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后生忝居首席 龙蛇起于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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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定了如何处置纯青琉璃心,诸派群豪各聚一处,商讨三场比试的人选。
侯氏兄弟凑到卫凌羽身前,道:“老三,听你适才那一嗓子,功力是怎么恢复的?”
卫凌羽简明扼要地说了自己在隐岛的经历,侯氏兄弟听了啧啧称奇,只道抽个空要去云梦泽转转,到那隐岛上去玩玩。
卫凌羽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如何进隐岛的方法,否则以这两位的性子,到了隐岛,非得闹个鸡飞狗跳不可。
三清群道坐到一处,共讨下场人选。这其实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如在万众瞩目之下输了,所代表的一方也要跟着大折脸面,是以道家的孤傲,也无几人敢毛遂自荐,担此重任。
大家七嘴八舌的推举这个、推举那个,最后不了了之,让卫凌羽、林婉怡来做决断。徐三一虽是太清一方最为尊者,但因太清宗此番来的只有十余人,因此不大受到重视,卫林二人此刻反而隐隐为群道首脑。
有玉清门人提议道:“我看就由玉真师姊接第一场比试。玉真师姊师承掌教师伯,内修乾坤无极功,两仪掌兼具阴阳,不论内功还是拳脚,在场各位还有比她更出彩的么?”一众玉清道人齐声叫好。
林婉怡摇了摇头,道:“两仪掌虽然玄妙,却不够灵动,少顷比武要面对三家对手,武功要多变,身法要灵活。”
那人道:“玉真师姊不必过谦。要说灵动,那么游身八卦掌脚踩八卦,最擅游斗。”
林婉怡道:“不。我玉清、太清教的武功,讲究的是足下生根,以正制奇,但敌人多了,不免自顾不暇。上清派的武学多讲究的是出奇制胜,因而从不扎马步,脚下灵活,更偏重于在多人中游斗。”
这句话说的其实是正理,但玉清教的弟子脸色皆有些不大好看。他们推她一介女流为首,主要是因为她是掌教高足,但她这句话一出,一下子让他们对她大失所望。
剑琛冷笑道:“林师妹,你不妨破门而出,改投上清算了。”
林婉怡知道适才那句话已经把同门得罪了个精光,便不与他争辩,扫视了众人一圈,心平气和地道:“诸位师兄、师姊、师弟、师妹,我三教一脉相承,此次竞争纯青琉璃心,事关道家威望,难道还要分个高下么?”
玉清群道听她郑重其辞,一时间也不敢有人与她唱反调,不然谁就是置三清声誉于不顾。
徐三一道:“林真人说得不错。我太清道人最擅长的是捉鬼降妖及一切打醮法事;玉清宗炼养第一,是以得道仙家最多;上清法术、武艺重杀伐。大家各有所长,似乎不必分个高低。唉,本来只是竞争一颗纯青琉璃心,可现在关系到我三教声威,不可大意啊!”
林婉怡道:“不错!所以要我说,这第一场由上清弟子出战。”
徐三一道:“林真人心里已经想到人选了,是不是?”
林婉怡点了点头,一指卫凌羽,道:“这位的拨云见日掌很是不赖,这第一场,可由他出战。”
剑琛忍不住喝道:“师妹,拨云见日掌是什么功夫?听都没听过!”玉清群道虽不说话,但听她举荐卫凌羽,各自眼神里疑虑重重,显然是十分赞成剑琛的话。
上清群道也均缄口不言。上清教下各派确有不少厉害的武功,但说到拨云见日掌,的确是闻所未闻,且卫凌羽初涉江湖,名不见经传,派他出战,众人均觉得不大托底。
林婉怡向卫凌羽道:“卫……道友,还请你展示一下。”
卫凌羽此刻自是不能推辞,他想师父当初说此掌法紧破天下武学,或许有夸口成分在内,但拨云见日掌也的确是一套了不起的掌法,向群道拱了拱手,道:“那么小可只好献丑了。不知哪位愿意陪小可练练?”
马升风早就下山来,闻言来了兴致,道:“师侄,老道试试你的功夫,如何?”
卫凌羽道:“这如何使得?”
