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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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飘！！”
黑火眠快速捂上自己的嘴，一手抱起睡眼惺忪的幼弟夺门就逃。
“怎么了？”
白水如恰好推开门，用浴巾擦拭着湿发，视线循男人瑟缩躲在自己身后而移动。
这么晚了，还玩老鹰抓小鸡？
“他，他又来了！”
白水如顺着黑火眠手指方向，看向恭敬单膝跪在面前地上，双手捧着什么文档的瘦高男飘。
这不是刚才出现的那只飘。
我不在，他就出现；他是不是有求于黑什么眠？
“老板，他是不是想请你帮忙，要了什么心愿之类才能安心投胎？”
“对，对，他想找工作。”
黑火眠颤抖地拍着怀里清醒后有些惴惴不安的幼弟，微微弓着身子，依旧缩在白水如身后。
“是个努力奋发向上的好阿飘！”白水如赞许地点头。
“你是要递简历是吧？请给我吧。”
白水如上前两步才想伸手接过简历，奈何t恤衣角又被黑火眠扯住，衣料在揪扯下徐徐曝露出热水浴后白皙透粉的圆润肩头。
想到洒金箔的松露冰淇淋，小姑娘忍住脾气，哄：
“不怕不怕！老板，我罩你！何况飘家又没恶意。”
老板怕阿飘，而我恰好能驱阿飘，这可是获得稳定工作的好筹码呀！
于是，瘦高飘小步挪向白水如。
白水如则拖着身后一大一小负重前行，好不容易手指触到简历、才捏住就被黑火眠拦腰抱住，迅速抱回到门边。
瘦高飘也同时疾速后退，瑟瑟发抖地看着三人。
白水如朝瘦高阿飘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待会就给老板看哈。”
“谢……”，瘦高飘起身行礼，收到黑火眠警告性的眼刀后，迅速把“冥帝”两字咽下，“谢谢黑先生。”
黑火眠一手抱着幼弟，傲然鹤立，威仪感立即拉满，朝阿飘摆手。
“没事就请回去吧。”
白水如用简历和黑火眠交换过黑火晚，将糯团子放向他床上，不忘挥手告别瘦高飘。
白水如见黑火眠落座床沿，重新哄娃娃入睡，不放心地提醒：
“你记得看飘家的简历，别辜负飘家奋发向上的精神喔！”
“你快去梳洗好……等等，你先别走。”
老板发声，白水如只得坐在一个可遥控木马上，继续擦着自己的湿发。
听着男人温声软语地重新哄着娃娃入睡，白水如不自觉打了个呵欠。
从前在地府，他就喜欢抱着毛笔形态的我入睡，还会和我说一些不会和别人说的话。
其实，我和他一样，都是孤独的……
水如，你在想什么呢？！
白水如敲了敲自己脑袋。
既然已经逃离、获得自由，就要守住自己的自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正分神间，白水如听得男人压低嗓音，道：“走吧。”
“喔。”
小姑娘醒过神，对上男人的目光，快速起身尾随在男人身后，离开黑火晚卧室。
“你需要多少时间梳洗、打理，才能上班？”
黑火眠侧立于过道，目光略带揶揄地扫过白水如浅粉色唇瓣上一圈咖啡色的粘稠液体。
黑火眠集团旗下有不少高奢化妆品品牌和百货品牌，因此他大概了解女性每天在梳洗、装扮方面需要花费的平均时间。
然而小姑娘的回答，却出乎男人的意料。
“我吹吹头发，马上就好。”
原身并没有太多钱花费在装扮上；而白水如前身是支毛笔，还做了五年绵羊，自然也没有在美妆、服饰方面养成精致装扮的习惯。
“好。”黑火眠抬手比向白水如卧室方向。
“麻烦老板等我五分钟，不，三分钟，三分钟！我，我很快就好。”
小姑娘又拿出绵羊躲避剃毛的速度冲进卧室，直奔浴室。
妆镜前，白水如用电吹风吹着刚才匆匆用水弄半湿的长发。
刚才我只顾着吃冰淇淋，还好没出现得太……
嗯？！
小姑娘突然僵着动作，瞪大杏仁眼凑近镜子，确认自己上唇的确有一圈巧克力酱没擦，赶忙用水清洗，顺便刷牙。
我刚才居然忘记擦嘴！
黑什么眠会不会看到了？
不会不会，他戴着太阳镜，巧克力酱也刚好是深色，他一定没看见没看见。
别自己吓自己。
与此同时。
黑火眠落座过道转角小客厅沙发上，召唤来管家。
“少爷。”
黑火眠扭头看向瞬移出现在身旁的中年男人。
“白小姐刚才是去吃冰淇淋了吗？”
“应该是的，她拿了四、五罐冰淇淋进卧室。”
“四、五罐？”
黑火眠震惊地看向腕上的智能手表。
所以刚才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她都沉迷于冰淇淋，以致于我差点被阿飘吓死才赶来“上岗”？！
黑火眠阖眸咬唇，扶额无语。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男人缓过气，点点头。
谁叫自己在人间找了五年，也没找到比白水如更像小毛笔的人？
“你按照白小姐的喜好，多备些她喜欢的东西。”
“是。”
谁叫脚长在人家身上？
我不哄好她，万一她也像小毛笔那样跑了什么办？
随着房门打开、又被关上，白水如一手抱着枕头和羊驼玩偶，一手抱着被子来到黑火眠面前，朝两人点头招呼。
管家识趣告辞、下楼。
黑火眠看着微蜷长发过腰，不住呵欠，眼含生理泪水的娇小姑娘，再度自我发问：
她会是我的小毛笔吗？
