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班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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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如回头看去，见一个小小身影微愣后迅速闪躲在一旁的沙发后。
好像是，小孩子？
黑什么眠传说中的儿子吗？
过了半分钟后，娃娃从沙发后慢慢探出半张小脸，乌亮亮的眼瞳好奇地打量着白水如。
“啊，小少爷你在这啊~。”
管家南叔走来，弯腰从沙发后抱起那三、四岁的糯团子，看向白水如。
“白小姐，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好，谢谢。”
白水如尾随南叔穿过客厅，步入电梯。
被南叔抱在怀里的糯团子转身，默默注视着白水如，随后视线又落向她怀里的羊驼玩偶上。
“眠眠呢？”糯团子扭头看向南叔，软软地问。
“少爷在洗澡。”
哇喔！好阔爱滴团子！
曾在牧场天天被牧场主家熊孩子撵得到处跑，拽到尾巴毛秃的白·绵羊·水如一向对孩子敬而远之，却难得被眼前软糯的娃娃软了心。
黑什么眠的老婆是要有多漂亮可爱，才能生出这么个乖巧糯团子啊？
“小少爷，你该午睡了。”
“喔。晚晚睡醒就可以和眠眠玩了吗？”
“如果少爷有空的话。”
电梯在三楼停下，南叔领着白水如才步出电梯，就见女佣神色有些焦急地快步而来，看见三人后即时踯躅。
女佣在南叔眼神询问下，缓步上前的同时思虑了一下，才报：
“南叔，我们才发现小少爷刚刚在白小姐新房间的床上堆了好几堆乐高，每堆都砌了一半，还不许我们乱了其他部件的摆放顺序……我们搬动还需要一点时间。”
小捣蛋此时正趴俯在南叔肩膀上，努力伸出手去够白水如怀里的羊驼玩偶。
白水如握着玩偶的前蹄戳了戳对方胖乎乎的脸蛋，笑应：
“没事没事，临时换房间麻烦你们了，你们慢慢来，我等等就好。”
南叔眼神示意女佣动作迅速，领白水如来到过道尽头的小会客厅落座，歉意道：
“实在是抱歉，白小姐，请您在这再稍坐十来分钟，再用些点心、水果可好？”
“好，没事。谢谢。”
“午餐二十分钟后备好。我先带小主人午睡，这就来。”
南叔颔首表示感谢与告辞，转身抱着糯团子向过道左侧的另一条过道而去。
白水如喝着佣人新送来的热茶，望向半开放式小会客厅窗外的花园，难得放空、发呆。
三楼书房里，黑火眠拿出书柜内几本厚重古籍，打开隐蔽在其后的保险箱，皱眉把口袋里那袋价值过亿的宝石锁进保险柜。
我怎么会把老妈收集给晚晚媳妇聘礼的宝石，拿去炫给外人看？
黑火眠微微摇头，离开书房回到自己卧室，刚跨入浴池躺下就听得乌楚提醒：
【到时间做第二次任务了。】
黑火眠安然享受着浴缸的按摩功能，半分钟后不情愿地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才不疾不徐地应：
“你说你找到了她，是骗我的吧。”
“我曾派手下翻遍地府历年来所有的生死簿，又依据判词寻到其他书册，甚至连三界的名册都查了个遍，都没找到关于她任何一星半点的消息——你又是通过什么方法找到的？”
【我和她都是石头，石头间自然有我们石头自己的关系网。换句话，我比你和她更有羁绊，羡慕嫉妒恨吗？】
黑火眠紧了紧牙床，不冷不热地应：
“只要你把她带到我面前来，我抄上一百年那种破字帖都不为过。”
【我只答应帮你找到她，没说要带到你面前。】
黑火眠抿唇不语。
【你如果还是不愿做任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乌楚尾音上挑，嘿嘿一笑。
白水如随性欣赏挂画、家具和摆设，缓缓信步出小客厅，来到过道。
难怪鬼、神皆趋之若鹜人间，温暖而炫丽的花花世界，谁人不爱？
白水如不自觉伸出纤指轻拈、转动壁灯垂钓的水晶坠，让折射阳光而出的彩光映在墙纸上，也染上唇角。
待腻黑黢黢地府的我，原本只喜欢阳光、草原、花朵和飞鸟。
现在被原身影响，我居然也开始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真神奇。
突然有开门声由走廊的另一侧传来，惊得白水如手上一紧，失手把坠子扯了下来，忙把双手藏在身后才转身看去。
黑火眠赤着脚从通道右侧尽头的房间急匆匆而出，虽然依旧戴着墨镜，然而浑身上下却只有腰间围上一条浴巾，身后地板上印着一串淅沥水迹和逐渐干涸的脚印。
他途径她时，淡漠瞥了一眼，迅速进入另一间房，关上门。
白水如讶异地微张小嘴，半分钟后才回过神，阖上唇。
刚才，似乎有看到什么在黑什么眠身后飘。
总不会是……
白水如验证地低头看向地面，果然见意大利瓷砖上落有缕缕黑发。
噗！
他又脱发了吗？
“抱歉，让白小姐久等了。”
管家南叔由通道右侧，朝白水如走来。
“没事。”
白水如虚虚握拳掩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指向地毯上的头发。
