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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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夏天虽然已经过去，但秋老虎的威力仍然不可小觑。
还没到晌午，村里昨晚被大雨淋湿的大路小道就被晒干了，谷场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大队长就召集村民们把仓库里的稻子扛出来再次摊开晾晒，尤其是昨晚淋了雨的，一定要晒干，防止腐坏发霉。
作为新上任的小队长，林志伟干活的同时，还要负责时不时的指挥小组内的村民们。
因为没有经验，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不过很快就站稳脚跟，观察学习其他小队长是怎么做的，没用多长时间就表现得有模有样。
看在眼中的大队长满意的点头。
也就在这时，众人收到了其它大队的消息。
离上林村最近的下林村，没有上林村那么幸运。
昨晚察觉到下雨时，雨已经下大了，以至于虽然全村人全力抢收，依然有大半的稻子被雨水冲了。
昨晚下林村村民们连觉都没有睡，冒着大雨去收集粮食，能捡回来一粒是一粒。
“那么多粮食啊，太可惜了！”
“是啊，还好我们昨晚有志伟提醒，收得及时。”
“是啊，真让人后怕。”
“你们说那些被冲走的粮食还能捡回来吗？”
“怎么可能呢，能捡回来一半就谢天谢地了！这要是冲到路边草丛里还好，要是冲到了河里，上哪去捡啊。”
众人议论纷纷，又是怜悯又是庆幸，望向林志伟的目光更加感激了。
看得林志伟很不自在。
他不愿意占不属于自己的功劳，于是把昨晚的事从头到尾对大家讲了一遍。
众人都不以为意，就像林志军说的，都是一家人，不需要分那么清楚。
人家兄弟俩都不在意，他们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大队长这次没有再假手他人，亲自安排了人轮流守夜，以免再发生突然情况。
王招娣听到娘家村子遭难后就待不住了，跟队长请了个假，就往下林村跑。
直到天黑才回来，衣服上都是泥巴，跟在地上爬过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在地上爬了。
王招娣刚回娘家没多久，就被叫去一起捡稻子，蹲地上腿麻蹲不了多久，干脆直接跪地上一粒一粒的去捡，特别费劲。
但为了填饱肚子的粮食，再费劲也只能咬牙去做。
王招娣期期艾艾的看向林老太，“妈，我娘家这次分不了多少粮食，我妈问能不能借点……”
“不能！”
借字刚出口，就被林老太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妈……”王招娣哀怨的看着她。
林老太不为所动，好整以暇道：“稻子产量本来就不高，每年就分那么一点，只是勉强够吃，不可能借出去。”
“更何况，稻子被雨冲了，不还有玉米和红薯吗，这两样产量高，饿不死他们，借个屁的粮食！”
王招娣呐呐的不知怎么说，难道要她说她娘家人就想吃细粮吗？婆婆肯定要骂死她。
就算她不说，林老太哪里会不知道老王家那些人的小九九，成天想着占便宜，想得美！
别说还有玉米和红薯，饿不死人，就算那一家子要饿肚子，她也得斟酌再三才能决定要不要借粮食给他们。
她借过一次。
借出去容易，要回来千难万难，最后她是直接领着三个儿子，强硬的从王家“抢”回来的，白白的让人看了笑话。
其实她倒不是真吝啬那点粮食，主要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让王家明白老林家不是他们可以随意压榨的。
闹了那么一场，她的目的达成了，王家的其他两个亲家抹不开面子，就没那么好运了。
那两家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的不知道被王家占了多少便宜，隔段时间就要闹一场，看着就心累。
“什么时候快饿死了，什么时候再跟我开口吧！作为亲家，我也不会太狠心，保他们不饿死还是可以的。”林老太淡淡道。
但也只是饿不死，多了没有，她家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能凭白的给他们。
说完不管王招娣的怨念，径直去哄宝丫了。
王招娣纵然再心疼娘家，老林家她做不了主，也有心无力，只能干着急。
*
经过四五天的暴晒，稻子里的水分终于被晒干。
村人们喜气洋洋的把稻子收回仓库，等交了公粮，就可以分粮食了。
这时恰逢周末，学生们放假。
“奶，奶！快来，我们弄到了好东西！”
林老太正在屋里逗宝丫玩，今天小宝丫难得的精力旺盛，没有呼呼大睡。
听到林明祥等人的叫声抱着小宝丫走了出来，“逮到了什么啊，野鸡还是野兔？”
只要家里人上山，十有八九都能碰到好东西，林老太已经从最开始的惊喜，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一只肥野鸡！还有这个。”
林明祥献宝的把一小袋东西拖到林老太面前。
“呦，是栗子啊。”林老太惊喜的蹲下身，手拨弄着化肥袋里已经去壳的栗子，“今年栗子长得不错，成熟得也早。”
他们这里的山上长着不少栗子树，每年一到季节，村里人就会成群结队的去山上捡栗子，甜甜面面的栗子，大人小孩都爱吃。
捡到的栗子存放到地窖里，等到冬天的时候边烤火边吃几颗，是最惬意的事。
当然，更可能等不到冬天就被馋孩子们霍霍光了。
“奶，待会儿给我们炒栗子吃吧？”林明祥凑到林老太面前道。
林老太瞥他一眼，“炒什么炒，煮的不能吃吗。”
“哦。”林明祥有些失望。
炒的栗子比煮的更好吃，但大人们觉得炒费劲，更多的直接用水煮。
算了，煮的也行，快一年没有吃栗子，他想想就馋得慌。
“啊啊。”
这时小宝丫的注意力似乎被袋子里的东西吸引了，使劲伸着小手去够，小身子往下倾。
林老太忙抱紧她，怕她掉下去。
林明祥忍不住笑，“奶，宝丫也太馋了，什么都想吃。”
“你不馋，你不馋待会儿别吃栗子。”林老太瞥他一眼。
林明祥讪笑一声，那可不行，他今天特意带着兄弟姐妹拖着袋子去山上就是为了吃栗子的。
“林婶～”
这时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声，林老太扭头一看，是推着自行车的李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