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去博尔赫斯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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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最喜欢的诗人是阿根廷的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他同时还是小说家、散文家
兼翻译家。博尔赫斯于1899年8月24日出生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个律师家庭。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在家族的图书室中度过,他自幼热爱读书和写作,很早就显露出强烈的创作欲望和文学才华。他在瑞士日内瓦上的中学,在英国剑桥读的大学,精通英、法、德等多国文字,这段欧洲的求学经历对他日后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博尔赫斯7岁的时候开始文学创作,最先尝试的就是诗歌。
杨帆最喜欢的博尔赫斯的诗集就是《为六弦琴而作 • 影子的颂歌》,它是博尔赫斯分别在1965年和1969年创作完成的诗作的合集,其中在《影子的颂歌》里面有一首诗叫《布宜诺斯艾利斯》,这是杨帆个人非常喜欢的一首诗。
布宜诺斯艾利斯是什么?
是疲倦而幸福的人在美洲战斗归来的五月广场。
是我们在飞机上望到的灯火的迷宫,飞机下面是屋顶、人行道、庭院、宁静的事物。
是拉雷科莱塔执行枪决的大墙,我的一个先辈就在那里死去。
是胡宁街的一株大树,它给了我们阴凉而我们却不知。
是两旁房屋低矮的长街,它使西区变了模样。
是南码头,“土星号”和“宇宙号”从那里启航。
是金塔纳路,我的失明的父亲在那里失声痛哭,因为他看到了旧时的星辰。
是一扇有门牌号的大门,我在那里面的黑暗中一动不动躺了十天十夜,但记忆中那些日日夜夜只是瞬间。
是一座沉重的金属骑士塑像,随着太阳位置变化,从高处投下一连串周而复始的影子。
是雨中同一座骑士塑像。
是秘鲁街的一个角落,胡利奥·塞萨尔·达沃韦在那里对我说,人所能犯的最大罪恶是生一个儿子,让他遭受这种可怕的生活。
是埃尔维拉·德阿尔韦亚尔,他在笔记本上细心地创作一部长篇小说,开头写的是字,最后是难以辨认的笔画。
是诺拉的手,她在画一个女友的面孔,也是天使的面孔。
是一把经历过战争的剑,与其说它是武器,不如说它是记忆。
是一个褪色的标记,或者磨损的银版照相,已经时过境迁。
是我们同一个女人分手和一个女人离我们而去的日子。
是玻利瓦尔街的一个拱门,从那里可以望见图书馆。
是图书馆的房间,一九五七年我们在那里悟出了撒克逊人艰深的语言,勇敢和悲惨的语言。
是隔壁的房间,保罗·格鲁萨克在那里去世。
是照出我父亲面孔的最后的镜子。
是基督的面庞,我在慈悲圣母教堂的中殿里见它已被砸碎,散落尘埃。
是南区的一座房屋,我妻子和我在那里翻译惠特曼的诗歌,但愿这首诗里有他伟大声音的回响。
是卢贡内斯,他在火车里望着窗外消逝的景色,心想如今已不必用文字把它们固定下来,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旅行。
是九月十一日广场夜晚阒无一人的角落,已经去世的马塞多尼奥·费尔南德斯向我解释死亡只是假象。
我不想写下去了;这些事物个人色彩太重,太就事论事,代表不了布宜诺斯艾利斯。
布宜诺斯艾利斯是我从未到过的另一条街,是街区和最深的庭院的隐秘中心,是门脸掩盖的东西,是我的敌人(假如我有敌人的话),是不喜欢我的诗歌的人(我自己也不喜欢),是我们可能进去过但已经忘记的小书店,是为我们演奏而我们不熟悉的米隆加舞曲,是已经消失和将要出现的东西,是后来的、陌生的、次要的,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城区,是我们不了解而又喜爱的东西。
“如果你想写布宜诺斯艾利斯,你就要像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那样去写。”这是杨帆在文学理论课上经常给学生们讲的一句话。而此时此刻的周宁,已经乘坐了30个小时的飞机,双脚亲自踏上了南半球的此地,开始了她一个人的假期旅行,她发的最新的一条朋友圈的定位是EZEIZA机场,那是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国际机场的名字。这里的季节和北半球是相反的,朋友圈的照片里周宁面朝太阳,迎来了只属于她的盛夏。
寒假一开始,杨帆就在抖音正式开通了自己的直播账号,他每天都勤劳地上线,努力地卖他的文学理论课包,明码标价299,半个多月下来卖了几百套,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杨帆轻松地赚了10几个W,这下今年春节年夜饭的餐桌上也可以轻松地摆上波士顿龙虾了。
蓝发姑娘这个寒假并没有离校,她在文艺学方向的一篇论文被杨老师推荐到了几个媒体的公众号,她很荣幸地在其中一家的公众号发表了自己的文学评论文章,并得到了一个兼职专栏作家的offer。她笔耕不辍,后续的几篇文章甚至有了W+的浏览量,连公众号的编辑都称赞她的才华,承诺如果她的文章浏览量能上到10W+,可以考虑正式把她聘请为专栏作家。
程风马上就要迎来自己的第二次外派工作,春节前他早早跟部里请了探亲假回家过年,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陪陪父母,毕竟这一出去就又是一年,他总觉得对父母有所亏欠。儿行千里母担忧,孟郊在写《游子吟》的时候把子女的孝心比作“寸草心”,把母亲的爱比作“三春晖”。程风在这个春天也将重新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