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白衣亦未寝；忆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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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法是武道之人修习各种武技的基础。心法符合心道，武技又需要贴合心法，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如果不修习心法，那所有的武技几乎都不能修习，最多只能学些武功套路喽？这轻功有点鸡肋呀。”
赵白衣道：“对于如你一般可以正常习练各种武技的人而言，的确如此，但对于我，它是恰如其分的保命技。”
柳醉玉赞同地点点头：“确实，看来，它是独属于你的特殊缘分。”
“那你说的一些保命的法子是什么？”
柳醉玉没忍住好奇，咧着嘴凑过去问道。
赵白衣没接着回答，看着小少年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片刻之后，他才轻叹一声，道：
“是一些特殊的不需要心法基础的武技。”
柳醉玉满脸惊讶：“还有这样的武技？”
她“哇”了一声，脸上明晃晃写着惊奇：“长见识了，今天真的长见识了。”
赵白衣缓缓摇头：“它只是奇特，但算不上多好。”
“如果有可能，最好永远也不要用到。”
柳醉玉不解，赵白衣转头，深深地看着她：“用这些东西，是需要代价的。”
柳醉玉立刻道：“娘耶，那还是别用了。但凡花钱的都别买，但凡有代价都别整。”
“什么歪理？”赵白衣有些哭笑不得。
柳醉玉一脸正色：“我说真的，认真的。放心，我在呢，我保护你，要是让你用了那种手段，就是我的失职了。”
“好。”赵白衣笑着应下。
说到这儿，他想起柳醉玉身上的伤：“你现在感觉如何？伤口怎么样？”
柳醉玉微微动了动胳膊跟腿，道：“都有点疼，但是我有数，回去好好养养就能好。”
赵白衣微微皱眉，略显严肃地看着她：
“疼就别动了，你伤得很重。万万不可大意，你现在正在长身体也许感觉不到，若有个暗伤、旧疾的，等你年纪大了，有你好受的。”
“还年纪大？”
柳醉玉满不在乎地道：“现在我哪儿想得到那么远？不过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那你呢？内伤怎么样？”
赵白衣道：“没有大碍，白芷的药的确是宝药，效用很好，不曾伤及根基，回去静养一段时间就行。”
“那就好。”柳醉玉道，“至于那个，伪装心脉受损的药，它毕竟对身体有损伤，等人到齐了，开始唱戏的时候，你再吃也不晚。”
赵白衣笑笑，点头。
一曲戏既然开场便要唱完。
他若不能被确认再不能习武、根基被废，他们怎会安心留他？
柳醉玉瞧着空旷的外面皱眉：“说起来，该来的怎么还不来？那群家伙在干吗？我都饿了。”
她说的是提前安排的接应他们两人的人，也是给两人能有条件处理伤口打掩护。
提起这个，赵白衣提起一点兴趣来，问道：“你派了谁来接应？”
俩人互相都还有很多小秘密，这次互相露了一部分，都说已经安排了自己人，却互相之间都没透露具体是谁。
柳醉玉闻言眼眸弯弯，卖了个关子：“等来了你就知道了。别太惊讶。”
赵白衣微微眯眼：“哦？看来会是一些身份让人意外的人，那我等着看。”
两人毕竟都有伤在身，难免疲惫，尤其赵白衣后面一直守着没睡，现在只觉得眼皮格外沉重，靠在后面便闭眼进入浅眠。
然而不多时，他就不得不睁开眼，实在是他身边那道目光过分灼热。
赵白衣偏头对上一双直勾勾地眼睛，他无奈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柳醉玉撇撇嘴，道：“我饿，我无聊，我睡不着。”
赵白衣淡淡地回道：“饿，我也没办法。无聊睡不着，那就调息，你连番与人恶战，体内内伤不轻吧，趁着这会儿清净赶紧疗伤。总之……”
说着，他伸手将柳醉玉的脸拧回去：
“别一直盯着我看，我怎么睡？”
说罢，赵白衣又闭上眼。
他守着她那么久不敢合眼，不止是生理上的困，心理上也是很疲惫的。
然而，就过了一会儿，他就感觉身边的人跟身上长蛆虫一样，不时地拧动，两人的衣服蹭来蹭去，闹得他青着眼圈睁开眼。
他一张嘴声音都走了调：“又怎么了？”
罪魁祸首一缩脑袋，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又吵醒你了？对不起，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你继续睡吧。”
那这么说上一次是故意的了？
赵白衣已无力吐槽，看看这个闹腾的小孩儿，又看看她不自在的姿势，便明白过来：“不舒服？”
“嗯嗯嗯。”柳醉玉连连点头，苦着脸，“硌得慌，靠着墙浑身哪儿都疼。”
赵白衣伸手将她扯歪，稍微坐直身体，让她靠到自己肩上，道：“这样舒服一些吧？”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想再睡。
然而，许久，他肩膀上的脑袋一动不动，身边的人也一言不发。
赵白衣先觉得不得劲了，自己睁开眼去看，却见小孩儿乖乖地虚靠着他，垂着头，愣愣地出神，安静得不对劲。
一来二去，梅开三度，赵白衣也没有要睡的心思了。
他轻声开口：“在想什么？”
“唔……”柳醉玉下意识说出来，“在想……哥哥。”
赵白衣一愣，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见柳醉玉主动提起家人，还是已经故去的家人。
柳醉玉眼神眷恋，似望见跨越时空的故人：
“我哥哥，大哥柳神清，二哥柳箫心。我仅存的记忆里，就会这样靠着他们。”
“我记得，他们抱着我在屋顶上看星星，在山顶上看落日，在船的甲板上看大鱼……他们只带我玩过几次，我也只记得零碎的画面，可这些就把我过往所有的快乐填满了。”
清晨微凉的风拂过，似有熟悉的声音从耳畔溜走，无法挽留。
小少年忽然轻笑一声，水眸潋滟地看着他，说：“白衣，时间好可怕啊，我快记不住他们的样子了。”
——“好家伙！天生武胚！我家阿玉将来一定是最厉害的女武将！”
——“玉儿，看，这是我跟你二哥亲手给你做的生辰礼物，专属于你的雕刻着百兽花纹的小花枪！喜欢吗？”
——“玉儿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哥俩一个在前面给你开路，一个在后面给你掩护！我们家玉儿要做最幸福、最独特的小女郎！”
——“……玉儿，你最厉害啦，在家保护好阿娘，好不好？”
——“乖，等我们回来。”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