“……不知道是谁，掉了这么多头发。”
“抱歉，我即刻让人打扫。”
南叔为白水如引路，领她步入客房。
贴满宝石贴纸的粉蓝色行李箱已经摆放在床尾凳旁。
将近正午的阳光慵懒躺在室内地板上，不时顽劣地用脚勾撩着象牙白色的纱帘，他所哼唱的小调掠过好几处小几上，花瓶里所插着的白色重瓣洋桔梗都染上浅粉。
南叔递上一盒新手机和一张银行卡，说明：
“少爷说，这间房里的衣物饰品随白小姐使用。这是少爷送您的手机。银行卡里是预支一年的劳动报酬。”
一年？
我会在这里待那么久吗？
“白小姐是溯从庄园重要的客人，您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和我说。”
“谢谢。”白水如点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了。”
白水如待管家离开后，拆开手机、装上卡，拨通郝棉棉的电话，把暂时替黑火眠打工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黑火眠~？！」
「行啊如如！你终于改运，抱上有钱人大腿了！」
郝棉棉在电话那头兴奋又夸张地尖叫着。
「黑火眠他腿粗，不介意多我一根腿毛，带我也一起飞吧！」
白水如挠了挠面颊，“棉棉，我一直记得你对我的好，当然不会忘记你。”
“打工不如自己创业，等我攒到钱，开一家属于我们俩的小店，一起奔向梦想好不好？”
「好呀好呀！」
白水如又困扰地挠了挠面颊，徐徐道：
“不过这段时间，老板安排给我的上班时间有点紧。我暂时不能和你一起去摆摊。”
「24小时待命？你这工作时间也太不人道主义了吧？听起来没有休息时间啊。”
郝棉棉不放心地嘱咐：
「如如，你可小心别吃亏了！有钱人的花花肠子多了去呢！」
“嗯，我会加倍小心的。”
「以后你早晚各给我一条信息，我要是没收到，就马上去报\/警。就算是阎王爷，也别想动我姐妹一根汗！」
「对了，你去钟家之前托我帮你卖的那些饰品，我几乎全卖掉了。」
手机那边传来郝棉棉翻阅手账的声响。
「钱我转你支付软件里？」
“好。”
白水如想起人间似乎可以点什么外卖，回忆起账号密码，边下载App、登录，边说：
“棉棉，我点了外卖给你。”
「富婆，么么哒。」
「说起来，黑火眠是不是真有个儿子？」
“是吧，我刚才是有看见一个糯团子，特别软糯可爱。”
白水如正说着，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请来我书房。”
小姑娘一愣，猛地醒悟：
“不说了不说了，老板找我了，我要开工了。”
「争取做那娃的后妈哈！」
“我想做老板他祖宗！”
白水如笑骂着挂上电话，走出卧房，环顾四周。
书房？应该是那间吧？
白水如按记忆，走近刚才黑火眠所进入的那间房，试探地敲了敲门。
听到屋内传来黑火眠的应允，白水如推门而入。
办公桌后的男人正低着头奋笔疾书，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一件藏蓝色的浴袍。
办公还戴着墨镜，不过是遮黑眼圈而已，至于吗？
白水如忍住笑，唤：“黑先生。”
“白小姐。”
黑火眠抬头看了看她，继续埋头书写。
“我的作息时间和旁人有所不同，待会我就会去睡觉，你可以忙你自己的事，只要不离开我五米之外，就好。”
“明白。”
黑火眠又写了大约五分钟，放下笔，合上面前的册子，起身绕过办公桌向书房门而去。
“请随我来。”
白水如好奇扫了一眼桌上的那本小册子，赶忙转身小跑跟上男人。
《黑王子夜审异形》？
刚才洗着澡，身子也不擦、衣服来不及穿就为了赶着临摹这种脑洞字帖，这么着急？
现在不但穿上了浴袍，连假发也戴上了？
有钱人的想法，我是真的不懂。
白水如赶快两步，发现男人乌亮及肩的头发茂密得连发缝都看不到。
看着不像是假发……
什么生发水这么立竿见影？
白水如尾随男人步出书房，一个扫地机器人恰巧从她脚边经过，清扫干净地上的头发。
走着走着，一条白色浴巾突然由黑火眠浴袍内滑落，慵懒瘫在菊蕾白色的瓷砖上。
白水如一愣，低眸看看浴巾，又看向黑火眠。
男人在短暂低头后重新迈步前行，姿态威严端正如同即将登基临朝。
这该不会是……
噗！
小姑娘掩唇憋着笑，才想上前。
管家南叔却已先她一步上前捡起浴巾，看向她，以唇语说：
“白小姐，我来就好。”
白水如赶忙敛好笑意，朝捡起毛巾、又拿起扫地机器人的管家点点头，快步跟上自家老板。
男人身上柔软舒适且冷感的藏蓝色浴袍，不但隐晦勾勒出他的宽肩阔背、窄腰翘臀和长腿，甚至还擅自添加了七分难以名状的慵懒与诱惑，连他迈着步子的一小节匀称结实小麦色小腿，也被衬出矛盾的白嫩与力量感。
白水如微微蹙眉，操心地摇摇头：
拜托，快换上干衣服，吹干头发吧，小心感冒啊老板！
黑火眠打开房门，抬手请她步入他主卧。
屋内一片简约、清爽的蓝、灰二色床品和窗帘。
唯一亮眼的，是男人床上各式各样造型、明快色调的卡通抱枕。
仙人掌、糖葫芦、油条……
白水如还在忍着笑去盘点那堆抱枕，就见黑火眠换过一件墨色睡衣，由衣帽间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