雨瓢泊的夜晚，屋外电闪雷鸣，小小将藏好的砖头拿了出来，拼命砸向墙板，因为雷雨声很大，外面人根本就听不出来，雨水遮盖了看门犬的嗅觉，他们两个钻出小黑屋，顺着墙角偷偷逃了出去。
一路狂奔，他们从来没有停下过，就在天亮前他们找到了一处小山洞，山洞很好的被灌木遮挡住。
当时的秦昊害怕还想再跑远一些，但是小小抓住他直接躲了进去，进去之前逮了不少不知名的虫子，她将它们砸成浆糊，涂抹在灌木上，然后他们藏在了里面，一动不动。
果然没过多大会，那群人就牵着狗追了过来，一路骂骂咧咧的，但却是没有发现他们，直到他长大了他才知道那个时候的小小是多么的聪明，她用虫子尸体的气味掩盖住了他们的气息。
第一天，秦昊想出来，小小制止了，他真的很饿，小小轻笑着将他搂进怀里，那个时候他们才不到四岁。
第二天，秦昊更饿了，小小将自己瘦弱的手臂伸了出去。
“哥哥，你要是真饿你就吃小小的肉吧！”
当时秦昊真的吓坏了，后来他才知道那个时候的小小是多么关心他，可能在她心中他也是她的唯一吧！
事实证明小小是对的，那些人这两天并没有放弃对他们的寻找，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结束。
当小小带着他出来的时候，秦昊饿的见了树叶都忍不住抓起来吃。
之后，他们一路向北，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往何方，只知道往相反的方向走就对了，他们真不敢想象他们要是再落到那些人手中会是什么下场。
就这样，他们一路扶持，小小越来越离不开他，而他也越来越离不开小小，不管再苦再累，只要有小小在身边，他就感觉到很快乐。
他们睡桥洞，他们将捡来的破布叠在一起，在寒冷的冬夜，他们两人紧紧偎依在一起，小小身体瘦弱，秦昊就紧紧搂着她。
他记得有一次他因为怕小小冻着了，她将绝大部分被子留给了小小，小小在他怀里睡得很安详，结果第二天他就发高烧了。
小小当时真的吓坏了，那是秦昊第一次看到她哭，那是一种无助，一种害怕。
“小小，不哭，哥哥没事！”
在这些日子里秦昊渐渐有了一些责任，他不能只依靠小小，小小比他还小，她同样需要关爱。
小小想去给她找药，但是他们哪里有钱，他们每天不是吃野果就是捡一些剩菜剩饭，他们一分钱都没有。
因为高烧的缘故，秦昊渐渐失去意识，他的身体忽冷忽热，难受极了。
“哥哥，起来吃药了！”
温柔的声音自耳畔响起，秦昊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小小手里的药他震惊极了。
“小小，你哪里弄来的？”
小小没有说话，只是催促他赶紧吃药。
但在她伸过手臂来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痕。
秦昊脸色彻底变了，他将小小衣服扯开，只见她一身都是伤。
当时他心如刀绞，一把将小小抱在怀里。
“小小，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去偷？”
那是秦昊第一次训斥她，他真的不想看到她受伤。
小小却是浅浅一笑。
“为了哥哥，这点伤小小不会觉得痛的！”
秦昊几乎是猛地一脚刹车顿在了高速路中央，幸好后面没有车驶来。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无数个日夜他不敢去回忆这些，不敢去碰触这些，他害怕，他害怕没有她的日子。
这些年他好不容易放下了，也能不再不自觉去想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又听到了小小的名字。
是不是小小长大一些也会像秦晓晓那样好看，在那一刻他迷茫了，他恐惧了，他最多的还是害怕，他怕再失去。
他也知道他今天做的事有些疯狂，常人难以想象，但他现在已经不愿意去想这些了。
当他清醒的那一刻，他明白了，秦晓晓始终是秦晓晓，她不是他记忆中的小小。
那个小小已经不在了，她早就已经不在了！
陪伴了他两年，她带着笑容来，带着深深的不舍离开，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她唯一不舍的人就是她的哥哥。
后面车辆不停按着喇叭，也有降下窗户冲着他骂的。
一股无法遏制的情绪涌了上来，他失声痛哭了起来，就像是要把这些年来压抑的所有思念和不舍统统都发泄出来。
他答应过她以后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他答应过她以后长大了会娶她，过往的种种许诺统统化为了泡影。
在那场雨夜塌方中，他永远失去了她，救护车赶来的时候也仅仅是带走了她冰冷的身体，他连为她立个墓碑的权利都没有了！
迷茫中，她无助的走着，也不知是多少个日夜，她不吃不喝，也许他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小小，你等着哥哥，哥哥这就来陪你了！”
秦昊的眼睛缓缓闭上，也许这样他就不会再痛了吧！
也许这样他就又能见到小小了吧！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小床上，身边都是跟他差不多同岁的小朋友，当时他有些紧张，记忆中的老奶奶和老爷爷走到他的床边。
“你醒了？”
“你爸爸妈妈呢？”
秦昊摇着头。
最后两位老人叹息一声，相互对视一眼，都有着一丝不忍。
“那你就留下吧！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这是秦昊第一次听到家。
记忆中他对家很陌生，直到遇到了小小，他感觉自己像是有了一个小家，每天小小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去想念她，害怕她会出事，他不在的时候小小都会紧张的去寻找他。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关心与被关心。
那就是两颗心紧紧联系在一起，彼此不分离，无论哪一方在远方，另一方都会牵肠挂肚。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太伤心了，他好想跟小小一起来到这里，这里有好多小朋友，小小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但是她却是永远看不到这一天了。
至此，小小永远被他封闭在心底最深处，他不敢轻易去触及。
那是他无比珍惜，唯一的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