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梦幻与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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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呆坐在石壁前，死盯这壁画，期望能有一刻能天人合一，突然领悟壁画中的深意。
只是这终究只是痴人说梦。
所谓的顿悟，大抵只是一种妄言.
这世上哪里存在上一刻宛若听天书，下一刻就能轻易理解一切的方法。
也不知莫然所见的壁画是何种模样，能让他一眼便瞧见其中门道。
嗯......莫非是我林某人脑子比不过他莫某人？不会吧不会吧。
嗯，应该不至于......打住打住，切话题。
九幅壁画，中间这幅最大的，上有天日照映、流云飘渺，下有河流冲波、俊山挂岳。
一幅连意境都谈不上深远的山林壁画，瞧不出有何神异。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这幅壁画边上有着一棵高耸的大树，高度比不过山岳，更无法触及天日，但在林皓眼中是如此的不可忽视。
左边自上而下第一幅，描绘的是黑色岩石堆砌而成的乱石堆，比之中间的山林景象，倒是更显阴暗。
第二幅，描绘的是高山峻岭，金色山岳高耸入云，以山峰搅动天际风云，颇有凶险意味。
第三幅，描绘的是烟波浩渺，湖泊光景，只是这湖泊中藏有一轮漩涡，但只以几笔潦草勾画，若隐若现。
第四幅，描绘的是熟悉的森林，矫健有力的藤曼将巨岩缠绕，握碎成石块。
难以想象，自己居然会有一天要以矫健有力来形容藤曼。
右边四幅好像是为了与左边相对应，都是类似的景象。
区别只是第一幅中的岩石呈白色，第二幅的山岳呈黑色。
第三幅的湖泊中没有漩涡，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无波，最后一幅是被尽数切割的断裂藤蔓。
九幅壁画各不相同，其中信息量看似不少。
但他所能理解的便只有这些了。
请原谅这个男人的见识浅薄，但凡脑子里面能多出一个艺术细菌，此时他都不至于这般为难。
实在想不明白的林皓，不再庸人自扰，反正这壁画就在眼前，不会长腿跑了，但呼吸法的修习需持之以恒。
林皓在壁画前活动筋骨，作出架势，配合动作使用呼吸法。
不知过了多久，一呼一吸间，林皓仿佛忘了这壁画的事。
随着呼吸法的深入，生命之息流淌全身，将身体的疲惫冲刷，让血液与筋骨焕发新生机。
生命之息源于生命，又反馈于生命。
一套接着一套动作打完，林皓平复呼吸，睁眼望向石壁。
嗯，不出所料，没什么动静。
也没有出现类似于呼吸法产生共鸣的景象。
果然玄幻剧情都是骗人的。
是时候出去狩猎了，这石壁目前看来没什么危险，倒是可以作为一个临时据点。
林皓闭息离开山谷，来到外面。
如他所想，这片森林中也并不是个个都是大黑熊，那只大黑熊只是特例，放在这附近应当也算猛兽中的一霸了。
不过片刻，林皓便通过蛛丝马迹，一路找到了刺猬猪的踪迹。
刺猬猪，顾名思义，刺猬和猪的结合体，是豪刺猪的上位体。
什么，你问他为什么知道这猪的正式名，很简单，把它噶了就知道了。
刺猬猪虽然全身都是尖刺，仿佛天生披着可怕的尖刺甲胄。
但对比起林皓手中的骨剑，在硬度上就不是很够看了。
只见林皓自上而下一个跳劈，直接将刺猬猪的尖刺砸个稀烂。
而没了尖刺的刺猬猪就像没了牙齿的尖牙犬，不过是待宰羔羊。
将猪一路拖回山谷，沿途的血腥味可能会吸引一些凶恶的怪物。
但若真有怪物追上来，那反而是一件好事，正好让他利用山谷的迷雾，阴一波大的。
可惜不知是它们都有危险感知，又或者早已清楚山谷的古怪。
进入山谷后，就没一个上钩的。
林皓将刺猬猪拖至壁画附近，又在附近随意找了些木材，以生命之息烘烤，便能作为干柴点燃。
生命之息确实方便。
与浑身尖刺的形象截然不同，刺猬猪的肉质极其鲜美，肥而不腻。
只可惜他只会烧烤，若是炒，煎，炸，煮或烹制这份猪肉，味道的层次可能会更加丰富。
这美食，就是林皓还能在这试炼之地坚持下去的原因之一。
如今的林皓已经完全可以不必再以三餐时间进食。
只需一整只猛兽，他便能将一整天所需的能量尽数补足。
很快，第五天便正式落幕了，但他还是没能发现壁画的奥秘。
略显心浮气躁的林皓只得以呼吸法代替睡眠，度过漫长的黑夜。
只是沉入呼吸法中的林皓并未发觉，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湿润气息逐渐浓厚。
【战斗直觉】只能规避危险，对天气的变化并不敏感。
朦胧水雾仿佛是夜的呼吸，细小的雨丝开始在空中飘舞。
水之精灵轻柔舞动间，点缀凡间大地。
