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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从前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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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肌肤白得接近透明,以至大腿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胸上压着特制的托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刺身。脸部则戴着鲜花点缀的金黄色面具,头发尽数盘在头顶,发际线被收拾地过分整洁。

她数了足有十秒,胸口处毫无起伏之意。

一个可怕的念头跳了出来。

喻姝在郁诗诗意外的目光下拿过一双筷子,侧身挡住餐厅经理的视线,往一片三文鱼片夹去。

偏偏她手滑了三两次,一直到经理走过来看情况,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你干嘛呢。”郁诗诗等她坐下,才不解地悄声问。

喻姝:“心里有点猜想,刚刚验证了下。”

“我可看见你往人家手上摸了好几下。”郁诗诗表情复杂。

这几天亲密接触下来,她发现喻姝的确如她本人所说一般,对于异性的示好相当淡漠平静,即便是工作上的事,能找女员工对接就绝不找男员工。

到了泾渭分明的地步。

难道她是蕾丝边?喜欢女孩子?

“你慢慢吃,我出去打个电话。”喻姝还特意往女体盛边绕了一圈,才低调地从侧门溜了出去。

郁诗诗没当回事,很快便被旁边一桌组团过来敬酒的下属围住了,丝毫没察觉冯建文在喻姝离开的几分钟后同样消失不见。

这一楼层有好些个会餐厅,喻姝绕圈般找了个不会有服务生经过的死角,开始打电话报警。

“喂,我在万国酒店二楼的海棠厅发现一具尸体,是以女体盛为名义出现在餐厅中的,请尽快过来确认。”

她口齿明快,说得清晰。

三两下便挂了电话。

这已是她最后的力所能及。

剩下的便看天意了。

“喻秘书这么喜欢管闲事吗?”

一道阴凉的男声从身后窜起。

喻姝光听声音便知是冯建文,不动声色地回首:“不知冯经理是否吃了尸体上的刺身吗?”

冯建文不为所动,压制着眼底化不开的寒意:“说不定生前是和你般不知天高地厚、自作聪明的蠢人一个,惹上什么不该碰的事,自然一命呜呼。”

喻姝可以想象这背后一条龙的利益输送链,神色凝重却不慌张。

“有些人事我或许开罪不起,但冯经理如此明目张胆地要挟我,甚至连刑法都能完全无视,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冯建文眼中闪过惊怒之色:“我和你不过一样是打工人,给郁寰卖命的小喽喽,何苦俩俩针对?”

“我哪会对冯经理穷追猛打,就是投资计划书会有所改动,我们与太康依旧合作愉快。”喻姝静静道,这儿虽然没什么服务员经过,但只消一喊,立刻能闹出大动静。

冯建文急切道:“哪方面改动?”

他可是拿了真金白银的好处还房贷的,眼瞅着这项目一成,连小女儿的留学费用都有了。

“决定权如何在我?”喻姝略带讥讽地反问道。

“屁!从你来中嵘第一天,郁诗诗就对你言听计从的很。”冯建文仅管面上凶狠,但心里是真没底,保不准喻姝就是郁拾华放出来整顿中嵘的监察御史。

喻姝颇觉好笑:“冯经理都用了言听计从这个词,怎么还对我如此嚣张跋扈?”

“你个贱娘们。”冯建文低低啐了口,心中却为前段时间的利欲熏心感到懊悔,早知道郁诗诗要把姓顾的挤走,说什么他也不会捞得这么狠。

“冯经理回去记得准备辞职报告,这是对你我的最体面收场了。”喻姝并没有看穿他的色厉内荏,不过仗着是公众场合,冯建文不能对自己如何罢了。

等她回到海棠厅,捏着的手心打开,尽是一片湿漉漉。

郁诗诗已酒过三巡,脸上泛起酡红之色。

“你是去了哪儿!赶紧的,自罚三杯!”她音调不同往日,言语神态十分豪放。

喻姝纯拿她当傻子糊弄,喝了三小杯白开水蒙混过关。

周围被拉住的下属眼见老板被轻易糊弄过去,忙将从喻姝地方取来的真经如假包换使了一遍。

郁诗诗迷迷糊糊地嘀咕:“怎么你一来大家都喝白的了?那个秃头小哥,明明连一瓶啤酒都要喝三口气的。”

