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九娘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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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掌柜倒是挺信任你。”
“不是信任。”
九娘懒懒道:“只是彰显身价好叫奴好好伺候他罢了。”
铃兰一手抱着画卷,一手拿着盒子进来。
“九娘,东西拿来了。”
“跟我说做什么?”
九娘淡笑,“是县令大老爷想看,给老爷呈上。”
语气似有不满。
但也无所谓了。
一切都要以查案为主。
顾寒衣距离铃兰最近,因此是顾寒衣去接过画卷与颜料。
画卷往桌上一放,叶沅和周解都看出来了。
画卷笔触细腻,画技高超与柿子树上悬挂的地狱图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画,不是她画的。
颜料盒打开,里面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底子。
铃兰福身道:“颜料确实是奴婢打翻了,这是九娘近来最心爱的颜料,但九娘心慈未曾责罚奴婢,奴婢却一直心有不安。”
“这么巧?”
叶沅意味不明说了一句。
“老爷说什么巧?”
九娘疑惑问。
叶沅盖上颜料盒子的盖子。
“本官听闻九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今日既然来了,便想见识一番,烦请九娘弹奏一曲吧。”
趴在门口听墙根儿的老鸨用力揉着手里的帕子,心中暗骂:个杀千刀的,还真以为她是来查案的,没想到竟是想要白嫖九娘曲子的!
她的九娘一曲可是要及十两银子的!
里面九娘抱着琵琶已经在弹曲子了。
老鸨一个人撑起风月楼自然是有心机手腕在的。
她在门外等着,等曲子将到高潮的时候猛地推门而入打断。
“哎呀……”
老鸨道:“实在是对不住了老爷,那客商催得急,现在就要九娘回去作陪,现在已经在摔东西了,这曲子……”
“既然如此,那本官便先走了。”
叶沅起身,画卷和颜料却没打算还给九娘。
“这两样东西本官先带回衙门,等……”
“无事。”
九娘打断叶沅,笑吟吟道:“大人若是喜欢留着便是,画嘛,再画便是了。”
她伸出右手,保养得宜的芊芊玉指十分漂亮,“只要手还在,就还能画。”
老鸨原本想要趁曲子在高潮勾着叶沅时冲出来,叶沅想要再听就问她要钱,没想到叶沅居然对九娘的曲子毫不留恋。
老鸨不悦的抓住九娘手道:“回你房里吧,客人在生气,你可得好生安抚着。”
“是,九娘遵命。”
九娘带着铃兰离开。
老鸨皮笑肉不笑的将叶沅一行人送出了风月楼。
等到人走远了,老鸨吩咐龟公道:“以后这三人来,给老娘拦下,不许他们踏入风月楼半步!”
龟公自然俯首称是。
“老爷在怀疑九娘?”
走过了长街周解才开口问。
“黄云龙自是不必说,颜料都还完好无损,画作上的颜料自然不可能出自他手中,其余人……似乎没有可怀疑的。”
“但是九娘……”
叶沅抬头看向夜空高悬的圆月,“我看她的画作,是想看她的笔法,让她弹奏曲子,是想看她是不是左撇子。”
“如果一个人是习惯性的左撇子,那么就算是她在我面前伪装也会露出蛛丝马迹,但是她很自然,弹曲子也没有丝毫破绽。”
“可她方才刻意露出右手给老爷看。”
周解接过话头,“这就显得很奇怪,像是知道老爷在看她的手,故意给老爷看,打消老爷疑虑的感觉。”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叶沅道:“这两样东西其实并没有用,九娘肯将它们交给我,证明她不心虚。我之所以将它们带走,是想试试九娘。”
“老爷打算夜探风月楼?”
“还有铃兰。”
顾寒衣忽然接话,“铃兰是九娘的贴身丫鬟,她的事情,她再清楚不过了。”
“寒衣,我们兵分两路,我去盯着九娘,你劫持铃兰,知道该问什么吗?”
“知道。”
叶沅放心了,“衙门见。”
顾寒衣点头。
两人同时掉头回风月楼。
周解“嗳”了一声道:“那我呢?你们都走了,我……”
“你回家去!”
叶沅道:“明早来衙门。”
叶沅脚步又是一顿,跑回了周解面前。
“老爷想让我一道去?”
周解挑眉问。
“黄家到城隍庙的路,有多少条?”
周解想了想,“一条大路,三条小道。怎么了?”
“我病了一日,虚弱事耽误了,你今晚辛苦一下,大路上日日人来人往想必痕迹已经被覆盖了,你粗略走一遍便是,三条小道你仔细走一遍,看有没有拖拽的痕迹。”
“你想看凶手是从那里去的城隍庙?”
叶沅目光凝重,“凶手必然还在溪山县,如果对小道都很熟悉的话,凶手应该是溪山县的人。”
既然是溪山县的人,为什么忽然下手杀人?
是受谁的怂恿开始扮演判官索命,还是是凶手的帮凶?
“好。”
周解应下,目光在叶沅身上停留忍不住叮嘱道:“老爷一切小心。”
今天就吃了一次药。
叶沅现在身子还是不适,但还得撑着去风月楼。
周解左拐离开,叶沅转身看到顾寒衣还等着她。
她不是孤军奋战。
叶沅想,她现在算不算已经拥有了伙伴?
“走吧,寒衣。”
“风月楼做得是晚上生意,有机会也要等到后半夜了,老爷无需着急。”
顾寒衣建议,“老爷可以先回衙门吃药,属下先去风月楼盯着。”
“一来一回很是麻烦。”
叶沅道:“走吧,万一是九娘,她肯定有办法摆脱客人。若真是她,今夜她多半会有所行动。”
顾寒衣点头。
两人再来来到风月楼。
这次没有从正门入,而是各自施展轻功翻墙而入。
已经来过一次了,叶沅和顾寒衣都记下了九娘房间的位置,因此很顺利的摸到了九娘的房间外。
里面灯火通明,九娘的娇笑声时不时传出来。
身形魁梧的行商将九娘打横一抱,朝着床榻走去。
九娘自觉脱去了外衫,行商覆上她的身体后,纤纤玉指轻轻一拨,床帘垂下遮住满床春光。
叶沅看得面上微微发红,她不好意思收回目光。
房间里实在是太亮了,影子倒映着床帐上,在做什么她看得一清二楚。
叶沅猜测看顾寒衣,顾寒衣则表情淡然,似乎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如同不知道房间里在发生什么一样。
心无旁骛大概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