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Je suis fou de t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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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开门的瞬间屋内一片漆黑，安静到可怕，苏怀放下车钥匙的同时眯了眯眼。
往常顾予一个人在家都会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要么躺在沙发上睡觉，要么就在阳台看书。
今天不仅沙发上没人，阳台也没有，去了书房还是空无一人。
苏怀一时有些心慌，家就这么大，还能跑哪去。
这么想着就准备掏出手机打开监控画面。
刚解锁，次卧的门开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黑影闪进怀里，紧接着，一道甜软黏腻，带着一股子娇气的声音响起，如同钩子一般，一下一下勾着苏怀的心。
\你今晚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
苏怀心都热了，轻声说：\有个受重伤的车祸病人，所以加了会班。\
此言一出，顾予头埋得更深，除了好闻的幽香以外就是无尽的绵软。
苏怀被这动作弄的身子一僵，手不自觉抚上她的后脑，暗自使力又往下按了按。
\姜若棠呢？什么时候走的？\
不提还好，一提顾予就忍不住哭腔，用委屈到不行的语气开始告状：
\唔...她早就走了。你都不知道，她想让我离开你，以后不要她再来家里，好不好？\
要是姜若棠在这，铁定指着顾予的鼻子破口大骂绿茶。
理直气壮骂她的时候恨不得骑到她头上去，到了苏怀面前又是装柔弱，又是哭唧唧。
不要脸！
不过幸好姜若棠不在，苏怀的回答更能把她气到原地升天。
只见苏怀呼吸一滞，白皙的手背瞬间青筋凸起，眼底布满压抑。
随后深呼了口气，将长时间积郁在胸腔中的浊气悉数吐出，才缓缓开口，语气透着说不出的隐忍。
\那好，以后我们离她远点。\
从窒息的怀抱中退了出来，低着头的顾予自然没有捕捉到苏怀面上一闪而过的不满。
她牵起苏怀的手，像是早就迫不及待似的朝客厅小跑过去。
苏怀瞧她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担心人磕到，不得不用力拉住顾予的手腕，迫使她停下。
然后问：\怎么了？\
顾予兴奋得就差手舞足蹈了，和刚才梨花带雨的模样判若两人：\给你看样东西。\
还真是小孩子，情绪跟一阵风似的让人捉摸不透。
笑意在苏怀的嘴角蔓延，嘱咐走慢点的同时也不禁猜想，顾予说的东西会是什么。
顾予不可能单独出门，买什么也会通过她，或是一起逛街的时候，她给她买。
换句话讲，顾予有的一切东西，都是苏怀付钱买给她的，有什么是连苏怀都不知道的呢？
答案是——
还真有。
顾予双眼冒着光，难得见她这么兴奋，苏怀自然也不想成为扫兴的人。
乖乖被她推倒在沙发上，说了句别动之后就看见她又偷感十足地跑回次卧，过程中还时不时回头，好像生怕苏怀追上去。
苏怀忍下心中的好奇，抬手看了看表，六点半，和温禾年约定的时间是七点。
晚点去应该没事，师哥会理解的。
苏医生人生第一次故意迟到，所谓的原则放在心爱之人身上，不过是博取垂怜的筹码罢了。
没让她等太久，不一会顾予双手背在背后就从次卧走了出来。
\拿的什么？\看不见期待的东西，苏怀只能主动问道。
顾予则一脸神秘：\你把眼睛闭上。\
苏怀听话照做，很乖地闭上了眼，顾予看见这一幕别提多紧张了。
站在苏怀跟前几度欲言又止，生怕这人不守承诺突然睁开眼，所以十分纠结到底该不该拿个眼罩给她戴上。
纠结无果，最后还是觉得眼下的事情更重要些。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直到十分钟过去，还没有得到可以睁眼的指令，饶是苏怀定力再好也有些忍不住。
\还没好么？\
空气陷入沉默，她没有如愿听到回答。
而是过了大约十多秒后，这才听见一声带着些许紧张的\睁开吧\。
缓缓睁眼，苏怀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眼前这样的场景。
客厅有很大剩余空间，没有摆放多余物品，这也正好为顾予提供了便利。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忙活了多久，中央空调始终控温在26度左右，很舒服的温度，甚至还有些凉，顾予的额头却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
苏怀没有第一时间去管其他，而是双眼紧锁单膝跪在自己跟前的那人。
久久听不见声响，顾予悄咪咪抬眸，本想看看苏怀什么反应，却不想直直撞进她眼底，手心立马冒出热汗。
苏怀神色出乎意料地平静，但仔细看不难发现她眼中快要溢出的笑意。
可这会的顾予满脑子都是苏怀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或是做错了。
渐渐的，她脸都快红成猴屁股了，只能硬着头皮把提前准备好的台词搬出来。
说的也是磕磕巴巴：\今天姜若棠说你曾经背着五十多根蜡烛上山，但那时我的不告而别成了刺伤你的最后一根利剑。\
\我想，在我失去的这段记忆中，我也无时无刻不在痛苦着。\
\我从小就是个内敛含蓄的人，骨子里就对情感的表达相当吝啬。\
\我喜欢逃避，喜欢藏着心事，在这个权衡利弊的世界中，到最后我也成为了曾经最厌弃的那种人。\
\但无论如何，苏怀你会相信我吗？哪怕我没有这段记忆，我也能保证，当年的事一定有我的难言之隐。\
\在美国，在纽黑文的深冬，在你想我的同时，我也一定在想你。\
一滴清泪顺着顾予脸侧缓缓滑落，看着面前自己爱了近十年的人。
苏怀释怀地扯出一抹笑，她从沙发上起身，双膝跪在顾予身前。
在她们身旁，是由顾予亲手折的星星，整整2612颗，那是她们分开的七年。
分离2612天，2612颗星星，每一颗都代表着日复一日，愈发加重的思念和牵挂。
客厅从始至终没有开灯，保持着黑暗，只有勉强从窗帘缝隙钻进来的几丝微弱光线，以及地板上摆放的52根蜡烛。
蜡烛被摆成了一个巨大的心形，中间是由那2612颗星星组成的一句——
\Je suis fou de toi\
这是一句法语，在两人还没有正式在一起前，苏怀曾将它写在顾予的语文课本首页。
因为某个傻子长时间没有发现，为此两人还冷战了几天。
那时候没有现如今这么发达的电子产品，网上随便一搜就能知道答案。
顾予不懂法语，以至于一直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但现在她知道了，意为，我发疯般的爱你。
随着苏怀的动作，两人不再是一高一低，一方只能仰头，而另一方却要低头才能看清爱人的模样。
视线平行，就像她们的爱情，没有谁对不起谁，有的只是迫不得已。
抬手抚上那张让人痴狂的绝美面庞，苏怀张嘴之时已然带上了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