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推诿责任,抢占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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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观战的赵云霄被扯进去，面露愠色，立刻大声道：
“这姓冯的真是好大的胆子，擅离职守，才酿成这么大的祸事！”
他正色道：“太子殿下请放心，即便为弟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也断不会为他开罪！”
他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把想扔黑锅的赵承业噎了一下。
老六赵承霖差点就对着自家五哥“啐”出来。
他记得清清楚楚，赵云霄有个妾室，便与出身冯家，有这层关系，他赵云霄跟冯家那个也能叫“几面之缘”？
真好意思胡扯！
赵云霄又接着开口道：“唉！别说，多亏今日二哥提醒我狩猎时多注意小九，我才在安排护卫队时，选了最靠谱的安家安宁。”
“若非安宁拼死保护又及时报信，小九他们也难逃此劫！”
话落，暂时退出交锋的赵北宸，立刻接到了太子和老六的冷眼。
赵北宸迎着他们的眼色不动如山，稳如老狗。
赵云霄替他顶下安排安宁一事，是他们两人合作的一部分。
赵云霄想借此减轻嫌疑，他则想脱身。
只是他没想到，老五下手那么黑，除了派了杀手，还埋下了火药。在场的人中，最容易得到火药的就是他赵北宸。
老五这是不想让他脱身啊！毕竟，老大老六可没那么聪明，不免会借此怀疑到自己身上去。
当然，怀疑便怀疑，不是他动的手，查也查不出什么。
那边，赵承业心中暗暗思量：所以是老二发现端倪，去联合老五阻拦刺杀？那第三拨人和提前埋伏好的火药，是老二干的？
赵北宸拂过茶杯，不紧不慢地道：
“还不是知晓五弟这次负责猎场护卫队的安排，本王又实在忧心小九和醉玉，他们毕竟年幼，又没有经验，所以才劳烦五弟多费些心思。”
“幸好，五弟多加关照，小九和醉玉才幸免遇难，没叫那幕后黑手得逞！”
赵北宸轻捶桌案：“朗朗乾坤，皇家场地，不只是哪个不知死活地刺杀皇子和侯爷！”
话题又扯回到凶手的讨论上。
赵承霖突然开口道：“五哥平日的君子书没白读，这次竟不计前嫌为九弟和侯爷的事情费神，为弟佩服。”
他斜斜地看着赵云霄，一侧的嘴角挂着笑。只是语气讽刺，笑容也是阴阳怪气。
赵云霄冷眼看他，平静地道：“六弟这是什么话？我与九弟和睦，对侯爷又敬佩欣赏，何来‘前嫌’一说？六弟可不要信口胡说。”
赵承霖冷笑一声，不依不饶：
“吼，五哥您是记性不好吧？这么快就把比试的事给忘了？当初五哥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脸，为弟到现在可还记得呢。”
他非要把以前的恩怨直白地拿到台面上来说事，赵云霄也没了好脸色：
“比试切磋，有输有赢，这个道理本殿很清楚，一直沉浸武道的六弟不会不懂吧？”
“还是说，在六弟你心中，你五哥我那种睚眦必报、因为一点小矛盾就不顾大局的人吗？”
他直接拿出兄长的架子压下来，赵承霖撇撇嘴，低下头哼哼两声，翻个白眼儿，低声道：
“我可没这么说……”
“皇上驾到——”
一侧传来老太监欧福清亮的嗓音。四人的交锋暂时告一段落。
赵正忠从后面走出，坐上高位。随即，一摆手让四人平身。
