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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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张凌清二人已经寻好了客栈。
“掌柜的，一间房，一晚。”走入客栈之中，张凌清直接找上坐在柜台后的掌柜，开口说道。
“可需要喂马？热水毛巾？吃食？”见两人身着衣服不似街边货，掌柜的站起身来朝两人答了一声，随后开始询问起来。
张凌清摆了摆手，“无需喂马和吃食，搞点热水毛巾便行。”
“好嘞好嘞，盛惠一两银子。”虽说两人并没有其他服务需要，但是老板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柳凌森从行囊之中拿出一块银子来，递给这掌柜的。
掌柜接过来之后，从柜台里取出一把秤砣，开始给这块银子称重。
到最后，称出来重了一些，于是拿起一把银蛟剪，稍稍剪除一小块之后再次称重，重量上差得不多，于是老板便将剪出来的银子交还给柳凌森。
脸上笑眯眯的说道，“八两银子，您再给我二十文便是了。”
柳凌森接过那块银子，又从行囊中数出二十枚铜钱交于他。
“醒醒，带客人去二楼第四间。”接过铜钱之后，掌柜的伸脚踢了踢身边睡着了的伙计，开口说道。
那伙计擦了擦眼睛上的眼屎，声音有些沙哑，对着张凌清二人鞠了个躬说道，“二位贵客，还请随我来。”
跟着伙计上了楼，进入房间之内，那掌柜身后跟着另一个伙计，两人一人捧了小半桶水，桶上放着两条毛巾走入了房间内。
“两位客人，这里是热水和毛巾，可以稍作梳洗。”放下水桶之后，那掌柜的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张凌清挑眉看了一眼柳凌森，开口说道，“以后如果去到那些客栈，尽量不要洗浴，毕竟你的兵器行囊都不在身边，届时如果有突发情况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柳凌森噢了一声，便褪去上衣，将毛巾浸湿，开始擦拭身上。
将身上擦了个遍之后，将桶放在自己床边，开始泡脚。
张凌清等柳凌森洗完之后，才走到水桶旁边，也是如同柳凌森一般行动。
最后，两个人坐在各自的床上，泡着脚聊天。
“今天在酒楼里遇到那几人，我感觉后面可能会再遇到，我观察过他们几人，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张凌清用手摸了自己下巴，那里已经长出一层短短的胡茬，开口说道，“这些人，难免觉得有气，后面还是得注意着点。”
柳凌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主要是不知道他们什么跟脚，如果知道的话还能提防着点。”
“该来的时候就会来的，现在倒是也没必要想这么多，早些休息吧。”张凌清对着柳凌森摆了摆手，随后拿起毛巾擦了擦脚，顺势就躺了下来。
柳凌森刚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就已经听到张凌清那边传来了阵阵呼噜声。
无奈叹了一口气，柳凌森也只好躺下。
双手枕在后脑勺下，柳凌森在想着白天里师兄所说的事情。
关于父亲，在他的印象里不过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后面靠着小聪明能够到城里当个衙役。平日里不贪不争，导致家里这么多人都没得搬到城里，只能在村里住，他自己也不过是在休息日才会回到村子里。
就像是现如今，他也仍旧没想明白，五年前为什么父亲要把他送上山，毕竟家里也不算很缺钱。他又是独生子，照理来说一般也不会把自己独生子赶上山，像张灵之他们家，就是因为张灵之不是独生子，所以他爹才会忍心把儿子赶上青城山。
太多太多的谜团，让柳凌森实在是想不明白，在昏昏沉沉之中睡了过去。
“掌柜的，多谢了，我师兄弟已经睡着了，不需要其他服务。”突然的，柳凌森听到旁边的张凌清开口说话，吓了他一跳。
而张凌清开口说完，门外就传来掌柜满怀歉意的声音，“属实打扰，属实打扰，明日我免费请二位吃早餐，聊表歉意。”