马升风笑道:“使得,使得。”把拂尘别进后腰,退开几步,做了个起势。
卫凌羽道:“得罪了。”猱身而上,忽然一掌向马升风面门击去。
马升风正欲去架,卫凌羽掌势未老,脚下踩个“绞花步”,从他腋下穿过,左手疾出一指,点向马升风脑后。
旁边有人叫道:“啊!这是我门中锥心指里的一招‘捣江式’,他怎么也……”一个“会”字还没说出,忽见马升风向前一纵,转身一脚踢向卫凌羽心窝。
卫凌羽指势一转,径往马升风小腿内侧三阴交穴点了去。
又有人叫道:“这好似是截脉掌中的一式‘九天摘星’,可那是掌法招式,还能用指使用么?”
马升风见卫凌羽一指点到,小腿急屈,飞身而起,双脚几乎同时向卫凌羽胸口踢到。卫凌羽化指为掌,使一招“清风拂柳”,在他脚下一抹,化开他脚下劲力。忽然,身子一翻,双手撑地,两脚高举,正好踢上马升风双脚。
马升风给他踢得打了个筋斗,落下地来,道:“不用试了,你这门功夫很厉害,你师父应该……”
卫凌羽担心他猜出自己的师承,忙道:“这套掌法是敝业师近些年所创,他老人家多年来不在江湖上走动,是以大家伙儿都没听说过。”
马升风道:“很好,很好。”向众人道:“他内功修为已入九四青正,我想你们这些年轻人里,有此修为的应该不过五指之数。他在这套掌法上的造诣很深,去应战挺合适。”
群道见卫凌羽那几招看着稀松平常,但能让马升风称道,自有可陈之善,即无异议。这次比武事关重大,关系三清教的名誉,他们也不担心马升风是故意抬举卫凌羽。
徐三一道:“林道长,以你之见,第二次比兵刃该派谁下场。”林婉怡看了剑琛一眼。
剑琛登时心花怒放:“她知道我斩妖剑罡诀的厉害,这第二场比兵刃,自然是该我上!”不自觉地上前了两步,等她分派。
只听林婉怡道:“要说兵刃,剑琛师兄的斩妖剑罡诀那是玄门三绝剑术之一,要力压诸派自是轻而易举。不过贫道有些担心,斩妖剑罡诀毕竟是飞剑,与一般剑术不同,只怕其他各派不肯服气。”
剑琛听她说什么“力压诸派”、“轻而易举”,已经被她捧上了天,心想就算不能在人前露脸,也没什么关系,喜滋滋地道:“师妹说得是。飞剑是我玄门剑术,斩妖剑罡诀更是绝顶,谅他们也不肯服气。”
林婉怡道:“这第二场比试,我心中有六个人选。”
群道心中均想:“六个?是哪六个?”
林婉怡笑道:“这第一个嘛……贫道说句夸口的话,我玉虚宫无极剑法算得上剑法里的一绝罢?”
徐三一道:“不错。无极剑法绵密如雨,确是剑法绝顶。况且林道长修为绝顶,去打第二场,我道家的确有很大胜算。那么还有五位是谁?”
林婉怡指向他身侧的一位青年道人,道:“徐道长,贫道听师父说过,太清教下两仪观有正两仪剑法和反两仪剑法,单使出来倒还罢了,但两人合使,也是剑法一绝。而且,两仪观曾有前辈一人练熟了两套剑法,双手各使一套,双剑合璧,冠绝江湖。这位道友腰佩双剑,恐怕是精通这两种剑法的剑术高手。”
群道闻言,纷纷看那太清道人,见他左右腰间的确各佩剑一把,也俱是称奇。
那青年道人听她追捧本门正反两仪剑法,自己在人前大大的露脸,心下倒也得意,道:“不敢。贫道初窥门径,贻笑方家了。”
林婉怡笑了笑,又道:“这剩下的四位,却都是上清宗的道友了。”向着陆无涯道:“这位道友不知如何称呼?练的应该是玄真刀法罢?”
陆无涯道:“贫道陆无涯。林道长不愧是玉清掌教赤诚真人高足,果然慧眼如炬。不错,贫道练得正是玄真刀法。”心下暗暗称奇:“这玉真子好厉害,她怎么看出来的?”
林婉怡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道:“玄真刀法是左手刀法,天下间只有清微宫的同道会使。贫道见道友刀佩右腰,左掌心生着一层茧子,胡乱猜测的。常人右手用惯了兵刃,遇到左手使刀的对手。往往难以应付,不知所措。”
陆无涯竖起大拇指,道:“林道长心细如发,贫道佩服!”
林婉怡道:“侯氏昆仲在么?”