也不知道这位是在后面听了多久才出来，这会儿看着几个人根本没什么好脸色。
“不用多礼了，直接说正事。”赵正忠开门见山。
他没给四个人再互相推诿的机会，直接指定人选：“老二，你先说。”
赵北宸细细道来：
“启禀父皇，儿臣率队狩猎途中，行至南丘地带，接到搜索救人的传信，随后与郑云程分别率队，分两路往云崖上下搜寻。最后，儿臣在云崖鸟喙口正下方深谷向下游两里处，接到小九和安平侯二人。”
“小九与安平侯自鸟喙口落崖，坠落河中，被冲到下游河湾乱石处，才停下得以上岸。”
“后来两人又遭遇老虎袭击，被文书阁白诗、白书和长乐巷的苏千里、向助四人搭救。”
赵正忠问道：“那四人现在何处？”
赵北宸道：“儿臣已为四人安排了单独的营帐，等待父皇吩咐。”
“搜寻途中，可有发现？”
赵北宸道：“启禀父皇，儿臣那一队直下云崖谷，后续搜寻发现，河中血迹和河床痕迹与他们所描述的基本吻合。但……那只老虎，出现得有些蹊跷。”
“老虎？如何蹊跷？”赵正忠眉头微皱。
他先召见过安宁，在安宁的讲述里，是没有老虎这个角色的。
皇帝一问，其他三人都是多了些小动作。
赵北宸道：“那只袭击二人的老虎原本就受过伤，而云崖谷下那片区域并未发现任何老虎活动的踪迹，也就是说，老虎是从别处来的。”
“第一，猎虎不易，一般不会轻易放弃，可这只重伤的老虎身后却并无追捕队伍。”
“第二，一般来说，狩猎时期老虎基本都是夜间行动，可二人遭遇老虎袭击的时间却是接近晌午。”
“巧合的时间与巧合的地点，加上不寻常的老虎，都是明显的疑点。”
“另外，郑云程那边搜寻发现，刺客应当有两批，一批来自鬼影楼，另一批则是江湖草莽，其中都不乏中品、上品之境，明显是有备而来、规模可观。”
他这番话说完，整个大殿都沉默下来，呼吸声明显得可怕。
最后，赵正忠抬抬手，示意他坐下，随即沉着脸问其他三人：
“你们如何看？”
赵云霄略一沉思，率先起身，道：
“父皇，儿臣以为，定有人幕后指使。而此次猎场守卫安排，儿臣未能处理妥当，儿臣肯请父皇，让儿臣戴罪立功，查出幕后真凶！”
赵正忠扫了眼他态度坚定的模样，没说话。
赵北宸也道：“父皇，儿臣也愿为父皇分忧。”
“此事儿臣已经插手，儿臣救下小九和侯爷后，已经对现场情况有了初步了解和判断，之后又已经与那四人接触过，父皇不如将查出凶手一事交予儿臣。”
赵正忠眉头微皱，将目光转向赵承业：“太子，你呢？”
他这一问，赵云霄与赵北宸都是脸色难看，目光警惕。
赵承业立刻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除了五弟，都可接下。”
他就盯上老五了，不忘初心地想把他拖下水，却没看到赵正忠看向他发沉的眼神。
赵云霄则立刻色变，不满地道：“太子兄长这是何意？”
赵承霖在一边帮腔，他向来是太子的刀，指哪儿砍哪儿：
“五哥何必生气？我倒觉得殿下说的有理。”
“五哥原本就就因书院挑战一事与九弟和侯爷闹得不痛快，此次猎场安排，又偏巧九弟到的那片区域守卫失职，这……五哥毕竟有一定嫌疑，查案不妥吧……”
“胡说！”赵云霄一甩袖，“挑战一事侯爷赢得让人心服口服，怎么到六弟的嘴里，倒成了我小心眼儿？”
“此次安排不妥我确有失职，但守卫失职的冯家才更有嫌疑，六弟无凭无据，分明是污蔑！”
赵云霄眼睛一眯：“况且，若说嫌疑，六弟你也有嫌疑吧。”
他又把指向自己的矛头打了回去。
赵正忠脸色黑如锅底——
他的四个不省心的崽子，又开始了！
但他已经气不起来了，坐在椅子上，就喝着茶水垂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