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再见孟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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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岁安扬起脸庞,睫毛微颤,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紧张坏了。
时逢燕眼波闪动,捧起陈岁安的脸,朝着她的唇印下去。
陈岁安浑身一颤,被时逢燕亲得喘不过气来,但是又贪恋着这种感觉,微微侧脸呼吸。时逢燕也侧开一点,让陈岁安呼吸更顺畅一点。
陈岁安软倒在时逢燕怀里,脸色绯红还有水雾蒙在眼前。
“燕子,你去不去见瓷儿?”
“当然要去,只是岁安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时逢燕本来打算偷偷潜入御史府把孟瓷带出来的,但是首先城门那关就过不了,更何况御史府里那森严的守卫和孟南程。
“我带你去就好了。”
“你有办法?”
“岁安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是所掌握的讯息也不少的。”
陈岁安把孟瓷的处境一一说出来,现在孟瓷身居阁楼,每一层都有人看守,院子里更是三四波人轮换着来,每日除了上吃饭上厕所,根本不能开门。
时逢燕更加心急,陈岁安压下一丝落寞后缓缓开口道:“若是你真要见她,我可以以准太子妃的名义帮你。”
“准……”时逢燕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冰凉,陈岁安此言无异于告诉时逢燕,两个人已经不可能了。
“霍南柯已经朝陈家下聘了,在时王府的头七,说要为京中冲喜。”
任谁来看都是挑衅好吧!
“所以你答应了……”时逢燕感觉到身上的温度被慢慢抽干,如同和家人一起死在了那场劫难里。
不只是因为陈岁安,也不是因为霍南柯,而是因为自己。
弱小的自己,连柔毒都不能拿下,更何况她那四个师兄。这样自己该如何保护身边的人?
他需要时间,可是她们呢,姐姐生死未卜,若是被抓住了,以她的性子自然是要自尽的;陈岁安要嫁给太子霍南柯那个伪君子,勾结邪修有他一份大功;孟瓷被关在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一份联姻砸上她头顶;段星芽更是几乎和大恒的贵族们决裂。自己现在修炼慢、功法少又没底牌,几次靠玉佩出其不意地反攻是真,但是那终究只是一次赌博,若是输了便如同砧板之肉。
自己也不是贪恋段星芽的温柔乡,也在努力修炼,可是星辰气的吸收太过复杂,自己又斩断了神识海中给自己提供帮助的寄生树,自己现在识海里那一圈燕子又都是摆设。在稳固住练气六阶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真气充盈的感觉了,每一分星辰气似乎都去填补了自己浩瀚的气海,但是都如同泥牛入海不知所踪。
时逢燕的心绪如同海潮般狂乱了。
时逢燕靠在陈岁安肩上,陈岁安把时逢燕抱在怀里,摸着他的脸。
“你不愿意。”
时逢燕没有说话。
“陈家需要这份婚约,不然时王府当昨天就是陈家的今天。”
“可是霍南柯和邪修有勾结,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身不由己。我不是什么江湖人,我只会在后宅里打理一切,给人当个下厨房端热水的女人,说好听的就是贤妻良母,说难听的就是男人身上的跳蚤,如何把男人咬得酥痒就是我的命。燕子,若是对你,我自然没有一点怨言,可是这老天不遂我愿……若是时王府还在,我就是亲自去你跟前求亲,那皇家也不会有话说,可是如今,我要嫁你便是害你了……郎君,岁安虽然软弱,但是这心是跳的、热的,向着你是真的,你跟小瓷儿好好的……”
陈岁安低头哽咽,对上时逢燕的眼睛,便撩起袖子来。
“这守宫砂本应该是女子为了心爱男子准备的礼物,便让它在今日褪去好了。”
“岁安。”时逢燕贴在陈岁安耳边,轻声呼唤着,陈岁安立刻软下来,如同躺在花丛里呼吸一般,她闭上眼睛,微微开口。
“南院子的客房,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我想你了就都在那里睡。”
夜间,陈岁安穿了身月白的衣,叫时逢燕一起出了门。
“这次见小瓷儿,你别打着要带走她的想法,先做你的正事。”
“为什么?”
“是为什么不叫你带走小瓷儿,还是为什么知道你有别的事情要做?”
“都问。”
“小瓷儿你带不走,她不同于我,这辈子是跟定你了,就算不带走也不妨碍她等你一辈子;至于那些,我听了北渊哥跟家里说的话,加上你说的话,你是不是来大安对付那些邪修的?”
“算是,不过问题不大。”
“那就是问题很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岁安眼波流转,咬唇厉声道:“你就不能找别人跟你一起扛?”
“有人会帮我的。”
“呵,那确实,北渊哥已经带着雪儿嫂子要帮你了!”
时逢燕吃了一惊,急忙看向陈岁安。陈岁安拉着时逢燕的手,幽幽叹气。
“你的手长茧子了。”
“别说这个,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我告诉他们霍氏与邪修勾结,叫他们回宗门去,莫要牵连进来。”
“激将法?”
“是,可是我多虑了,他们夫妻二人本就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已经回去林府要找同门帮忙了。”
“那林佑安……”
“我说了,不许对林佑安说,我们还不知道国丈那边的态度,还有林佑安本人的态度。不过我把玉儿说死了,到时候林佑安说不定就气急了也说不定。”
时逢燕低眉下来,被陈岁安抚平。
“走了,去见瓷儿。”
二人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地进了御史府,时逢燕暂时冒领了金沙门弟子秦川的名号,一起进了御史府阁楼。
孟南程本来是看深夜来访,要把他们赶走,陈岁安却落落大方地表示金沙门人才济济,似乎有意收徒,觉得在金沙门见多了男人也就让孟瓷忘了时逢燕。孟南程纠结片刻见“秦川”要走,也就开了阁楼的门。
“事关金沙门的私事,孟伯父,我们两个外人就在门外等候吧。”
待到进门,没有点蜡烛,也没有用明石,甚至连一丝丝光都不曾有,时逢燕刚摸索着找火折子,就听到一阵破空声。
小姑娘脾气不小。
孟瓷很快以一种羞耻的方式,屁股对着时逢燕,双手被背在身后,身体弯倒在桌子上,气的大喊大叫。
“登徒子登徒子!你要做什么?”
孟南程虽然气恼女儿的所作所为,但是也急忙忙地要进屋查看,却被陈岁安拦住。
“伯父莫急,小瓷儿的脾气您还不清楚吗?这是初见我那师兄还不熟悉,等一会把灯点起来就好了。”
果然,随着灯光从门缝淌了一地,孟瓷地声音似乎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伯父,”陈岁安低头下去,深深叹气,然后抹抹眼睛,似乎在垂泪似的。“燕子的尸身叫人找见了,他那一柄断剑格外显眼,正是这位秦公子发现的。”
孟南程心中大喜,但是一瞬间又被担忧掩盖下去,他颤抖着问道:
“瓷儿会不会挺不过去啊?”
“伯父,没关系,今夜便让秦师兄安慰安慰她,等到小瓷儿想通了,也就没事了。”陈岁安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抬眼尽是悲伤。“伯父,我请问您,为什么要隐瞒燕子的生死,还找个替死鬼来。”
“我……岁安,别问了。”
“好,好……”陈岁安低头轻泣,似乎在隐忍着巨大悲伤。
“岁安,你随我来。你们几个看好门,有事禀报!”
吩咐好后,孟南程便是与陈岁安去了另一间会客室。
此时屋子里,孟瓷摸着时逢燕递过来的剑穗,已经附上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