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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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里确实和外面看得完全不一样,在头顶的舱盖关闭后,只能通过面前的小缝去看到外面,而里面的空气虽然比潜艇里面的更好,但狭小的空间只够稍微活动,我坐在通信员的位置,戴着耳机操纵着车内外通信,需要将坦克内有用的消息用电台发出去,然后接收传来的,这样的工作对于我来说就像指挥潜艇一样熟练。
驾驶员跟随着车长的要求驾驶着,车长会在耳机里提示一些路口和大致方向,驾驶员需要判断坦克能不能开过去,不过根据我的观察,截止到目前为止,就没有这家伙开不过去的,我们一共撞倒两堵矮墙、压倒一棵树、两个邮箱筒和一大截栅栏。
我们一直在向东行驶,准备开上三号公路,然后追上古德里安将军,在电台里,他们已经开始掩护工兵对防御工事进行爆破,空军也在掩护他们,英国人的飞机忙着保护运输线,对于法国人的防御工事没有多大兴趣,这给我们的进攻提供了不少便利。
那名上校给我推荐的这帮家伙专业极了,只要在坦克里,他们便只用位置称呼,而不用名字,我所知道的就是我叫“通信”,每当车长喊这个,我就知道我该发电文了。
现在我的电文开头就是“钢铁豹猫”这个不忍直视的呼号,然后将车长能看到的情况发回——“此处建筑区域敌方炮火打击已经停止,不排除有小队渗入,豹猫暂时没有受到攻击。”
在开出了这条巷子后,我才从面前的这条小缝里看到了豁然开朗的断壁残垣,和之前比较完整的建筑不同,仅仅是一墙之隔,这一侧变全是战争的痕迹,熏黑的房梁从哥特式教堂破碎的尖塔垂落,地面散落的全是坠落下来的瓦片,我们的履带压上去,坦克毫无起伏。
在绕过教堂的尖塔,从已经被压出道路的花园里横穿而过,即便戴着帽子和耳机,可此时的炮声甚至比之前在外面听到的动静更大。
在炮声中我们的坦克开到了一片开阔地前,驾驶员摆正坦克,我看到了远处升起烟雾的混凝土地堡,它的射界并不覆盖我们这边,但在地堡前面却有几道壕沟,敌人正在依托他们防御。
车长在耳机里喊道:“古德里安将军似乎率队下到海滩了,发电确定一下。”
收到命令得我立刻操作电台开始发送电文,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是的,他正在攻击进攻布吕歇尔号的敌人的侧翼,一个小队埋伏在沙滩上,他让咱们注意。”
“我们的新副驾收发电文真快啊……”那名车长在炮塔里感叹道。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为啥我的呼号不是通信手,你们不都是按职位来的吗?”
“不,您那个位置就叫副驾,这是钢铁豹猫的习惯,准备防冲击,我们也要冲下去了。”
驾驶员用力推动操纵杆的动静我火辣辣的伤口都能清楚地感受到,我们的四号坦克就像一头猛熊下山一样,我的视野先是被抬了上去,然后随着前轮沉下而猛地下沉,刚看到远处海滩,然后就是沙丘,扬起的沙子顺着履带拍打在上方的防护板上,巨大的冲劲直到砸在了下面才止住,而坦克里的我们就像晃动鸡蛋时里面的蛋黄一般,我座位的前方除了通信器材外最重要的就是两个把手,我用尽全力抵住自己,脑袋依旧磕在了前面,还好软帽缓解了不少冲击力。
当我的背再次靠上坚硬的靠背时,坦克已经开始在平坦而柔软的沙滩上行驶了,坦克明显矮了一点,这从我原本就不佳的视野变化里能立刻感觉出来。
车长在耳机里说道:“敌人的防御工事在下面似乎只有堑壕和连接上面地堡的储存建筑,我们应该从上面和下面配合进行一次小型的钳形攻势。”
“收到,我会和古德里安将军说明的。”我已经可以熟练地一边听他说一边将话发送出去了。
我刚发完,那名车长便又说道:“我看到进攻的部队了!”
当我们从后面靠近一辆停在那里的四号坦克时,我看到了最后面有点难看的排气管,然后是后面引擎盖上放着的两个备用的诱导轮,就像凸起的小沙丘,往前伸了伸脖子,然后又看到了一点,那诱导轮前面还有一根立着的天线,顶上是散开的小节,就像一朵蒲公英。
“刹车!那是四号指挥型,古德里安将军就在里面!”
一个急刹,我们在快顶到前面那辆坦克的前一秒停了下来。
“你在想什么?”
“我的观察窗被刚刚的沙子糊住了,副驾,请求前面的四号不要移动,我要探出去立刻清理一下。”
我俩之间没有隔着什么装甲板或者杂物,但专注观察前方的我并不关注旁边发生的事,等到驾驶员说出来,我才知道刚刚冲下去时他那一边似乎更重,这既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的体重似乎下去了,坏消息就是我需要“顶着”古德里安的座驾发报,他肯定也早就注意到了我们……
“前面的不要动,我们很快的!”我尽可能简短地发出电文,因为驾驶员的行动也很快。
他扳开舱门的锁,直接掀开舱门探出小半截身子,用自己的胳膊将那些泥沙一把抹去,光线透过沙画似得多层防弹玻璃照了进来,驾驶员又恢复了视线。
“问题解决。”我立刻给古德里安将军发去消息。
“明白,下次用紧急缩写,不要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这次我不敢再电台里发电询问,直接用耳机问了问车长。
车长微微咳嗽一声道:“先后倒,然后从左边去,至于那个问题,就是……呃,就是,算了装填手你解释吧,你不是喜欢讲这些故事吗?”
“那可太棒了,我占用一点时间,副驾,你在出发之前难道没有听说过关于法国的故事吗?”
我一脸疑惑,只听到我唯一知道名字的威廉·克劳斯继续说道:“法国人的浪漫可是‘扑朔’和‘迷离’的,就算再怎么没听,戈部长关于痛斥玛格丽特?尤瑟纳尔《致命的一击》的演讲一定听过吧。”
“有点印象,可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你就没有响应号召偷偷去批判一下那部作品吗?”
“没有,我可是帝国最安分守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