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才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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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年轻人这才恍然大悟，不再理会莫雨，立刻朝村庄内部赶去。
莫雨没有阻拦，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盯着他说：“外来者，这里正遭受流行病侵袭，再往前走就是疫区了，你最好快点离开。”
莫雨的目光越过她，望向远处的村庄，想了想问道：“看样子你们也不是村里的人，为何不离开呢？”
女子认真回应：“我们是星璇医学院的学员，是医生。”
“医生？”莫雨略感惊讶，但又觉得合情合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微微皱眉，觉得他似乎没在听她说话，但还是回答：“我叫沐紫心。”
“好名字。”莫雨随意地赞扬一声，迈步朝村庄走去。
沐紫心顿时着急，一步跨到他面前，伸开手臂想要拦住他。“你这个人怎么不听人劝，这个村子正受瘟疫折磨，现在非常危险。”
莫雨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轻轻一笑。沐紫心目光一凝，发现他根本没有动，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拉长，不知何时已经错开了身位。
修炼者？
她心中一惊，耳边同时响起莫雨的声音：“我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她迅速转身，却只见莫雨的背影已渐行渐远。她愣了一下，连忙小跑追赶上去，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莫雨无视身后的沐紫心，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村庄，眉心的天眼无声开启。在他眼中，世界本源发生了变化，村庄上空笼罩着暗红的阴影，凡人无法察觉。
这表明村里的状况已经极为严重。他轻轻叹了口气，已经接近了村口。
村口有一棵巨大的槐树，树荫覆盖数百平方米，至少是一棵百年的古树。树荫下搭建着相连的临时住所，超过三十位村民躺在其中，面色憔悴，有的低声呻吟，更多的则已没有了声息。
先前的两位学员已将人扶到窝棚边缘，靠在一个角落，正用水冲开一种丹药喂给那位病人。然而，那人已临近生死边缘，喝水时不停咳嗽，不仅咳出清水，还混杂着鲜血，触目惊心。
两位学员明显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莫雨在一旁看了两秒，视线转向村内，确切地说，是村内某一栋房屋。
这时，沐紫心也跟了过来，站在莫雨身边，喘了口气说：“你怎么不听人劝，我都说了这里很危险。”
窝棚内的两位星璇医学院学员看见她回来，眼前一亮，同时起身迎上前：“师姐，他快不行了。而且很多人服用了解厄丹后短暂好转，但一天后病情又恶化了。”
沐紫心看向棚内，一片死寂，她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低声问道：“连解厄丹都没效吗？究竟是什么病？”
莫雨这时忽然开口：“你们这样是无法救治他们的，必须找到病源才能彻底根治。”
沐紫心有些惊讶地看向莫雨，想了想问道：“你也懂医术？”
莫雨摇了摇头：“我不通医理。”
旁边的星璇医学院学员失望地摇了摇头，轻哼道：“我还以为遇到了高人。既然你不通医理，来这里干什么？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真要染病了，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莫雨瞥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并未责怪。他转身看向村里，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篱笆小院问：“那是谁的住处？”