于是，门外便传来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
柳凌森看向张凌清，在黑暗之中，他只能看到张凌清那臃肿的身形。
“睡吧睡吧，明天咱们出发了再说，实在是困了。”张凌清那边传来他的哈欠声，随后又开始变成呼噜声。
柳凌森皱了皱眉，但是困意实在是难挡，很快他便也睡着了。
“醒醒，醒醒，天亮了，咱们出发吧。”
睡梦中，柳凌森听到张凌清的声音，朦朦胧胧睁开双眼，发现张凌清正坐在他床边，用手推着他的肩膀。
揉了揉眼睛，柳凌森坐起身来，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见柳凌森醒了，他便从床上起来，走到桌子旁。
“还得去买东西，然后去拜访完咱们就去青平村，我这边时间实在是太紧了。”张凌清一边说，一边倒了两碗水，端起一碗送入口中，就当是漱口了，随后吐在那个桶里。
柳凌森连忙从床上起身，同样漱了口，然后全套打扮收拾好，开口道，“我搞定了。”
“行，那咱们走吧。”听到这话，张凌清推开了门。
两人下楼，看到那掌柜还坐在柜台。
抬眼看到二人，那掌柜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二位醒了？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早点，二位吃点儿？不要钱。”
张凌清摆了摆手，“免了，我们两兄弟不吃早点，告辞。”说着，朝那掌柜一抱拳，便带着柳凌森从客栈之中出去了。
当走出客栈，张凌清看向了柳凌森，发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很纳闷？”
说这话时，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柳凌森重重地点了头。
两人此时正好走过一家包子铺，张凌清冲里面正在忙活的老板娘喊道，“两碗豆浆，再来六屉包子。”
听到老板娘那传来脆生生的一声‘好嘞’。
张凌清才带着柳凌森在一旁找了个没人的桌子，两人坐了下来。
“昨天是不是还感觉这掌柜挺好的？拿了钱没有直接昧下来，居然还给你用秤砣称了，给你剪了，显得很认真？”张凌清一只脚踩在桌子底下两条腿之间的横梁处，问道。
“是啊，对比酒楼的那个伙计和掌柜，这个客栈的掌柜可好太多了。”柳凌森皱着眉回应道。
点了点头，张凌清继续说道，“是，所以这种人你也得小心，你可知道昨天晚上他往咱们房间里面放迷烟了？”
听到这话，柳凌森顿时双眼睁圆，一副惊讶的表情。
但是张凌清对于柳凌森这副表情极其满意，脸上带着笑意，不住点头，“我提前服下解毒丹，基本上是化解了大部分的药力，所以开口点了那掌柜的一下，将其吓退。”
柳凌森不住点头，“怪不得我昨天本来想事情想得这么入迷都能睡着。”
“那你还真的感谢那迷药让你这么好睡。”张凌清哈哈一笑道。
“两位客官，豆浆来了，包子马上来，稍等片刻。”
就在此时，老板娘的声音传来，同时递过来两碗滚烫的豆浆。
“嘿嘿，老板娘，你家爷们去边境当兵这么久没回来，现在还在不在都说不准了，你何必还守着这个铺子呢？”就在老板娘离开，不远处有一桌人起哄开口道。
张凌清没有回头去看，柳凌森倒是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一桌人正是昨天晚上他们两个遇到的那一伙醉汉。
那老板娘的声音实在是够清脆，“各位可别打趣了，这铺子是我夫君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日后从战场上下来也靠着这铺子营生，哪能随便放弃了呢？”
“哈哈哈哈，这营生？柳二娘，你还不如跟了我算逑，说不得比你在这铺子赚得要多得多。”柳凌森看着，还是昨天带头的那酒汉在说话，其余的人比昨天要多上不少。
“莫打趣，莫打趣，奴家做事情去了。”那柳二娘不想和这些人纠缠，随即便要离去。
那酒汉再是哈哈一笑，倒也真的没有纠缠。
张凌清看了柳凌森一眼，柳凌森知道师兄是什么意思，随即回了一个眼神。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听着那一伙人聊天。
