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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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和部落首领们兴奋地命人加紧记载天幕上的信息。
对于管仲提出的以税废奴、盐铁专卖、寓税于价、统计全国、国家发行货币、国家调控物价等。
每一条都是影响极其深远的优秀政策。
这些政策不仅开拓了后世人的施政思维，也通过天幕极大振奋了上古的先祖们。
大禹和首领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幕，生怕天幕提前变换画面，他们没能记下来这些优秀的政策。
而天幕似也特意延长了这段内容的停留时间。
大禹甚是高兴道：
“原来不用发动战争，不用与贵族相互厮杀，只要将赋税平摊到所有农田上，就能轻易废除奴隶制！让所有子民都可以耕种自己的田土，去积攒属于自己的私财。”
史料记载大禹时期的子民每家都有九年都吃不完的余粮，可是大禹此时的描述却是这样的。
或许，史料上记载有九年余粮都吃不完的，可能是指贵族奴隶主们……
皋陶也笑道：
“虽然是以租种土地的方式让奴隶们不再成为贵族的私有财货。
但至少所有子民们都有希望不再成为奴隶了，耕种土地也会更积极。
但是如果不限制贵族们对土地租金的定价，那么子民们的产出仍然会以地租的形式被搜刮殆尽。
这是一个关键问题。
如若不能解决，那么贸然推行下，王朝不仅仍然征收不到赋税，强行收税，或许还会让子民们的生活难以为继，转而像夏商周一样，没有活路的子民一起被迫推翻王朝。
后世那个齐国并没有延续他的霸主地位，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样施政不当的结果，可能会比天子直接向部落首领征收朝贡带来的危害更大。”
皋陶充满前瞻性的考虑，的确在后世明朝乃至更多朝代，得到了应验。
皋陶的话让刚刚还兴奋的大禹和首领们陷入了沉思。
大禹思考一番后，摇了摇头，否定道：
“不，我们的问题不在于土地，而在于人。
当今天下地广人稀，大片的土地多到耕种不过来，也有大片的土地尚未开荒成为耕地。
按土地数量收取赋税并不能解决我们的问题。
这样不仅会削弱贵族们开疆拓土的欲望，并且地租仍然有搜刮干净子民们产出的隐患。
唉～不知道后世是如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
既要赋予底层子民们利益维持王朝长久安定，又不能直接断绝了贵族们的利益，否则处理不好就是一场大战乱……”
政策的制定太复杂了。
必须要顾虑到方方面面，稍有疏忽就是一场影响王朝命运的动乱。
大禹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彻底解决所有问题的疯狂念头。
如果战争注定躲不过，那如果主动开战解决呢？
子民们的利益与贵族的利益是相背的，而贵族绝大部分的力量来源，就是靠收买底层子民获得兵源。
此时依靠天幕，所有子民都已经知道了是谁压迫的他们，谁才是真正的问题根源，贵族们失去了愚弄收买子民的基础。
那么如果这时再依靠天子号令所有子民，一举清除奴隶主重新分配土地，并且今后禁止土地兼并，是否就能一劳永逸了呢？
大禹此时看部落首领们的眼神，让他们心中莫名有些发毛。
有虞氏首领不免问道：
“天子，不，大禹，你可是想到什么两全的办法了吗？”
大禹摇了摇头。
“没有两全的办法，或许就连后世也没有两全的办法。
因为从根本上，唯有一方舍弃自己的利益才能实现。
舍弃子民的利益那就是奴隶制。
结果我们也都看到了，时日一久，奴隶人口增加且无法再维持生计，那王朝就注定会覆灭。
而舍弃贵族和奴隶主的利益，也就是舍弃我们这些依靠先祖打下的基业，掳掠其它部落人口为奴才获得的利益。
将我们的土地彻底给予子民，不收取租金，只收取王朝执天下事所需的赋税。
那么结果有两个。
要么是跳过夏商周所走过的一千余年弯路，我们的王朝更早更安稳地，实现像四千余年以后的后世一样，极致繁荣和富强。
要么，贵族们为了眼前的利益，甘愿去走已经明摆着的错路，也一定要发动战事推翻天子，以保全自己仍然可以搜刮奴隶坐享荣华富贵。”
气氛因为大禹的这一番毫不拐弯抹角的直言陷入沉默。
皋陶也只能配合着大禹说道：
“上苍可是将贵族怎么欺压的奴隶，已经告知给全天下的子民们了，也告知了如果所有子民联合起来，便有机会杀掉那些奴隶主，推翻整个王朝。
如此，你们还要置天下的未来于不顾，坚持自己的那些土地和奴隶吗？”
众部落首领们看着大禹那一副，好似不同意下一刻就会率领全天下人与他们开战的模样，心中纠结万分。
有虞氏首领为难地说道：
“奴隶和土地是我们为子孙留下仅有的富贵来源，也是先祖们舍命打下来的。
我们倒是可以为天下大计做出让步，可也实在不能一点都不留给我们啊？
那我们与哪些没有先祖为其立功打天下的普通子民有何区别？
能不能容我们留下一些？也好免得后代子孙落个家贫困顿，连祖先的祭祀都断了。
地租我们尽量少要一些，保证子民们够生计，有剩余，天子也有足够的赋税治理天下。”
昆吾氏、陶唐氏、有熊氏、有穷氏的一个个部落首领们也都应声附和。
纷纷做出保证，一定限制地租绝不超过子民承受能力。
可大禹仍然说道：
“农田产出有限，除去子民吃饭、交税、换取用度，还要再留下一部分作为他们努力产出所得的私财。
最后可以留给你们的土地租金必然就不能多。
我们老一辈可以保证为国为民着想，可下一代，乃至更多代，随着家族人丁越来越多，所需用度也越来越多，定然会增加地租来满足所需。
若想彻底解决隐患，仍然只有废除奴隶制，彻底将土地交给子民。”
部落首领们再也接受不了了。
其中一位首领腾地一下站起，语气强硬地跟大禹质问道：
“我们已然如此退让了，为何一定要剥夺我们所有利益？大禹，难道你就不为了自己的氏族后代着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