侯氏兄弟身子矮,被挤开在人群身后,听到她的呼声,叫道:“何事?”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林婉怡道:“峨眉山黄庭观的灵猴棍,攻防兼备,长棍短打,也是器械中的一绝。”
上清、太清群道纷纷点头。玉清许多宫观跟侯氏兄弟有梁子,因此并不表态,但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两只泼猴的棍法,属实挺有两下子。
徐三一道:“那么这最后一位是谁?”
林婉怡指向卫凌羽,道:“还是他了。”
群道大为惊诧,齐齐向卫凌羽看去,心想:“难道他兵器上的功夫也很了得?”
侯氏兄弟叫道:“老三,你也会太清宗的正反两仪剑法么?”伸手摸向他腰间双剑。
卫凌羽道:“大哥,二哥,这里有一把剑是别人借我的。”向后跳开。
林婉怡道:“上清宗的这位还有一套碧海潮生剑法,大家也都没听说过。不过贫道见他使过。”
侯氏兄弟叫道:“不错,不错!我们这位兄弟的确有一套了不起的剑法,他当初功力尽失,凭一套剑法,差点杀得万荣枝那臭狐狸大败。要不是万荣枝使诈,我兄弟也不会败给了他,被他……”
林婉怡听它们说起卫凌羽不大光彩的经历,立即出言打断,道:“总之,第二场的比试,要从连贫道在内的六人中选了。”
侯不明道:“这还有什么好选的?”跳起来拍了拍卫凌羽的肩膀,道:“老三,你受累,连打两场罢!哥哥屁股上有伤,就不……”
剑琛突然喝道:“你说什么?”
侯不明心想:“乖乖不得了!做贼三日,不打自招!”脑筋里一转,道:“他奶奶的,你侯大哥昨天夜里去捉蛇,屁股上给蛇儿咬了一口!”
侯不白道:“我也不去!干打架又没什么好玩的!”
徐三一道:“那么,剩下的四位,哪一位愿意代我道家打第二场?”
那两仪观得太清道人道:“贫道虽能同使正反两仪剑法,但内功甚浅,不过九二赤正,恐怕难以取胜。”
陆无涯本来跃跃欲试,听那太清道人这句话,忽然想起各家派遣出战的人当中,不仅武艺一流,内功肯定也十分精湛,道:“贫道内功才入九三,恐怕也……”没往下说,但群道均已明了他话里的意思。
卫凌羽道:“我打第一场,这第二场还是由林道长来打。”
林婉怡道:“不。第一场无论胜败,只要你有余力,就接着打第二场。如果你真气消耗过大,那么由我来打。”
群道尽皆感奇怪,道:“这是为何?”
林婉怡道:“因为我想打第三场。”
徐三一道:“林道长还会使暗器?”道家除上清宗以外,玉清、太清多不屑使用暗器,会暗器的人很少。
林婉怡道:“偶尔对付毛贼,也不常使。”群道见她信心满满,心想她铁定是藏了什么厉害的后手。
卫凌羽拉过了侯不白,道:“二哥,兄弟求你一件事。”
侯不白道:“有屁快放,什么求不求的!”
卫凌羽道:“我第一场如果真气消耗过多,第二场请你来打。林道长要是打了第二场,消耗大了,第三场上就不把稳了。”
群道觉得卫凌羽此言不虚,纷纷附和起来。那第三场比的是暗器,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暗器本身难以招架,比之拳脚、兵刃功夫要棘手许多。
侯不白道:“依你。不过说好了,你要是还能接着打,就别找我。”
卫凌羽松了口气。诸事安排妥当,走到中央空地上,道:“我道家已经推举出战人选。”随后走回草棚下,静待其他三家。
过不多时,佛家、江湖各派、诸异类先后选员结束,大家在中央空地上划出一片方圆十丈的空地,用来比武较技。
卫凌羽走向空地北边,道:“小可上清宗后进末学卫凌羽,代表我道家打第一场。”
其次走来的是一名中年僧人,守住西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陟岵寺融慧,见过各位。”
再次是江湖各派推举出来的一个壮硕汉子,走到东边,向四周抱拳行礼道:“在下飞熊帮熊飞虎,这厢有礼了!”