她到底没蠢到家,非要去嗅喻姝喝的小杯,结果又是一通胡搅蛮缠。

警察来得不疾不徐,随后便是一通尖叫和呵斥声,此起彼伏,吵吵嚷嚷。

郁诗诗也终于不再执着于酒杯。

喻姝打电话给司机,想着终于能打道回府。

等司机和喻姝联手把人丢上床后,郁诗诗似还没表演完,再度像个树袋熊般趴在了喻姝背上。

“嘿,终于找到你的一处缺陷了。”郁诗诗半点不客气,手往她胸上揉了两把。

不等喻姝将她拍开,郁诗诗刚刚吃过豆腐的两只手就自然垂下,只一张嘴不停地胡言乱语。

“你都不知道,多少女人就爱晃着那两坨白花花的馒头到处晃,奈何我哥正眼都不瞧一下。原来他不吃这套,是喜欢你这种小肉包诶。”

喻姝被她大胆又色色的用词整得无语,只想把她赶紧扒拉下。

“害羞啦?你和我哥什么事没做过,永悦庄和老宅的佣人有时会换班聊天,说你俩能折腾一个半夜,用掉一盒套套呢。”

喻姝原先还微涩的神情渐渐冷却下来,为自己的社死感到悲凉。

“还有呢?”话说到这份上,不如再多来几刀。

郁诗诗抬眸望了望天花板,表情莫名凄然,一字一句道:“奶奶问过他,他说,不过消遣一二,不必当真。你离开他是对的,不要到最后连我妈的下场都比不上。我再怎么样,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婚生子呢。”

即便早知自己在他心中是怎样的存在,但从旁观者的口中听到实话,依旧像割在心上的软刀子。

喻姝从小就习惯失望和麻木,但总觉得一次比一次更厉害。

因为每一次都是不停加权后的积累。

她拖着微沉的脚步刷开自己房间,却在临门的黑暗中被一股强力拽了进去。

惊惧尚在喉咙里滋生,仓皇还未映入心中,大灯便被人全部打开。

房内密密麻麻许多人,可喻姝一眼只看见了坐在床边单人椅上的郁拾华,心中仿佛被什么重重捶了一记,酸疼到极致。

地上有好些个被打得弯腰弓背的酒店保安,周围则站着行伍气息浓郁的高大保镖。

喻姝自然晓得郁拾华身边的安保人员部分来自君区,次一点的也是训练有素的好手,解决那些三脚猫功夫的保安绰绰有余。

她是经历过事儿的人,脑子一转起来,便联想到了这种场面出现的情景。

“别杵在这儿。”郁拾华口吻漠然。

喻姝嘴角苦涩,她又能往哪儿去,这是她的房间…

“郁总,是怎么处理?”有人瞟了眼共事多年的喻姝,战战兢兢问了句。

喔,原来那句话不是对她说的,喻姝呼了口气,抬眸去看郁拾华,却再次撞进男人阴沉沉的眼中。

“还要我手把手教你?赶紧带人滚吧。”郁拾华仿佛特别不耐,一边说一边扯松了领带。

宽敞的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喻姝忖度了会他的想法,小心道:“是我给您添麻烦了。”

酒店保安能这样出现在她房里,不管意图如何,于她都是灭顶之灾。

“你心肠挺热,只是没想过自己没那个金刚钻么?”郁拾华丝毫没有掩饰话语中的嘲讽,直直朝喻姝逼了过来。

喻姝则为冯建文的行动力感到迷惑,又听郁拾华那句心肠热的评价,电光火石间想通了缘由。

“是酒店老板杀的人?”

“要真是老板,你这会儿还能站在这里轻飘飘地猜谜语吗?”

