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南方地主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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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瞥了一眼：“这就回去？回去干什么？抄家不是咱们擅长的，打仗才是老本行！”
手下们微微发愣。
“都督，人不都抓了吗？咱们还打谁啊？”
毛文龙嘿了一声：“听说海域多海盗，本都督清理一遍周边海盗还不行吗？”
他拿着尚方宝剑，有独断的权力。
手下大喜。
还觉得功劳不够呢，没想到还能接着打！
“是，都督！属下马上去办。”
不提毛文龙在周边海域横行霸道，先说韩一良这里。
收到了毛文龙送来的认证物资，瞳孔骤然收缩。
这事儿，他都做不了主了。
一封密报直奔京师。
而朱由检对于这种事情，只是批复了四个大字。
“依律办事！”
韩一良收到回复，头皮发麻，哪怕他身为北镇抚司的镇抚使都被陛下的狠辣吓到了。
四个字，代表着的是至少牵连数千人的人头啊。
本来，经过一番梳理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江南地区再次被锦衣卫折腾的天翻地覆。
甚至，有人殊死一搏。
但面对着有各地地方驻军支持的韩一良来说，这种殊死一搏着实可笑。
土豪乡绅，人人自危。
当地的官吏被抓了都不知道多少了。
往往是一个人就能带出一条线，而一条线也能带出来一个面。
可见打击范围有多么的广。
但也不是没有弊端，由于很多的官吏被牵扯，影响到了地方的运行。
韩一良来到了江浙布政司。
跟袁崇焕秦良玉交流了这个问题。
两人当机立断，启用陛下刚刚新发布的政策方案，提拔原本的吏员一级。
以典史等九品身份暂时署理公务，竟然让有些混乱的地方再次安定下来了。
不得不说朱由检这一招真的够妙的。
官员治理地方靠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吏员啊，只要这个基本盘不动，肯定没问题啊。
不过，随着这种大范围的打击，以及春耕等政务压在一起，袁崇焕的压力也不小。既不能耽误正事，也不能耽误朱由检交代下来的事儿。
可谓难做啊。
尤其是那些土地，收缴上来的土地要有人种吧？
原本跟着地方豪强混的佃农，雇农以及有土地的农人都得有相应的管理办法吧？
好在，朱由检的另一手暗棋发挥了作用。
那些连种子都需要赊借的农人，急的团团转时，布政司衙门传来了新的政策。
凡是治下居民，农户可去东厂各乡镇的办事点进行租借行为。
租借行为包括，可以借土地耕种，借种子农具进行播种。
租借土地耕种的，收土地产能的两成，第一年还有减免活动。
借种子农具种植自己土地的，则不享有这个减免政策，不仅需要偿还本金和利息，来年还要按照税收上交粮食产量。
这两个政策宣布，江浙震撼。
不论是有地的人，还是没地的人都被震撼到了。
绍兴县，几个身着华丽的中年人凑到了一起，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都对布政司这个新政策充满了担忧。
“王兄，王兄啊，这可如何是好，按照布政司的政策我们一年种植的这些地产出的产量除去吃喝还有开销，也就堪堪够交税啊。”
“是啊，陛下怎么想的啊，居然下了这样的政策，完全不顾我们的死活啊。反倒是那些泥腿子，这下乐坏了，没有地只要登记造册就能租借朝廷土地，不仅不用上税只偿还两成产量就行，第一年还免交产量，这上哪里说理去啊。”
一伙人急的不行。
为首的王兄沉默着喝茶。
这个政策有大问题。
若是之前东林在位，什么楚党浙党在朝堂的时候，这种政策都不可能下发。
因为他涉及到了所有地主阶级的利益。
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现在，东林倒了，什么党派也没了。
烟消云散。
一道政策下来，除了执行还有什么办法？
但他不理解，陛下为的是什么啊。
他们能坐在这里的算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可能是地位不够或者说持家本分，没有掺和进党派之争，也没有跟之前的福王谋逆产生关系。
这才能生存到现在。
忽然间，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话：“原本跟着我家的佃农至少有数千户啊，现在跑了一半了，都去租借了朝廷的土地，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地都得荒了。”
就这句话，让那个王家主好像想通了什么。
望着义愤填膺的众人，他试探的说了一句：“你们说，这是不是就是上面的目的呢？”
霎时间，安静的可怕。
有人哆嗦了起来。
满脸的不可置信：“凭什么啊，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土地，咱也没有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陛下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啊。”
是啊，凭啥啊！
但王家主又说道：“诸位想想，是不是正是因为咱们本本分分陛下才让咱们生存到了现在？”
哗的一声，一片哗然。
有人想到了最近抄家疯了的锦衣卫。
还有那押送京师的囚车，以及那些当场就被砍头的谋逆顽固分子。
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哆哆嗦嗦的端起茶杯，茶杯发出呲呲的声音。
颤声说道：“那...按照王兄的说法我们还是幸运的？”
一时间，大家说不出话来。
想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王家主没有回答，低头思索着良久以后才说道：“按照这个思路，陛下的政策就是逼着我们自己把土地交出去，甚至，逼着那些有土地的自耕农把手中的土地交出去。”
“诸位算算账，租借朝廷的土地耕种，每年只需要交产量的二成，这可远远比耕种自己的土地合算啊，咱们耕种自己的土地按照这个政策来说堪堪吃饱，可若是租借朝廷的呢？”
能当地主老爷的，没有人是傻子。
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罢了。
众人失声。
想想，好像就是这个道理。
陛下在逼着大家交出土地，对于那些顽固的都通过福王谋逆这件事直接查抄，而对于他们这种本分的在温水煮青蛙。
种地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赚钱？
但现在种自己的地还不如租借朝廷的赚钱了，自己的地也就失去了意义。
你能扛住两年，三年，可十年八年呢？
十年八年没有进项，等待的就是家族衰败。
“我们就没有活路了吗？呜呜！”
一向坚强的老爷们这时候脆弱的哭了。
无数人心有戚戚，王家主看到气氛有些沉闷开口说道：“也不是没有活路了，我北方有个老表是山西的，听说他把地交了，有个什么名词来着，对，叫做转型，现在转型给一家纺织厂做配套的供应，现在也没比种地少赚钱.....”
霎时间，一群人瞪大眼睛激动的说道：“王兄，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