最后走来的是那个名叫狸奴的猫妖,立定南边,学那熊飞虎抱了抱拳,道:“小妖狸奴,请赐教。”
四人同台较技充满变数,眼前三人既能为所代表的一方推举出来,自有不同凡响之处,卫凌羽丝毫不敢怠慢,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见三人均不抢先手,往前走出几步,正好站到融慧和熊飞虎中间。扭头瞥向熊飞虎,熊飞虎一撩衣摆,侧过了身,抬起右手,摆了起势。卫凌羽忽然脚下一点,如强弩发矢,斜向融慧扑去,右掌攻他面门。
群豪俱是一惊,适才见卫凌羽看向熊飞虎,都当他要先向熊飞虎下手,不意他醉翁之意,真正的目标竟是融慧。
他身法迅捷之极,倏忽间手掌攻至。但那融慧非是庸碌之辈,好整以暇,右掌一摊,与卫凌羽对了一掌。两人身形一晃,各退了三步。
融慧微微动容,道:“龙象功?”
卫凌羽只听身周劲风凛冽,是熊飞虎、狸奴攻到。熊飞虎拳法刚猛,如火如荼,出招拳风呼啸,击他后心。狸奴身法迅捷无论,更是贴到了他身侧,一掌向他头顶拍来。
卫凌羽使开三尸怪招,身子右倾,二人攻势落空。熊飞虎拳招未老,忽出左掌,向狸奴腰间击到。狸奴纵起丈余,身子一展,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向融慧头顶踢去。融慧往前一纵,使招“横扫千军”拦腰踢向熊飞虎。
熊飞虎向右避开,起“刮地风”踹卫凌羽面门。卫凌羽左手在他脚背上一按,只觉得一股奇劲涌上,心惊此人功力卓绝之际,顺势翻身,右掌击他胯根。狸奴这时下坠,足尖向卫凌羽后心点到。
融慧心道:“先踢这小道士出局。”一脚踢向卫凌羽肋下。
场外三清群道见此情状,无不骇然色变,均想卫凌羽生门被封,避无可避,恐怕这头一阵就要落败。
说时迟、那时快,卫凌羽忽将身子缩作一团,龙象真气遍布全身,给那融慧踢得飞起,自熊飞虎肩头飞过。
还未落地,已将身子展开,脚尖在熊飞虎左肩一勾,身子绕着熊飞虎后颈一个回转,已从他右肩探出,双掌急挺,直奔融慧胸前。
融慧一惊之下,倒纵避让,卫凌羽突然向下扯个筋斗,右手抓了熊飞虎左足,左掌撑地,双腿一曲一直,踢向狸奴膻中。
这一着奇峰突起,实在不可思议。三教道人惊喜大呼,其他三家各人惊得跳将起来。
那狸奴向侧一闪,业已避开。熊飞虎给卫凌羽一拖带,跌了个四仰八叉。急忙“乌龙绞柱”起身,双腿刚一举起,卫凌羽一指点到,正中他长强穴。
长强穴在人脊椎之末,为足少阳、少阴两经络之会,属督脉要穴,下身行动之窍要。熊飞虎这招“乌龙绞柱”使到一半,气机不升,复又倒栽下去。卫凌羽又出一指,点了他大椎穴。
江湖各派群豪大失所望,气得顿足捶胸。
与此同时,狸奴“呜哇”一声尖啸,闪到卫凌羽身侧,双拳急挥起来,快若闪电,竟而化出一道道残影。
卫凌羽闪避不及,肩头吃了十余拳,隐隐作痛。他惊叹这猫妖出招之快,倒翻筋斗,向它下盘踢到。狸奴身法较他还要快上三分,眨眼间扑至他身前,一拳向他面门攻来。
卫凌羽使“清风拂柳”去化,但对方拳速之快实难抵御,只觉得鼻子一酸,眼冒金星,鼻窍涌下两股热流。匆忙间转身倒跃出去,狸奴立时追至。他起脚一踹,狸奴忽然现了原形,是一只不大的狸猫,从他裆下纵过,又变作人身,五指撑开,抓他大椎穴。
场外众人皆看得目瞪口呆,均觉得狸奴此举似乎不合规矩,但比武前也没说过异类不可以现出原形躲避。
三清群道更是差点气歪了鼻子,叫道:“这只猫妖不讲武德!”“咱们平日还是降妖不力!”“猫妖的身法、拳招太快,卫兄弟只怕抵挡不住!”
