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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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头觉得看这兄妹俩比吃饭有意思,所以他最先吃完,看到何必久久不愿将米饭咽下忍不住想到刚才何花的打趣,随口问道:“你爸妈怎么给你取名叫何必。”
何花抢着解释道:“我妈说找人给他取个霸气的名字,我爸说何必这么麻烦,这不,他就叫何必了。”
“这有什么,我觉得这名字很好,我妈还说要给某些人取个优雅的名字呢,这不,何花,哈哈哈。”
“何必,你再说,是你,肯定是你一直在爸妈面前念叨荷花荷花,要不是你,爸妈怎么会这么草率。”
两兄妹年龄相差不到两岁,刘老头看着两兄妹有些唏嘘,一晃都这么大了,想当初何必那么大点,领着更是小巧玲珑的何花搬到楼上,自己当时还感慨他真是个小大人儿呢。
气氛聊到此处,刘老头没忍住问道:“你们爸妈做什么的?”
“我爸医生,我妈护士。”何必答道。
“医院大火,被烧死了。”何必看到刘老头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直接说道。
“啊,那场火你爸妈都在?”刘老头不敢置信。
何必点头道:“我当时正好去找他们,我记得我远远的隔着一条街的房子看到医院楼顶都还没事,可刚走过拐角,能看到整个医院的时候,火好像突然就烧起来了,而且医院里面的人一个都没有跑出来,尸体好像也没有,说烧干净了。”
何花兴致有些不高,何必让她上楼了,看着她出门的背影,何必无奈道:“她对爸妈没什么印象了,可能越没印象越是想念吧。”
刘老头点头,对何必的话表示认可,同时又疑惑道:“你爸是医生,那你们生活不差啊,你这馋样怎么看都不像过过好日子。”
“老刘,你认真的吗?我什么时候搬来的你不知道吗?从那时起天天喝营养液,如果不是偶尔到你这儿打牙祭,我都怀疑我还有没有味觉。”
“吃肉才叫打牙祭。”刘老头纠正道。
“还吃肉?有米饭配青菜我就烧高香了。”何必将最后一片菜叶送进了嘴里。
“唉,这什么世道,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营养液刚出来那会儿,真是一支难求,后来越来越普遍,现在能免费无限供应了,可饭又吃不起了。”
刘老头感慨道,“可是你别说,营养液这玩意儿是真厉害,除了没味儿,就那么小小一瓶就能顶一顿饭,要不你小子能长这么结实。”
何必傻傻一笑表示认同道:“这倒是,要不是有这玩意儿,我和我妹可能早都去见我爸妈了。”
……
下午收账的几人被老大训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何必这两个字在我这儿可是如雷贯耳,你们自己说,这是第几次了。”老大边说边翻着手上的资料,“我们这破地方除了还剩下些老弱病残,我就不信还有这么难啃的硬骨头。”
说完他也正好翻完手上的资料,就差不多两页纸,他都快气笑了,挥舞着手上的纸张说道:“就他妈一个孤儿,你们这些弱鸡,这都拿不下?”
原来这两页纸是老大让人做的何必的背调,老大做事确实小心谨慎,没有充分把握不会亲自出面,他就一个原则,小心驶得万年船,阴沟里翻船的事他不允许发生在自己身上。
“老大,这小子邪性的很,下手是相当的狠辣,兄弟们可是吃过亏的。”
老大听着手下的辩解,顺手就将手中的纸扔了出去。
“有多狠,你是手断了还是脚折了。”
老大边说边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内心不停的告诫自己,他们这种小地方是没什么可用之人的,除了老弱病残,手下能有这些个身体没啥毛病的就不错了,虽然脑子不好使。
“这就是这小子邪性的地方,这小子抗揍的很,硬是能硬抗着我们的拳脚还手,还手还指着一个人打,这不就让我们都有些忌惮吗,出手的时候都有所收敛。”
“但最近这几次不一样,这小子就没还手,你们说他是不是怕了,我们再来几次他就不敢出头了。”
看着手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老大摇头叹息,他只听出了四个字,不关我事。
“雷哥,明天我就去把这小子废了,保证不伤他性命。”
老大名叫陈雷,这位叫他雷哥的手下明显是核心成员。老大听后身上一个激灵,然后便郑重其事的说道:“链条,你怎么回事,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戾气还是这么重。”
链条是这人的外号,外号叫的多了,就没几人记得他的真名了。
“他们虽然办事不力,没什么上进心,但至少也没给我惹什么祸事,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们这种小地方,做事不是靠狠辣,靠心黑,你去街上走走,哪里还有个人,就算偶尔碰到个把人也差不多土埋半截了,你和他们耍狠有用吗!”
陈雷越说越激动,他站起身来回走动道:“我们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表面上我们是黑社会,其实我们顶多就是个中介,这些人生个病有个灾的没钱去医院,我们就借钱给他们,他们用什么还钱呢?这年头我看谁家也没值钱的东西,所以我们就是个人力中介,我们让他们去白家的产业做工还钱,我们赚的就是这点点的差价,都是辛苦钱,明白吗?所以我们要有耐心,明白了吗,我们靠的就是耐心和永不放弃的精神。”
手下人有些无所谓的表情,有些人甚至感到些许羞耻。
“说你们没头脑,你们还不服气。这是一个什么时代,这是一个饿不死人的时代,这些老头老太太个个无欲无求,只要饿不死,多大的病都能扛过去,就是绝症也无所谓,你们说说,没点耐心,没点坚持我们能有业务吗?”
陈雷演讲甚是来劲。
“你们敢学他们吗?有病敢不去医院吗?你们敢说自己也无欲无求,你们就没点追求,没点想干的事?你们敢说钱不钱的无所谓吗?不敢,不敢那做事的时候就给我有点耐心,”
说到此处,陈雷皱眉看着链条道:“你说你怎么回事,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那就是个小青年,没有爸妈的孤儿,你怎么就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呢,杀气太重了啊,你这种心态让我也感到有些紧张啊,给我个理由,不然我是真有些怕你了。”
链条看着陈雷,眼神逐渐真挚起来,嘴里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