沐紫心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是本村的村长，你发现了什么吗？”
莫雨没有回答，起身走向那个带篱笆的小院，站在门前伸手敲门。
沐紫心见状，吩咐两位学员回去照顾病人，自己也跟了上去。
片刻后，屋内走出一个大约六岁的小女孩，瘦骨嶙峋，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但还算干净。因为是篱笆墙，她能看到门前的人影，走到门前打开门，她“啊啊”地叫着。
“嗯？”莫雨挑了挑眉。
沐紫心在他旁边解释：“这是村长的孙女，村民们叫她阿丑，天生不会说话。”
莫雨点点头，和颜悦色地对阿丑说：“我是道士杨戬，路过此处有些口渴，不知能否讨碗水喝。”
阿丑虽然不会说话，但听力没问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水井，最后点了点头。
莫雨露出微笑，阿丑转身跑向厨房，拿出一个碗去井边打水。
这时，屋里传来老人的声音：“阿丑，是谁来了？”
随着声音，一位身穿薄衫、手持树枝拐杖的老人走出来，面容苍老，走得不快。
“是这里的村长。”沐紫心低声说。她说着，脸上堆起笑容，走进院子：“村长，是我，我的一位朋友来帮忙，因为口渴讨碗水喝。”
“这样啊。”村长笑道，“那请进来坐吧，老夫年岁大了，走不动路，这些日子闹瘟疫多亏了沐姑娘。”
沐紫心摆手轻叹：“没帮上什么忙，惭愧。”
莫雨走进院子，阿丑已经端着碗来到他身边，把装满井水的碗递给他，莫雨接过，放在嘴边。
老村长笑呵呵地说：“我们村子里的水最甘甜，连城里的大人物都赞不绝口呢。”
莫雨嘴角微微上扬，忽然将碗里的清水倒在旁边的菜地上。
“道友？”沐紫心一惊，正要询问。
阿丑也发出“啊啊”的声音，瞪大了眼睛。
就在这一刻，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菜地中的青菜迅速变得枯黄，以极快的速度凋零，最终死亡。前后不过三秒钟。
“水里有毒？”沐紫心目光骤然凝聚，接着她反应过来：“不对，不是毒，是瘟疫！”
她瞬间拉开与周围环境的距离，眼神中带着警觉。
阿丑也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连连摆手，显得有些恐慌。
莫雨轻叹一口气，蹲下身将手中的碗还给阿丑，低声说：“好好拿着，先跑远点。”
阿丑疑惑，但还是听话地退到一旁。
莫雨起身，看向门前的村长，淡然开口：“老村长，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村长的面色骤然变得极其尴尬，低声道：“怎么会这样，不对，原来是这样，瘟疫的源头是水源，怪不得村里染病的人这么多。”
莫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这时候还硬撑，看来你挺怕死的嘛。”
他不再啰嗦，眉心的奇异瞳孔微微开启，一道神秘的光芒直射向村长。
村长一声惨叫，手中的拐杖瞬间飞出，他身体微曲，脸庞拉长，背后竟生出一根细长的尾巴。
几秒钟之内，他竟然变成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巨鼠。
老村长的突变出乎所有人意料，尽管在场者寥寥。沐紫心脸色剧变，立即后退，抱起阿丑离开庭院。
此时，因瘟疫肆虐，家家户户紧闭门窗，这样的异变并未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莫雨轻轻皱眉：“你不是瘟疫之君。”
巨鼠妖现出了真身，双眼赤红，竟然口吐人言：“果然是来找大君的，哼，正好借机将你在此消灭，替大君除去心头大患。”
莫雨淡笑道：“就凭你？”
沐紫心抱着阿丑迅速撤离百米，但并未靠近附近的棚屋，那里瘟疫患者太多，贸然接近对孩子太危险。
不过，她的举动引起了棚屋内其他两位璇玑门弟子的注意，他们迅速赶来，望着村长的院落，低声询问：“沐师姐，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沐紫心回答，他们已经看到院中那只巨大的鼠妖，脸色齐齐一变。
“居然是这东西传播瘟疫？”一名弟子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微微颤抖。