幸好那酒汉是背对他们俩的，所以没有留意到他们两个此时此刻就坐在自己身后。
“怎么说？”那何头儿瞥了柳二娘一眼，呼噜了一口手中的豆浆，开口问道。
“有弟兄去问过了，昨天那个胖子和冰块脸应该是外乡来的，那万江楼的江掌柜从来没见过他们两个。”一个围在那何头儿的人开口先说话了。
何头儿放下豆浆，筷子架起一个包子，也不顾烫地塞进嘴里，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既然是外乡人，安排弟兄们在两个城门都守好了，那两个家伙应该不是寻常四五个人能拿下的。一旦发现他们的踪影，打信号。”
吞下了包子，他的语气恶狠狠地，“只要我们的人到了，他们两个身上的东西我估计够咱们快活好一段时间了。而且这些东西还可以不用和大当家的汇报，全是咱们哥几个的。”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人附和道，“还得是何头儿，能发现这么好的机会，带着哥几个发发财。”
那何头儿连连摆手，“哈哈哈哈，这些事情，多发现，多观察，咱们都有发财的机会。”
说到这，他又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声音变得小了些，“等逮住那两个家伙，我再把这柳二娘掳了，回山寨好好快活快活。”
又一个人顿时声音拔高了几分地开口道，“那您老快活完之后，咱们哥几个……”
“哈哈哈哈，你特娘的。”何头儿伸出手指虚点了这人几下，将包子囫囵塞进嘴里，“放心，放心，你们都有份。”
听到这话，周围一圈人都安静下来，把视线投向了正在蒸包子的柳二娘，双手不断互相摩擦着，脸上带着微微笑容。
柳凌森皱着眉，又看了一眼张凌清。
张凌清难以察觉地摇了摇头。
随后，那一伙人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根本没发现张凌清他们两个。不过他们倒是也规矩，留下了豆浆和包子钱。
“客官，您二位点的六屉包子，慢慢用。”柳二娘此时端着包子过来，放在张凌清二人的桌子上，然后再去另外那张桌子上把钱收了。
柳凌森问道，“咱们不动手？”
张凌清微微皱眉，回答道，“在城里，没必要，容易惹上麻烦，等咱们出城的时候，再收拾他们。”
随后，他看了一眼柳凌森，开口反问道，“你怎么看？”
“这伙人，我估计是什么山贼之类的。”柳凌森咽下了口中的包子，回答道，“如果咱们要动手，尽量还是斩草除根，这伙人估计平时平安城两个城门都有他们的人蹲守，不管别人走的是哪条路他们也都能够抓住目标。”
张凌清点了点头，“那既然如此，等出城吧，出城了之后再找这些人算一算账。”
话说到这里，也没什么好盘算的了，两人快马加鞭地把包子和豆浆全部清空，然后喊来了老板娘结账。
随后，两人便离开了包子铺，开始找一下路上有什么可以买来当礼物的。
到最后，他们在城里买了一刀纸，一支品相不错的猪毫竹笔，一块带有‘官运亨通’四个大字的松香墨，花去了柳凌森不少银钱。
两人拿着礼物，找到了张宅。
轻轻叩门，那宅子的门被打开，两个家仆探出脑袋来，开口询问道，“二位何人？有何事？”
张灵之淡然开口说道，“速速去通报你家老爷，青城山弟子前来，有要事相商。”
那家仆扫视了张凌清和柳凌森二人一眼，随后便又将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两人就这么在门口站着，一阵无聊。
过了好一阵，那家仆出现，两人听到门内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家仆将一侧的门打开来，将两人迎了进去。
穿过影壁，走过廊桥，两人走进了二进院子，被安排在会客堂里稍等片刻。
婢女给两人上了泡好的茶水，两人坐着咂巴咂巴嘴，喝起茶来。
也没有等很久，两人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纷纷站起身来。
可是，和二人预料的不同，两人见到的并不是张灵之的父亲，而是一个和张灵之样貌有几分相像的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