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掠过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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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看来那个杨总朝这边走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别怕，有我在呢。”天机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尽管他的声音也在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尽力安抚着玲珑。
在这家位于都市中心的餐厅里，莫雨几步便穿过人群，停在了天机子二人面前。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扫过天机子手里的素包子：“天机子道友，真是巧遇啊。”
天机子挤出一丝微笑：“是啊，巧得很。杨总吃过饭了吗？要是还没吃，就先回去吧，我的这点饭菜太简单，就不再招待了。”
玲珑连忙点头，第一次觉得师父点的简朴饭菜竟是深思熟虑之举。
莫雨轻笑，他不明白为何天机子师徒如此惧怕他，不过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倒也有趣。他微笑着说：“饭菜虽好，但代价你想清楚了吗？”
“此话怎讲？”天机子皱眉问。
他常年在外闯荡，听出了莫雨话中有话。
莫雨举起手中的折扇，轻轻点了一下桌面。瞬间，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只见桌上的饭菜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玲珑立刻惊叫：“这是什么？”
只见两个素包子的皮变成了鲜血淋漓的头皮，冒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天机子脸色大变，惊恐地松开了手。包子落在桌子上，素馅露出来，竟是粒粒细小的血肉。
旁边那盘腌萝卜变成了人指，同样鲜血淋漓，散发着腐败的恶臭。两碗素面里，蠕动着类似蚯蚓的蛆虫，聚集在一起蠕动不止。
“呃！”玲珑忍不住，捂着嘴向旁边跑去，这恐怖的画面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天机子的反应略好一些，虽然胃里翻江倒海，但他强忍住了。他起身警觉地环顾四周，此刻如果他还感觉不到周围气氛的异样，他也无法活到现在。
静，死一般的寂静。不知何时，其他几桌客人无声无息地站起来，用诡异的眼神盯着他们，他们的样子也发生了变化，有的手指缺失，有的头皮消失。
刚才还在忙碌的服务员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莫雨在门关闭前向外看去，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柜台后面，一个身着老板服饰的中年人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说：“这位客人，你自己不吃就算了，何必破坏我们的生意。”
莫雨转向他，展开折扇，说道：“原本我不想插手，可惜你们似乎打算强买强卖。”
老板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却变得阴冷：“客官眼力不错，可惜你不该踏入这个小镇。从你踏入这里那一刻起，就不可能离开了。”
莫雨轻轻一笑，并未反驳。天机子和玲珑这时已退至莫雨身后，玲珑低声问：“现在怎么办？”
天机子面色严峻：“我们进鬼门关了，没办法，只能指望杨总了。”
“你们站在那里别动。”莫雨平静地说，折扇一合，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三尖两刃刀。
瞬间，包括老板和服务员在内，所有食客齐声发出凄厉的吼声，声音如同九幽恶鬼，他们的形象也随之改变。所有人都变成了半骷髅怪物，身上沾满血肉，一起朝三人扑来。
莫雨面无表情，三尖两刃刀向下划过。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浩然之力从他身上扩散开来，一圈炽白的光芒爆发，整个世界在光芒下扭曲。
光芒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净化。那些半骷髅怪物停滞在半空中，保持着扑击的姿势，下一刻，他们全部化为灰烬飘散。
轰！
这间餐馆瞬间倒塌一半，激起大片尘土飞扬。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直到餐馆的倒塌声传来，天机子和玲珑才如梦初醒。他们用极度震惊的目光看着莫雨，久久说不出话。
莫雨也没理会他们，手持三尖两刃刀朝餐馆外走去。天机子一激灵，拉着玲珑跟了上去：“杨总，等等我们。”
走出街道，整个小镇的景象大变，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弥漫着破败的死寂气息。街道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人涉足。
莫雨抬头望去，那件宝物的光芒更加明亮，他大步走向光芒的方向。玲珑拉了拉天机子的袖口：“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天机子咬牙道：“当然是跟着他，这个小镇这么诡异，现在逃跑恐怕凶多吉少。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杨总应该是有备而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玲珑紧跟其后。莫雨没有阻拦。他一路深入小镇，走得并不快，但天机子和玲珑不得不快跑才能跟上。他们边跑边抬头望去，不知何时，镇子里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深黑色调，与镇子的风格格格不入。
不久，莫雨站在宫殿门前，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影。宫殿前有一个牌匾，上面写着“鬼王殿”三个大字。
莫雨嘴角上扬，宝物的光柱正是从这座宫殿中升起，刺眼异常。他举起三尖两刃刀，斜向863斩去，一道寒芒划破虚空，化作一道割裂万物的刀气朝宫殿袭去。
万物瞬间静止，只剩下这一刀的光芒。突然，一道红光浮现，一个红发蓝面的恶鬼从虚空中跃出，手持狼牙棒，朝刀光挥去。
轰！
天空仿佛炸裂，庞大的能量卷起风暴，形成极为壮观的一幕。这个红发蓝面的恶鬼闷哼一声，在空中连续后退三步。他蓝色的脸庞獠牙毕露，像极了传说中的地狱恶鬼。他低头看着莫雨，怒道：“你这小白脸太过分了，毁了我的鬼市不说，还敢主动上门，真当赤炼鬼王是好欺负的吗？”
他怒吼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将狼牙棒收在身后，无声地出现了裂痕...