他们交谈之际，院中的鼠妖动了。
跃起的同时带起一阵妖风，速度太快，超越了他们的视觉极限。
鼠妖的手上闪烁着寒光，利爪骤长三尺，再次出现已经抵在莫雨的颈项处。
“杨道友小心。”沐紫心下意识提醒。
铛！
微弱的金属撞击声回荡，莫雨竖起一根手指，鼠妖的利爪在他的颈前难以寸进。
同时，他微微皱眉：“洞天境？”
鼠妖咧嘴，露出类似笑容的表情，但在它的鼠脸上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大老鼠尾巴一甩，地面瞬间破裂，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朝莫雨扫来。
莫雨目光一凝，他自然不惧这只鼠妖，只是心中惊讶。
这只鼠妖应该是瘟疫之君逃到此地后新收的部下，他从陵墓离开追踪至此，前后不超过十二天。
瘟疫之君的部下竟然有洞天境的大妖，那么他自己的实力恢复到了何种程度？
至尊境，还是更高？
莫雨心中猜测，单手轻轻一握，三尖两刃刀出现在他手中，轻轻一斩，空间为之扭曲。
妖血洒满天空。
鼠妖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尾巴瞬间断裂，身体飞出。
这只老鼠重重地撞向房屋的窗沿，以它的洞天境实力，这座土砌的房屋难逃倒塌的命运。
莫雨趁它撞击前手指一点，整座房屋的颜色瞬间变化，转为暗色，竟是某种金属的颜色。
点地为钢！
华夏仙人常用的法术。
砰！
鼠妖的身体狠狠撞在钢铁窗户上，背后的脊椎断裂，洞天境的身躯竟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反震之力。
这不是普通的钢铁，而是莫雨用法力改变了物质的本质，属于仙钢，寻常难以破碎。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这只鼠妖摔倒，不断咳嗽，鲜血混着内脏被吐出。
它双眼通红，眼中浮现恐惧，看向莫雨的目光充满了忌惮。
莫雨没有一口气杀了它，而是问：“告诉我，瘟疫之君在哪里？”
鼠妖的目光微转，心思活跃起来。
它明白双方实力差距太大，稍有迟疑就会丧命，连忙道：“上仙饶命，我愿意带您去找大君。”
说话时，它抬头，话音刚落却没有闭口，刹那间一团散发着恶臭的褐色浓雾喷出，带着无尽的死气，同时遮蔽视线，向莫雨笼罩而来。
与此同时，鼠妖的身体迅速崩解，化为上千只微小的老鼠朝四面八方逃窜。
莫雨冷哼：“你以为能逃得掉吗？”
眉心的奇异瞳孔无声张开，顿时神光普照天地，万物在这一刻停滞，眼前的一切都停止了运行。
包括那团褐色的毒雾也在面前凝固，所有的小老鼠如同中了定身咒一般停在原地。
刹那间，这道神光骤然分裂，化为千道细小的光芒齐射这些叛逆的老鼠，一息之间，所有鼠妖都被穿透心脏，没有一只漏网。
莫雨眉心的奇异瞳孔缓缓闭合，长袖轻挥，眼前的毒雾随之消散。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等外面的沐紫心等人反应过来时，鼠妖已经被消灭。
她们迅速跑回院中，仍然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沐紫心将怀里的阿丑放下，这个小女孩迅速跑进屋里，看着满地的鼠尸，一脸茫然。
下一刻，她想起了什么，急忙跑进屋内，在屋中取出一串钥匙，来到一间上锁的门前打开门。
一股腐烂的气味传出，沐紫心用眼神示意，璇玑门的弟子跟着进入。
片刻后，屋内传来惊呼。
沐紫心和莫雨也随即来到屋内，只见屋中有一具骸骨，隐约能看出是一位老人，身上大部分血肉缺失，还能看到咬痕，模样极为凄惨。
阿丑跪在尸骸前痛哭失声。
沐紫心脸色微变，低声说：“是老村长，恐怕早就被这只鼠妖暗害了，然后它就假扮成村长的样子生活，暗中散播瘟疫。”
莫雨竖起一根手指轻点在阿丑的后颈，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已陷入昏迷。
沐紫心连忙弯腰将她抱起。
莫雨转身向外走去，沐紫心想了想说：“你们找副棺材，将老村长安葬吧。”
两位璇玑门弟子领命。
这种村落，上了年纪的人通常都会提前准备好棺材，称为寿棺，不难找到。
沐紫心追了出来，来到莫雨身后问道：“你一开始就看出问题出在村长家？”
莫雨轻轻摇头：“到村子门口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