这时,融慧也瞅准了时机,使一招“黑虎掏心”,击卫凌羽心窝,与狸奴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卫凌羽凝气屏息,把腰一躬,真气运抵后心,护住大椎穴,右手拍出一掌,直奔融慧天灵盖,正是“日月同辉”。
狸奴满拟自己这一抓,非教卫凌羽力软筋麻,岂料五指刚至,觉得他背心生出一股极盛的反弹之力,震得它五指发麻,手背后扬。
那融慧见卫凌羽一掌击向自己天灵盖,竟然不闪不避,一招“黑虎掏心”径自使老。卫凌羽躬背缩腹,化开了他拳上九成力道,但仅余的这一成劲力,也震得他腹中剧痛。
他适才泰半功力用以抵御狸奴那一抓,手上劲力甚小,不致拍死融慧,但想着也能拍晕了他,未曾想,一掌拍中融慧头顶,倒似拍中了金铁顽石,震得手掌剧痛。登时醒悟,融慧习有铁头功,且造诣极深,自己不尽全力,很难伤他。
融慧狂啸一声,双掌急挺,掌风呼啸,有排山倒海之势,正是陟岵寺最刚猛霸道的金刚伏魔掌。卫凌羽避之不及,提掌与之硬拼,只觉得一股厚重劲力涌到,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他同时运上龙象真气和“五丁开山劲”,融慧也加催真气。两人真气互撼,卫凌羽已经察觉此人内功较自己更为精湛,但自己五劲重叠,却又胜过了对方。
轰然一声巨响发出,卫凌羽足陷入地,融慧踉跄跌出。卫凌羽不暇多想,转身送出一掌,向狸奴胸腹间压到。
所谓“功大欺理”,卫凌羽掌势未到,它隔空隐然感觉内息滞涩,忙提一口气,道:“小妖认输!”一跃之间,已奔回众异类当中。
它胜在拳招快捷、身法无双,但内功较卫凌羽相去甚远,纵使能避开卫凌羽几招,时间久了也捱不住。卫凌羽就算不杀它,一掌给它打个半死总不违规。
卫凌羽再一转身,只听融慧大声道:“你怎么会龙象功?”
场外佛家各派之中就有清凉山真容院的比丘,忽听得“龙象功”三个字入耳,饶是涵养再好,也不禁耸然动容,惊跳起来。
龙象功秘籍收录在一部《金刚顶经》的书线中,原本一直收藏在真容院藏经阁,数年前被人盗出,至今下落未明。真容院众比丘此刻听到失物讯息,岂能坐得住?恨不能立时上场,揪住卫凌羽问个清楚。
林婉怡心头一惊:“龙象功是佛家绝技,我怎么忘了教他不要施展这门功夫。不妙,今儿说不得要跟贼秃们打一架不可!”右手轻轻地按住剑柄。
卫凌羽故作淡定地道:“什么龙象功?我这是五丁开山功,龙象功也能发五重劲么?”
融慧道:“那倒是没有。可是若论真气刚猛,除了真容院的龙象功,天下间再没别的功夫与我陟岵寺的易筋经、洗髓经相提并论。”
真容院众僧彼此交换眼神,本拟上场擒住卫凌羽问个明白,但融慧话中“那倒是没有”五个字传进耳来,是说卫凌羽所使内功的确能连发五重,当下互相摇头,意示不可莽撞。
卫凌羽道:“融慧大师的意思是,普天下只有真容院的龙象功,陟岵寺的易筋经、洗髓经最是刚猛?我道家传承久远,教学渊源,自古以来能人辈出,创有尸解法、外丹法、内丹法遗世。敝业师隐世多年,创出这门五丁开山功,难道还要张扬于外,告诉天下人,大大的炫耀一番才是?”
融慧心道:“不妙!”其实道家主讲柔能胜强,内功往往是刚柔并济,并不以刚猛霸道著名于世,但卫凌羽这么一说,隐晦地指出他话里有贬低道家的意思,三清教众不济四众弟子。
他往场外一瞧,果见在场三清群道人人含怒,颜色不善,心中不免生畏,忙道:“道家自来能人辈出,只是从来不以纯阳精进功夫显著于世,贫僧见识浅薄,致以错认道家神功,向道长告罪,还请道长不要见责。”话音甫歇,果见三清群道颜色缓和许多。
卫凌羽心想:“这和尚说得好听,心里怕还是不信。”见场外真容院众僧脸上疑云未泯,大声道:“我道家修行成仙,乃是炼尽形神阴滓,只是外用不走纯阳而已,但这不是说我道家可没有这样的功夫。”
众人听他应答得体,不自禁地点头。真容院众僧均想或许道家也有纯阳内功,只是不知道他师父是哪一位。当下坐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