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最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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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棉，你知道吗？昨晚我差点以为，我老板就是我最怕见到的那个人！”
白水如边低眸绕制一个复古长款流苏耳环用的坠子，边和视频通话中的郝棉棉聊天，丝毫没有发现对方神色微变。
郝棉棉敛好神色，忙低头继续拼贴一个玻璃马赛克烛台，笑应：
「你最怕的人？你还会怕谁？我怎么不知道？」
“就，就是……”。
白水如神色一滞，手里拈的一颗珠子即时跌落在桌子上、弹起、滚落在地。
小姑娘顺势弯腰蹲进桌子底下捡珠子，环抱双膝，一双清明透彻的杏仁眼，不自觉凝于地板一角的那颗红、白分明的珠子。
不知道，暮弦他现在在忙什么……
我这段时间遇到这么多飘，倒是没听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白水如有胆你别躲！给我出来~！」
郝棉棉笑骂着凑近镜头，弓指敲向屏幕。
「我看~，不是你最怕的那个人，而是你最想见的那个人吧！」
我最想见的人？有吗？
白水如一脸懵，蹙眉偏头，努力思索。
「出来，白水如！」
“出来了，出来了！”
白水如从桌子底下挪出来，坐回小圆凳，第一时间拿起水杯喝着凤梨汁，随后狡辩：
“我捡珠子嘛！冰飘南红，五十多块呢！还有，差点忘记告诉你，我已经收到寄存在你那里的配件了。”
「收到就好。白水如，别岔开话题！你还不敢承认？昨晚我和我爸妈回旧家收拾东西，准备把房子租出去，你猜我碰见谁？」
郝棉棉之前所住小区和白水如的家，相距不过一百米。
白水如利落地将南红珠子绕成坠子，连接在一段纯银链子上。
“欠你家租金不给的旧房客？”
「是你的闵赢哥哥！你就想着钱，你掉进钱眼里了吗？」
“我不正穷着嘛，就算是卖出饰品，买家收到饰品后也会等待系统自动付款，前后半个月的时间我才能拿回货款。”
白水如嘟着小嘴，强调：“我当然想着赚钱了。”
「别岔开话题！是你的闵赢哥哥！」
“闵赢哥哥？我昨晚是有见过他呀。”
「你见过他你不和说我说？！好啊白水如！」郝棉棉敲了敲手机屏幕。
「以前是谁偷偷和我说，有个邻居哥哥长得又帅，学习还好，帮你够风筝，还帮你抓萤火虫。」
“我就实事求是啊，闵赢哥哥他确实帮我……。”
「哟~！白水如，以前大家都小，你叫‘闵赢哥哥’就算了。现在你还这么叫，看来是真的有情况喔！」
手机突然“叮叮叮”，跳出三条提示。
白水如立即如获大赦地兴冲冲拿起手机，和闺蜜交代：
“棉棉，我接到好几个新订单，我先做饰品哈，再聊！”
「白水如，我迟早抓到……」
白水如匆匆挂断视频通话，查看订单翻找存货。
却发现除了一个订单外，其余五条订单都没有现货，需要现做。
白水如对着订单找出相应所需的配件，却突然不明所以地一愣，起身快步向储物柜，翻找出一个木盒子。
白水如盘腿落座原地，深深呼吸，缓下骤然加快的心律，才小心翼翼打开盒子。
盒子里是一串钥匙扣，藏蓝色编织绳结成一个盘长结，坠有一个鹌鹑蛋大小925银材质的立体篮球。
这是，原身想送给闵赢，却一直没送出的。
与此同时。
乘车返回溯从庄园的黑火眠正阖眸养神，忽而启唇，问：“怎么样？”
下一瞬，李游便现身他身旁座位上，低头为礼后，应：
“那个刑\/警支队长闵赢比白小姐大三岁，他们俩以及一个叫郝棉棉的女孩是同一所初中、高中的校友。”
“闵赢考上碧落国刑\/警学院后，又被送出国进修犯罪心理痕迹学和工具痕迹学。三个月前才回国，就得到重用。”
“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将‘青禾连环杀人案’、‘9.29碎尸案’，还有‘橡胶锤坠落杀人案’等一系列轰动申塔的大案、要案破获。”
李游觑着黑火眠的脸色，徐徐补充：
“最关键的是，那个闵赢从学生时代到现在，一直都是单身。曾经与他往来最密切的，就是白小姐。”
黑火眠保持着阖眸状态，淡淡嘱咐：
“你弄一份空白的‘冥·心’入职手续尽快给我，包括但不限于工作证。”
李游：？？？
“冥帝，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对闵赢有所防范，在白小姐那里多下点功夫……”。
“我就是……”，黑火眠及时止住解释，温柔语气迅速转成嫌弃，迅速瞪了一眼对方。
“总之你先帮我拿来。”
而其中最关键之处还是……
黑家司机将车驶过一段隧道，再出隧道时，座驾后排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