绵绵细雨在夜风中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轻轻地覆盖着大地。
悉悉索索的穿林打叶声，与风啸声组成优雅的乐曲，在山谷间低吟。
在林皓尚未察觉之时，山谷中那原本远离石壁的神秘迷雾竟随着这连绵细雨逐步扩散开来，直至将林皓彻底笼罩。
将呼吸法毫无保留的运转着的林皓，直接中招。
一直避免发生的意外终究还是到来。
正专心致志运转呼吸法的林皓，刚开始并未察觉。
只是突然间，他便感觉到有人在耳边低语。
那是天生神圣般的宏伟声线，与低沉的声响形成极其强烈的反差感。
又或是天生魅惑的性感声线，与平静的声音形成极其矛盾的割裂感。
无论是何种低语，都让林皓心神恍然，无法自拔。
就在林皓逐渐沉沦之际，他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他如同孩童般天真稚嫩，却仿佛是一枚安放在他耳边的炸弹，将他的心神狠狠震荡。
林皓总算是暂时清醒了过来，睁开了他的双眼。
入目处，面前的壁画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壁画从不存在，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壁。
林皓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只是还未触及石壁，石壁便消失不见。
一晃神，却见一棵大树出现在眼前，这是山谷中的登云大树？
又回头，发现身后才是石壁。
这是......幻觉？
我又中招了？
或许是此前被迷雾迷惑过一次，这次的林皓清醒程度并不低，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
这下棘手了，从这到山谷出口的距离可不近，又有迷雾的存在，轻易间怕是出不去了。
到底还是太莽撞了，不应该在这过夜的。
此时的他虽然暂时清醒，但无用，他还是不知该如何脱离这可怕的幻觉。
将【水下呼吸】重构，但依旧什么也没改变，林皓判断很可能是他吸入迷雾过多。
此时屏蔽迷雾，为时晚矣。
又过了片刻，他第n次回到了原地，无论是上蹿下跳又或者急速奔跑，他似乎总会回到原地，就好像他从未行动过一般。
无奈，林皓只能用出保命天赋，只是【紧急逃逸】也不是万能的。
若这天赋也无效，体能耗尽的他，未必能撑到生命之息恢复体能的时候。
只是目前来看，这也是唯一的选项了。
重构【紧急逃逸】，而后体能如同奔流的瀑布般，倾泻而下，很快便消耗一空。
这......
原以为会像往常一般，下一瞬间如同切镜头一般，眼前会出现与上一刻截然不同的景象。
然而没想到的是，此时的他竟然还停留在原地，连最后的保命手段都没有用吗？
糟了，顶不住了。
林皓无力的倒在地上，体能耗尽的他，被迷雾快速侵蚀，已经没有余力抵御幻觉的影响。
没有他的主观意识，生命之息无法被调动，他的感知很快便陷入沉寂。
黑暗向着林皓席卷而来。
......
不知过了多久，林皓感受到眼中一片黑暗，但却能清晰感受到一些奇妙的东西。
心神还在恍惚，梦境降临心间。
......
我梦见一片朦胧雨林，一滴露水自圆叶垂落，化作光影交织的美梦，坠亡于枯涸的大地。
有株破土而生的新蕊，诞生于绵绵细雨，那是生命的幻梦，浇灌而成的开端。
它向我低语呢喃，倾尽生命的所有，向我问询，生命的意义。
我说，或许毫无意义，又或许只有到达生命的尽头，回望过去才能开始寻找意义。
但它却并不赞同，生命的意义，自生命存在开始便被赋予，前行只是在为生命寻找新的注脚，进而开辟崭新的结局。
生命的意义无需寻找，那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
只能践行道路，令其无法蒙蔽内心，立定假誓。
最终迎着朝阳绽放，化作......登云大树。
......
梦中，林皓似乎看见一株破土而出的新蕊，它迎着朝阳绽放，不断地生长着，最后化作一棵大树。
躺倒在地上的林皓睁开了双眼，神智尚不清晰的他，看向前面，突然睁大眼睛。
那是一棵梦中的大树，它与原本就在山谷中的大树重叠，复又消散于山谷间，化作弥散的光，飞升天空，化为天日，照彻万川。
就仿佛，壁画中的天日。
只是又一个眨眼间，原本便存在于现实的大树竟然也一同消失不见。
一阵错愕的林皓来不及震撼，回首望向石壁，发现壁画还在，顿时松了口气。
还在就好。
不是，这树怎么没了，我还在幻觉中？
不对，现在的认知十分清醒，完全不像是在幻觉里，而且迷雾已经退去。
林皓走到石壁前摸向石壁，嗯，是真实的质感。
他又看了看那棵树，这......到底什么是幻觉，什么又是真实。
一时间，林皓已经有些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