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车铁匠说风流,弱侍女游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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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娘听母亲交代的不给丈夫细说,只说自己家的亲戚,来投靠母亲,安排在自己家里。
忙给丈夫介绍道:“这是我表妹阿水,从沧州过来。”
又转身给阿水介绍道:“阿水,这是我给你说过我的夫君。姓车,因家里排行老二,所有人都叫他车老二。你就叫他二车二哥就好。”
阿水忙正身行礼叫人。
这车老二本是个铁匠,常年行走在州府官家打造兵器用具。
见这阿水举止不俗,生得又有美貌,料定她不是农家女。见妻子没说实话,也不多问,只暗暗的提防她些。
又见阿水已有约五六月的身孕,随便回复两句,随月娘进屋去了。
月娘见丈夫回来,赶紧拿出收好的鸡蛋,在院中选了一只鸭肥杀了,备酒备肉,又买了些果品。收拾了一桌,让丈夫阿水坐下吃饭。
她自己抱着年宝儿,笑呵呵的坐在丈夫身边。
阿水见人家三口团聚,自己不便出来,便在上手的厢房不出来。月娘知道阿水一日水米没有沾牙,便硬拉她来吃两口。
阿水实在拗不过,又加上年宝儿也扯她。她不好意思的侧着身,偏着脸坐在一边。月娘让她吃饭,她也只吃了一碗黄米粥,吃了些菜蔬,便放下了筷箸,强笑着只是陪坐。
这车老二见了妻儿平安,回家高兴多喝了几杯,便有了醉意。
红着脸说起州府里发生一切趣事。
月娘见丈夫高兴也让他说些新鲜事来。
那车老二凑脸向前挑眉道:“咱们郡县出了一桩奇事,你们可听说了?”
月娘好奇探头问道:“什么奇事?我与妹子整日在家里忙农活,并不曾听到什么。”
车老二喝得红光满面,捏了片肥肉在嘴中道:“是件官府口内的风流事,你们可未可知。”
一听是风流事,月娘和阿水都好奇起来了,都等着那车老二再说。
月娘着急道:“你别在我们姊妹面前卖关子,快快说是什么风流事,我们爱听这些个。”
车老二眼睛一亮道:“我们州官那里,有个新调度过来管文书的书吏,长得堪比潘安样貌,写得一手好字。才十几岁就来州里做事,我有幸见过一面,真是好个白面的书生。
这书生不但样貌端正,言语做事样样堪首,州府老爷都对他很是赏识。好几位相公都想招这书生当上门女婿,可这白面书生总是不肯。
我们众人都猜测他在外面的定是有相好的才不愿和他人做亲。可又打听那书生并无婚约在身,只是小心做事,众人更爱。
哪知我刚回来前几日,州府贴告示说那书生竟突发恶疾,一命呜呼了。”
月娘插话道:“这书生也是时运不济,这样好差事和运道他竟没命享受。”
车老二摆手又摇头道:“他那样一个年轻壮小伙能有什么恶疾,听替那小伙发送的人说,那书生是拿匕首戳自己心窝剜心死的。”
月娘和阿水听到这个死法都惊了一跳。
月娘连忙捂着胸口道:“阿弥陀佛,这书生怎么就这个死法。这尖刀戳了胸口必然千万分般疼痛,这书生有何难事,竟用这般死法。”
车老二椅拍大腿道:“可不是,就是寻死,选哪个不行,偏用这个。他死后几日,便有那州府土兵在他的住处,见他的鬼魂喊‘我的心,我的心’。”
车老二说到此处故意将声音压低,伸着脸去吓月娘,唬得月娘叫了起来,车老二跟着笑了起来。
阿水插嘴道:“这书生为何不要自己性命?”
车老二收拾嘴脸道:“我们都好奇,有好事人去打听,说那书生在外有个相好的是个有钱家小姐,人家小姐和他好一场,呼噜一脚将他踹了。
他是个痴情的,那小姐是个绝情的,这书生竟想不开自己倒死了。”
阿水听到此处,脸色有点发白。
月娘还追着问丈夫道:“哎呀呀~果然是桩风流事,只是这书生死得不值,想必这书生比不得那地主家的家私,亦或者是那家小姐父母知晓了,硬将二人分开,所以这书生才要寻死。”
车老二点头道:“我们州府里做工的人要都是这样想的,州府的刺史只是按一般庶民丧制发丧,也不着人去吊唁。
听说暗地里刺史老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他辱读书人的骨气,是个对朝廷不忠,对父母不孝的逆子。”
月娘听丈夫这话,也跟着点头道:“哪里有这可怜人,这样抛闪了父母,让双亲如何活?”说着眼睛在年宝身上停留。
阿水此时脸色发白低声问道:“敢问车二哥,这书生姓什么?”
车老二吸溜口酒道:“这书生姓梁,听说是本地人士,不晓得父母是哪个。”
阿水听姓梁,早翻了白眼,昏死倒地。
月娘见阿水倒地,连忙去扶,车老二见了酒也醒了一半。
叫嚷着去扶道:“她听个新鲜怎么她就吓倒了。”
两口慌了手脚,将阿水扶到床榻上,但见阿水牙关紧闭,面色土灰,早已昏死过去。
任月娘怎么叫她,她也不应,给她灌水都灌不进。
月娘见阿水势头不好,急叫车老二拿上钱去庄上找郎中去,她则在家守着。
再看床上阿水,魂魄已被那黑白无常叫去了七分,朦胧间仿佛要过那奈何桥。
阿水这般全因听到这个‘梁’字,连日因为怀了身孕兀自离开小姐身边,心里总有烦恼。还好赵夫人梁阿娘一家周全,才使她心内稍安。
月娘一家她也是亲热,她才稍减心头郁结,毕竟他们是外人,她也是小心谨慎,不敢露了自己脾气。
自从她听得小姐的书信都被赵夫人驳了。她便坐立不安,今日路程一番劳累,又跪了半个多时辰,回来又没吃什么饭,本就虚弱。
听得这车老二说这奇事。他便依图画影。
车老二说那书生俊俏,写得好字,又新到任,他便认定是梁山伯三分。又听得那书生和财主家小姐相好,又被那小姐舍弃,她便认定梁山伯七分。最后,听得那书生姓梁,本地人士,便认定那书生就是梁山伯十分。
她心里本就郁结,见梁山伯死了,还是为小姐而死,自己和孩子再无拨云见日。心中又惊又怕,大刺激之后竟没有丝毫活得念头,双眼一黑也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