溯从庄园里，白水如完成接到的所有订单，装盒、打包后，伸着麻花式懒腰，看了看时间：
09:10
老板送晚晚上学回来后，又去办公了吗？
他不困吗？
去看看，顺便弄点冰淇淋犒赏一下自己！嘿嘿！
今早刚到了很多橘子味的冰淇淋，晚晚说我也可以吃！
白水如笑嘻嘻起身离开卧房，敲响黑火眠书房门。
然而书房内轻悄悄，无人应答。
白水如等了等后，再度敲响门。
睡着了？
还是对我的试用期不满意，要炒掉我？
白水如想到这里，不由得吞吞口水，怯怯开腔问：“黑先生？我进来了？”
心里默念到十后，她推门进书房，意外于没有见任何人在屋里，地上反而丢着不少五彩缤纷的绒毛玩具、画册和乐高积木。
不用想，是晚晚早起，搬了一堆玩具到长兄书房来玩。
白水如边笑着摇头叹糯团子好精力，边蹲下收拾着地上的东西。
地摊上，一本摊开摆放的古籍线装书书页，随晨风微微摇动。
白水如瞥见书页里插图所描绘的震撼场面，便拿起书，倒转过来随手翻看。
插图描绘的是冥帝率地府鬼将魂兵镇压另一支妄图谋反鬼兵鏖战场面。
最后一役持续万年，杀得百鬼惊惧，震惊三界。
冥帝？难道是暮弦？
白水如赶忙往前翻了几页，找到文字描述：
「黄泉历2898万年5月，黑氏兄弟颂徵、昊昭一同击溃肆渊魔兽丁岬。昊昭更削丁岬六肢，投入肆渊，永世镇压。」
又是“黑”家的？
白水如挠了挠面颊，盘腿坐在地毯上，继续翻阅那本《黄泉纪》
「肆渊，也由此成为地府最声名狼藉且恐怖的禁地。
不久，颂徵继位‘冥帝’，立爱妻戈羲为‘冥后’。」
「……黄泉历2900万年5月，昊昭为救心爱女子蜃星出地府，煽动丁岬残部起兵，妄图夺冥帝之位。兵变消息惊动冥后戈羲，因而早产暮弦。」
原来暮弦在娘胎里就胆小呀。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白水如笑嘻嘻地随性翻了几页。
「……因以黑、白无常为首的鬼差在此次夺位之争中投靠昊昭，恣意于人间招纳未到寿限的无辜魂魄入昊昭叛军，乱《生死簿》记载。冥帝颂徵念黑、白无常时代尽忠恪守，只刑罚黑无常炼暖、白无常敦康，未株连两族。从此废黑、白无常世袭。」
奇怪，我在地府这么久，怎么从未听过这段历史？
白水如正看得兴起，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地的轻微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回头看去，原来是风，把桌上的一本小册子吹落在地。
她走近捡起看去，却是一本叫《我始乱终弃竹马后，他疯了！》的手写笔记。
白水如触目惊心地拈起笔记慌忙拍回书桌上，随手用那本《黄泉纪》牢牢压住，转身抱起地上的玩具匆匆跑出书房。
却不曾留意到，被压在古籍下的笔记，于一道幽黑色微光中消失无影。
白水如没有耐心等待电梯上行，直奔楼梯、快步下楼。
白水如，你心虚什么，暮弦又不会为了你疯癫。
那不过是黑什么眠写的一个狗血烂俗故事罢了。
白水如快步至一楼厨房，随手拿出一盒香草冰淇淋，洒了一把蓝莓和榛仁碎，直接坐在中岛台上接连往嘴里塞了好几口，直到冻得舌头发麻，完全转移走注意力后，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没想到黑什么眠还有写小说的爱好。
不过字是真的丑。
白水如，你还嫌人家的字丑。你这不握笔的人，字只会比人家的难看。
这时，南叔进厨房和主厨的张姨了解最近食材品质，并商议菜式。
白水如正倒了一杯温水，帮助融化嘴里的冰淇淋，喉咙一冷骤然又一热，受到刺激即时咳嗽不止。
她以虎口捂着咽喉，接过南叔递给自己的纸巾，才慢慢缓过来。
“谢谢，南叔。黑先生去补眠了？”
南叔搬了一张高脚凳请她坐下，“少爷去办些事情，晚些时候回来。”
“喔。”
白水如即时如被旱了一个多月的植物般萎蔫坐下，陡然间又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七、八种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白小姐，午饭我可备了你喜欢的海鲜焗饭。”
张姨正在择菜，好心又带着些担忧与些微抱怨，看着白水如往七、八盒冰淇淋里洒下树莓、坚果碎。
“如果你计划吃那么多冰淇淋，需要把你的午饭时间稍稍往后延吗？”
白水如阖眸抿唇，品味着刚含进唇齿间的哈密瓜玫瑰榛仁冰淇淋。
“张姨放心，再多我都吃得下。”
小姑娘继续挖起冰淇淋，恋恋不舍地含化，幽幽叹：
“我如果现在不吃，以后没得吃了。”
张姨：？？？
这是从何说起？
南叔可是刚和我商定未来一周的菜谱，才去安排订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