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老刁仆践踏病主,握家权妻妾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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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本就烦恼心焦,丈夫卧床,女儿不管事,婆婆带着二弟妹找到门上,三弟妹又整日过来哭闹着要三爷要熊骨,豹皮名贵汤药给三爷治病。
一日终于熬不住,眼前一黑晕倒在后厅,仆妇叫着乱作一团。姜楚乔听母亲晕倒,哭着跑来派人找郎中问药扎针。
那姓赖的老奴,见姜正礼夫妻都卧床,女儿不管事,公子还太小,便到处散布姜家后院要换二夫人管家的消息。
集结了几个平日里闲散的,余氏责罚过过的下人来余氏别院门口说闲话。
那赖老婆子掐着腰道:“一家子这么多人吃饭,总是要找个能干的出来,吩咐明白了我们也才好做事。
夫人要是病了,就先将养着,总要有人做夫人帮手才好。总好过拿着权不放,占高杆得强。”
还好这余氏平日里不怎么苛待下人,院子里忠心的见这赖老婆子说这样没规矩的话,便和她对骂起来。
那姓赖的老婆子仗着老夫人的势力,见无人管她,她就越发嚣张起来。
伺候余氏的卫阿娘和曹阿娘听这话,余氏别院和赖老太婆一帮人大吵起来。
一帮女人闹闹哄哄,说完东扯西,讲完张说李,从份利到派工,再到夏天绿豆汤到冬天的柴火,能揪出来的都要吵几嘴。
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男女只顾着看,也不是真心劝架,现下姜家当家的倒了,他们也想看到底要听谁的。
余氏在床榻上,听见外面吵闹捂着胸口把刚吃得药都吐了,伸出手指哆哆嗦嗦指着外面咳嗽不停。
姜楚乔哭了半天,弟弟见了半天,跑出去骂道:“你们这帮刁奴,我父亲母亲在床上养病,你们在这里大叫什么?等我父母醒了,将你们全卖了,一个不要。”
赖老婆子笑里含酸,撇着嘴道:“我说大公子,我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和大公子吵嘴。
只是我们是这里的老奴,侍奉过你祖母,奶过你父亲的,老婆子真有过失,禀告完老太太先卖我就是。
我们这些老奴也是为姜着想。看老爷夫人卧病在床,不如让他们多休息养病,将对牌开销账簿先交出来,我们也好对着本子知道怎么做才是。否则每日要做什么都要跑来问,岂不是费时费力不出工么?”
那姜永孝是小男子,平日都是母亲管家。乍听这话一时不知要说什么,见那老婆子冲着他说话要对牌。
便气道:“你们平日里怎么做不知道么?非要我父母卧病来我们门前讨要,我母前要静养,都滚开,不然别怪我要打人了。”
说罢拿起院子里耙子,举着朝那那群人打去。
那赖老婆子与一众人见小公子发怒了,怕这小儿不分老幼真把自己打了,便都先散了。后院里的见赖婆子和余氏闹,也没人来管,索性都放出胆子,散乱起来。
余氏差身边人警戒几句,也只是好上一两日,然后又开始都备懒起来。
余氏这边不是热水忘记送来,就是汤里忘记放盐。本就说定是时间,不是早就是迟。制定的看守门房,不是今天这个请假就明日那个请假,
余氏心经年花血整顿好的后院,只不出半月竟变成了大的欺负小的,老的欺负新的。老太太太爷身边的伺候的竟成了二层主子,不如他们的意,动辄打就是骂,白日间就聚在厨房喝酒耍钱掷骰子。
其他院子的伙食还好,姜正礼这别院,竟成了最末头。一众人见老太爷年事已高,姜正礼也被打个半死,老家老三等着受罚,所以都押注在二爷姜正仪身上。
都猜测这家里的对牌钥匙,不久就要换人。使得原先观望的让人也起了二心,慢慢的有些下人,余氏竟也使唤不动。
这姜老太,见余氏总不好,还不交对牌账目,则隔三差五过来来骂人。
说余氏管家不严给老太爷看病的郎中没用,想趁着家里的男人倒下,自己装病躲懒故意让家里的下人折磨死他们,好霸占姜家的产业。
余氏床上卧病,听婆婆说这话又气又恼,觉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病又重了几分。
起初楚乔出去想震慑他们,没想到竟被气哭回来。
和母亲说道:“那些仆妇常日见自己都是低头答话,恭敬有礼。如今见了自己回话,饭碗都不放下,嚼着饭和自己回话。
回的话也都不咸不淡,问什么都是推脱的一问三不知。自己还没说她们两句,她们只当是没有听见,不理自己,害得自己在外院站了好久竟没人理。
我去找外婆,外婆只是让我来寻母亲管人,我说母亲卧病,她却说母亲握着对牌,还是恋权,也是不管。”
余氏听女儿这样备细说了,又气又悔。
气得还他那婆婆以前还会因孩子和大爷遮些脸面,如今倒像是盼着自己快些死。
悔的是,女儿竟还如此无能,马上要嫁走的人,竟弹压不了下人。看着自己病着,下人那些胡沁的话还都说与自己听,真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心。
她见何氏端正药碗过来,给她喂药,想起楚妍那丫头来。观察几日,这何氏只顾给她喂药,也并没有糟践她的意思。
那何氏将药喂在她嘴边,余氏将头偏在一边,只是不吃。
何氏见夫人有心事,忙问道:“夫人是不是有心事,身子要紧,还是先将药喝了吧。”
余氏红着眼圈看着何氏道:“我们这一房眼看就要听命于人,我还要这身子做什么。”
那何氏向来老实,在这后院里逆来顺受惯了,自是没什么主意。
听夫人这样说,连忙问道:“夫人别去听那些下人说嘴,夫人是主,他们是仆,等夫人身子好了,该打打,该罚罚,不用现在理他们。”
余氏道:“有人不想让我和老爷的病好。你刚去服侍老爷,见他如何?”
何氏道:“老爷身上受得板伤结了痂了,可热毒在郁在体内,烧减退了些,可还是不好。”白说罢拿手帕按了按眼睛,垂起泪来。
余氏知道这何氏对姜正礼有真情,平日守着做妾本分,也不张狂。
便道:“若老爷不好,你我可有安身之处?”
吓得何氏放下药碗,跪下道:“奴家可从没诅咒老爷的念想,夫人明鉴。”
余氏抬手让她起来道:“我没有说你,只是问你,老爷要没了,你我能靠谁?”
何氏站起来,跪坐在榻边道:“真有一日大爷归西,只愿夫人能容我在身边伺候,也是我的去处。”
余氏猛得拉着何氏手道:“你我共事一夫,你我女儿共嫁一处。你我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一日大爷不在,你我也一处,你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