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该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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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巨大的枫树下，一名男子盘坐在地，眉头痛苦地皱起，满身都是伤痕，看起来狼狈不堪。另一个是一个女子，她穿着一件不合身的黑色大衣，身体斜靠在枫树根部，闭着双眼，眉头痛苦地扭在一起，周身翠绿的光芒环绕。

楚灵修缓缓睁开双眼，轻轻呼出一口气，此刻，他已经化作了原先的容貌，之前消耗太大，尽管还没有脱离危险，但他实在是走不动了，只能在这荒凉荒凉之地休息一番了。

“该走了，要不他们该追来了。”

“等一下。”

一名面容普通的男子逐渐从远处走来，手中提着一柄长枪。

楚灵修头皮一炸，杨客！

“阁下有事吗？”

“杀你。”

“我与阁下有仇？”

“没有。但邪道都该死。”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邪道修士。”

杨客皱了皱眉。

楚灵修微微一笑，斩魔玉灵气透体而出。

“你不是邪道！”杨客的话语中透出些许的惊讶，“不对，那她呢？”杨客指了指不远处靠在枫树下的红月。

“他人有难，顺手相救而已。”

“大恶人你也要救？”杨客再次皱眉。

楚灵修一看有戏，立即摆正脸色，“在我的眼中，没有善恶，他人有难，出手相救，乃侠之本色。”

杨客看了看重伤的红月，又看了看一脸正气的楚灵修，“你们都受了伤……算了，你们走吧，后面的追兵就快到了。”

楚灵修心中一喜，“多谢。”

转身就走。

……

枫城内城边缘，风雅阁故地。

楚灵修的脚步猛然顿下，这条街道他很熟悉，但现在，已经有一点认不出来了，原本繁华的建筑群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残砖碎瓦，而那曾几何时最繁盛的地区，最恢弘的建筑，已经不见了当年的辉煌，在一众碎木中，楚灵修看见了一块断掉的金字牌匾“风雅”，“阁”字已经不知所踪了。

一瞬间，往日的种种闪过脑海，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他早该想到，邪道攻破城门，外围的风雅阁一定是首当其冲的……

“秋宫……青黛……都死了吧……”

楚灵修的精气神突然萎靡下来，他不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干些什么，到头来，怎么把最初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都弄丢了呢？他真的做错了吗？不，他没做错，而是这个世界错了，他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根本干预不了局势，现在的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不知道正邪为什么非要战争，他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连几个小姑娘都不放过，他不明白，人不是只要让自己过得安心自由就好了吗，为什么总是要去追求那些没有边际的膨胀欲望……还是自己太弱小，无法改变那些愚者的意志，楚灵修想，总有一天，他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将这可笑的世界拉回正轨……

“你再不走，就再也走不掉了。”

“我该去哪呢，我能去哪呢？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至少先走出枫城，至少先保住性命。”

“或许吧……”

……

大雪，鹅毛一样的大雪。枫城之外，不知何时，大雪遮住了天空，白色洗刷了世界。

楚灵修带着红月，已经出了枫城，他不知往何处去，只是漫无目的地沿着路走着，只是，雪越来越大，路渐渐地看不清了。

“我等你很久了。”

“你想做什么。”

“我说过，我会亲手杀了你。今天，正是我给你挑选的祭日。”

“出手吧。”

九霄霜霆又一次浮现在楚灵修的周身，惨白的颜色与周围的白雪融为一体。

雾隐嘴角一掀，身影隐于虚空，气息也随之消失。

“没用的。”楚灵修右脚猛踏地面，地面瞬间碎裂，电弧顺着大地蔓延出数里远，虚空之中，也是瞬间弥漫起白色雷霆，雾隐除非能做到真正躲藏进空间之中，否则，根本无法闪躲。

“楚灵修，你还是太天真了。”

“你说什么？红月，你——“周身疯狂舞动的雷霆骤然一滞，缓缓消散。

楚灵修缓缓低头，一柄红色长剑从后面贯穿了他的胸膛，一截剑尖穿出，一滴一滴滴着鲜血。

“你……为什么……”

“无影，我们该回去受罚了。”

闻言，雾隐不由浑身一哆嗦。

“楚灵修，你个叛徒，站住受死！”

“后面来人了，我们快走！”

嫣红的鲜血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显得那么的刺眼，亦如楚灵修此刻的内心，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后面的破空声越来越近，但楚灵修已经懒得回头去看了，就算对方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他也必死无疑，所以，没必要了。

“受死！”一柄冰蓝长剑划破空气，剑面之上，朵朵的冰花印记仿佛是在与天气相互映照。

又是一截剑尖出现在楚灵修眼前。

“寒霜剑么……”

楚灵修凄惨一笑，不过，让他微微有些惊讶的是，这一次竟然没有丝毫刺痛的感觉。

长剑收回，楚灵修的黑袍之上，多出了一个前后贯穿地巨大窟窿，股股寒风夹杂着风雪穿过，楚灵修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后面再没了动静，楚灵修开始缓缓地前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久，但总不能站着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