白水如穿着一件，长度将近脚踝的宽松象牙白欧式复古宫廷真丝睡裙，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显而不柴的锁骨，下方一小片小麦色肌肤。
因经常锻炼及修养共同塑造的良好体态，令她整体身形具曲线又不乏肌肉线条，属于健康活力那挂，完全不是现下流行的白幼瘦病态体态。
黑火眠止住自己的仔细打量，起身接过白水如手里的被子，领她进书房，来到办公桌对面的谈话区。
这里摆放着一张双人沙发，以白水如的身高来看，略蜷缩一些，还是合适的。
“那就委屈白小姐暂时睡沙发了。”
“没事，这可比羊圈或者山洞舒服多了。”
白水如也不挑剔，放下枕头和玩偶，转身从对方手里接过被子放在沙发上。
“什么？”黑火眠微愣。
在他对白水如的调查里，并没有关于她曾经在牧场或者深山老林里的生活经验。
“没什么。”
黑火眠不好再注视她转身背对自己整理被子枕头，绕过书桌、落座。
“如果我们可以长期合作，那么我的作息或许可以调整……”。
黑火眠率先察觉自己的计划有些不对头，即时截住话头。
白水如也后知后觉到到哪里不对，清了清嗓子，“呵，那个，老板，你赶快工作吧，不然怎么养我？”
等白水如发现自己用词稍微不当，看向自家老板时，对方已经落座办工作后，审视的目光正巧落向自己。
不不不，黑什么眠戴着太阳镜，说不定在看我的羊驼玩偶。
别自己吓自己。
“呵，我是说，我不会出卖商业机密的。”
男人沉默了两秒钟。“晚安。”
“晚安，晚安。”
白水如瞥一眼专注于查看电脑资料、敲键盘的男人，扬眉耸肩，躺下盖好被子，转身睡去。
谁会想到这么一个沉稳、淡定的商业帝国男性掌权者，居然怕阿飘呢？
不不不，白水如你不能有性别歧视！
黑火眠查看各部门提交的数据报表后，连接上视频会议画面，正式开始会议。
跟了黑火眠这么多年的老臣子，要么已经根据老板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性，调整了自己的生活作息；要么其实本就是阿飘，修为本就高什么的不谈，夜晚工作确实比白天更舒服些。
「董事长，上个季度集团旗下的分公司和子公司净利润均是稳中有升，增幅都达……海外市场比预期的增长高出7%……」
回话的下属说话慢里斯条，做事却是极为稳重的，深得黑火眠信任。
处理完毕冥·心集团的公务，黑火眠沉吟看向十殿阎罗参会画面片刻，方不紧不慢开腔询问地府政务：
“最近滞留魂的就业情况如何？”
地府滞留魂，即仍有执念不肯投胎，或因罪业仍在受惩罚而无法投胎的游魂。
「上季度同样是稳步提升中，甚至比去年同期还增长了5%，尤其是高学历的……」。
负责人对答如流，开始背数据。
“不错。”
黑火眠唇线偏左上弯出一段弧，却微不可觉地蕴着些冷，最能展现情绪的墨眉因他惯戴墨镜被遮挡。
与会高层随即莫名有些紧张，无不小心翼翼地互觑、交流。
“那么我宅子四周所围的那些游魂，又怎么解释？”
“只是寻常的拥护者在游行，表达对我的敬仰？”
黑火眠拿起手边的简历，丢在屏幕面前。
“我今晚收到份简历，就是一只游魂亲手交给我的。”
“怎么，你们派来监视我的魂，没报告给你们吗？”
“也是，吃里扒外者，又怎么会安心只收一家的钱？”
黑火眠见十殿阎罗无不低头，默不作声，又接道：
“我之前说的，提高游魂就业率，尤其是残障飘士的生计，以免魂生愁苦怨声载道，偷\/渡、祸乱人间，或被不安分的势力煽动、利用。你们全都不当一回事，当我睡着了吗？！”
在场众人\/阎罗立时紧张，惶恐间才欲解释，就听得“咩~”地一声甜软小羊羔叫唤。
众人\/阎罗一时愣住，面面相觑。
半晌，才听得屏幕里的黑火眠正色吩咐：“继续。”
第三殿宋帝王正了正神色，思忖着徐徐道：
「按照冥帝您的指示，贯彻‘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宗旨，利用地府天然地理、环境优势，扶持发展影视行业，尤其以恐怖片教化人间为主要方式，目前已经和人间部门对接好，电影已经立项、选角、宣传等取得一定进展……」
「……截止昨天，电影、电视剧、网络影视作品获得备案立项总数为……」
“咩~~咩！”
这回的羊叫声回荡于安静、空旷的书房内，清晰绵软，绝对不会是众人\/阎罗的幻听。
黑火眠稍稍转动了一下摄像头，让自己完全出镜后，隔着墨镜瞪向沙发上正睡得四仰八叉的白水如。
有谁打呼噜能打出羊叫声的？？？
真乃神人！
黑火眠没好气地阖眸抿唇，重新调整摄像头，抬手示意会议继续。
「……虑到特色及可持续发展，近期黄泉边远区域的农业开发……」
“草……”。
“草！我！”娇软女声骤然拔高音量，完全是处于情绪巅峰时对爱侣的命令。
这回连坐在会议桌最末端的经理都听得一清二楚，在自家董事长镜头外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年轻女孩在豪爽地发出求爱邀请。
黑火眠惊讶地微睁眼眸，太阳镜下的清俊眉眼唰地一黑，迅速成功与镜片融为一色。
视频会议另一端，在场众人\/飘相互对视，兴奋八卦：
好特么豪放！
这是有人又有羊？
原来董事长喜欢这类型的吗？
嗷嗷嗷~！我也喜欢这类型的！四舍五入冥帝是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