这酒店规格不凡,背后老板大约在羊城是数得上的人物,多得是处理后事的手段。况且将尸体明晃晃地当做女体盛给众人参观,不仅要让经手的餐厅工作人员守口如瓶,而且要确保期间众多环节万无一失,风险过高。

最大嫌疑反倒落在了负责女体盛这道菜的摆盘厨师上,面具大约也是他戴的。

细细想来,背后估计还有弯弯曲曲。

是自己过于莽撞了。

喻姝平稳了自己的呼吸,又拿不准郁拾华忽然出现的心思,一时没敢开口。

“裘净去三楼取餐,正好听见你和一位经理的谈话。”即便心中早有此想,郁拾华还是深感自己小觑了她。

站在床边的喻姝则通过努力回忆起了郁拾华这个季度的大概行程,是有前往粤东省的计划,可并非是羊城。

“冯建文吃相丑陋,极大损害了公司利益,既然是我给郁小姐出的主意,总归要负责到底。”喻姝稳住心神,一如从前般朝他认真答话。

郁拾华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眼角却随着她的说话漫出零星的讥笑之意,他语气微凉:“你胆子倒大。”

“冯建文手脚伸得太长,八字还没一撇就敢拿人好处。”喻姝垂下眼皮。

“不怕被报复?”

喻姝看他姿态比先前轻松,一颗心同样落回原处:“他妻子儿女俱全,我也不会穷追猛打。”

只是,中嵘能放过他,太康的人有没有这么好说话就难讲了。

她见郁拾华不接话,难免心里忐忑,从当初入职到现在离职快四个月,有些事竟分毫未曾改变。

“方才的事,谢谢您出手帮我。”喻姝进门便致歉过,现在又补上了道谢。

郁拾华依旧不语,只有波澜不惊的目光片刻不离她。室内的气氛在男人这样的凝视下渐渐变了味。

喻姝见他手边空空,不由得走向吧台给他倒了杯温水。

”口头致谢从来无用。你预备拿什么谢我?”郁拾华出乎意料地抿了一口后利落放下,看向喻姝的眼神变得意味不明,身躯向前起了身。

喻姝突然意识到,原来之前他是在考量。

“我会尽力帮郁小姐把中嵘信托打理好。”她静静答道。

男人已走到她面前,平日有所收敛的气势此时尽数压迫在她身上,惯用的男士香更是无孔不入地扫过她每一个细胞,不好的预感还未成形,昔日熟悉的脸庞便陡然在眼前放大,唇上被全然封住。

喻姝实在不打算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使了大力气推开了他,自己却反向跌坐在床边。

男人见状顺理成章地一把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大床上倒去。

“郁拾华!”喻姝没忍住叫了他的名字。

“嗯。”男人翻身压在她的身上,眼中尽是浓到化不开的侵略性,双手撑在她脸边,语气低沉,“怎么不叫郁总了?”

喻姝正色道:“您这会儿的所作所为脱离了一个上司的范畴。”

“那从前三年呢?你在床上喊我什么?”郁拾华温和地提醒她。

“您不必故意激我,更不必帮我回忆从前的日子。”

“从前不好吗?”郁拾华俯身往她耳上一咬,语气中有难得的温存之意。

好个鬼。

喻姝深吸口气,闭上眼狠狠往上一撞,猝不及防之下,男人发出一声意料中的闷哼。

砰——

是身体撞在地毯上的声音。

她则快速滚下了床,立在一边面无表情。

“您帮了我,我很感激。但如果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报恩,我建议您下次袖手旁观。”

郁拾华慢慢撑起身子,仰起红了一片的脑门,头晕眼花逼得他不得不缓一缓自己,骤然被攻击的感觉糟糕透了,瞬间将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旖旎心思吹散开去。

“喻姝!你——”额头上的钝痛袭来,郁拾华给了她一记阴鹜的眼神。

“郁总,您这次来羊城没带蒋芹吗?她对于我曾经扮演过的角色,非常跃跃欲试。”喻姝并不打算和他的火气正面对上,拐弯抹角地提醒他。

郁拾华阖上双眼,从牙间挤出话来:“半分脑子没有的女人,提她作甚。”喻姝明显愣了下,起先打好的腹稿无从开口,一时陷入沉默。

咚咚——

有人敲门。

底下人谁不知道这是紧要时刻,敢来打扰可见是吃了好些豹子胆的。

“说!”郁拾华的声音很少有这么汹涌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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