“哎呀，看在你初次犯事的份上，本王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放你们走。不过下次再有，我的厨房可是热油等着呢。”
莫雨一脸严肃地回答：“要让我走也可以，但我此行是为了寻找失物，未找到之前，恕难从命。”
赤炼鬼王质问：“你说的失物是什么？我这里可没听说有外来之物。”
莫雨嘴角微扬，说：“那是很久以前丢的，一件神话组织的宝物。我察觉到它在你的宫殿里，特来索回。”
“神话的宝物？”赤炼鬼王先是愣住，随后冷笑：“神话？没听说过。你说是你们的宝物，那说说看，这宝贝叫什么，长得怎样，又有什么用处？”
莫雨平静地回应：“这个我不知道。”
“什么？”赤炼鬼王瞪大了眼睛。
莫雨笑说：“我师傅只告诉我有这么个宝物，还教了我感应它的本领。至于具体如何，我就无从知晓了。但我确定我们失落的宝物就在这宫殿里，让我搜一搜就知道了。”
此刻，不光是赤炼鬼王，连远处的天机子和玲珑也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玲珑低声问：“师父，这神话的行事作风怎么跟您那么像？”
天机子瞪了她一眼，低声反驳：“胡说，为师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他这是明抢，我顶多算诱骗。”
玲珑斜视着他：“能明抢谁还拐骗啊！”
天机子一时语塞，憋得直翻白眼，这丫头是从哪儿学的这些。
赤炼鬼王却因气愤而笑出声：“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误入鬼市，现在看来，你就是为了本王而来。好，想搜宫殿，本王同意，但我的狼牙棒可不同意！”
他取出背后的狼牙棒，释放鬼力，棒上的裂痕瞬间愈合。
他的气息也随之暴涨，引起天地异象，隐约与身后的宫殿和之前的鬼市连为一体。
“有意思。”莫雨挑了挑眉，略有惊奇。
这鬼王在莫雨感知中本只有外景实力，但此刻气息连通后，仿佛得到独特力量加持，已达到洞天境第五重天。
难怪他有胆在大路边开设鬼市。
莫雨想了想，问道：“这座小镇是被你毁掉的？”
赤炼鬼王挥舞狼牙棒，咧嘴笑道：“没错，本王天选之人，注定重开九幽鬼蜮。云门镇能成为鬼蜮起点，是他们的荣幸。没有本王，他们的灵魂连存在都困难，现在还能在城镇生活，已是本王的恩赐。”
“原来如此。”莫雨点头，心想这个世界没有轮回，普通人死后魂魄七日内便会消散。但这镇子里的魂魄显然存在时间远超七日，令他有些好奇。
莫雨举起三尖两刃刀，不再多言，气势陡然变得凌厉。
赤炼鬼王目光一凝，发现杨戬的身影消失了。
下一刻，一道刀光出现在他眼前。
他并未看清莫雨是如何移动的，仿佛空间被逆转了一般。
刀光落下，普通至极，没有异象，没有异常。
轰！
天际传来雷霆炸响，却没有声音传来。
不是没有声音，而是赤炼鬼王此刻无法听见。
他额头渗出冷汗，整个人恐惧至极。
在他眼中，只剩那一道刀光，刀光之下，天地颜色褪尽。
赤炼鬼王并不弱，自身修为已达外景九重天，在东玄世界也是高手。甚至有些大门派的天才都不及他，如果愿意屈尊，或许能在大派中谋得首席护法或长老之位。
更何况他还得到异宝，能将一片区域化为鬼蜮，借地域之力加持，实力倍增。
也正是凭借这异宝，他才有胆摧毁城镇建立鬼市，以此为基础拓展疆域。
加上地域加持，他已有洞天境第五重天的实力，不少门派的掌教也就与他相当。
因此，尽管他刚才对莫雨有所忌惮，却不惧怕，甚至信心满满。
然而此刻，面对莫雨这一刀，他动摇了。
天地在这刀下变得诡异，仿佛空间被切割，一切都显得如此不协调，如此缓慢。
万物静默。
连一丝杂音都听不见，他眼角余光看到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但在他耳边，一切静悄悄。
身后宫殿、远处的天机子与玲珑，还有荒芜的云门镇，在他的感觉中都消失了。
天地间的所有色彩都被莫雨吸收，化为这一无与伦比的刀光。
天地之间，只剩下黑白两色。
内心深处涌起巨大的恐惧，他慌张至极，却无计可施。
在恐惧到达极限时，他终于奋力反抗，想怒吼，却发现发不出声音。但他手中的狼牙棒却亮起，化为一道红芒，聚集全身力量重重挥出。
刀棒无声相撞，他的目光忽然聚焦，看到自己的狼牙棒与对方的刀光相碰，连一秒钟都没撑过，便瞬间粉碎，化作漫天红光，点点光芒格外清晰。
然后，那一刀依然不疾不徐地向他斩来。
无尽的危机感难以遏制地涌现，他体内力量狂乱运转，想在刀光斩到之前躲开。
但在这片寂静的天地中，他发现自己也变得无比缓慢。
甚至连躲避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他疯狂地挣扎，试图摆脱这种诡异的感觉，但无济于事。
缓慢的天地、缓慢的声音、缓慢的感知。
在一切变得缓慢的同时，唯有越来越近的刀光格外鲜明。
一刀，掠过他的喉咙。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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