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爸爸与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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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的入口很隐蔽，在一个名叫凌晨五点半的小酒馆后面。
林敬被楼煜带进去的时候，满脑子疑惑，不是来看展演的吗？怎么到酒馆里了？
楼煜似乎是这里的常客，来喝酒的的人，都举着酒杯，充满善意的和他打招呼。
“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林敬微微贴近楼煜，以便他能在这嘈杂的音乐声里听清楚自己说的话。
温热的触感，让楼煜的心思有些活络：“没，这是我朋友的店，来这喝过几次酒，我不喜欢去酒吧。来这里刚刚好，而且来喝酒的人，酒品都不错。”
又伸手指了指那边玻璃酒柜上的几瓶酒，微低下身子，凑进林敬的耳朵说：“下次有时间了，我带你来，这里有几款酒很好喝。”
耳朵是林敬的敏感地带之一，被一阵热风拂过，红瞬间涌上耳尖，像要滴血一般。而林敬在楼煜话音落下之时，就已经捂着通红的耳朵，和他拉开了距离。
然后，温吞的说：“不用靠这么近讲话，我能听见。”
楼煜了然的点点头，满不在乎的回了句“好。”就拽着林敬的手腕，往酒馆深处走。
直到尽头停下来，面前是一幅巨大的壁画，下面紧挨着地板，画的成分很复杂，像是混搭。远看是一个人的脸部轮廓，近看却又不像。
“到了吗？”林敬往四周张望张望，发现没有别的通道，展演在哪？
楼煜没回话，伸手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把它插进对壁画右边靠边的一个不明显的孔洞里。
“咔嚓”一声，里面的门打开了，门也缓缓的朝着往里的方向自动打开了。
由于门的重量，开的很缓慢。楼阚在这个间隙，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里情绪非常好动的林敬，笑了笑：“我说了，这是个私人展演，当然入场会比较隐蔽啦！”
“的确，很隐蔽。”一个主题画展的门居然在一个小酒馆里面，这个画展的主人真的很有趣，林敬想。
门在他们进去之后，又缓缓的关上。外面透进来的光，随着门闭合的角度越来越少。直到门完全闭合，炫彩的灯光突然亮起。
林敬的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楼煜温暖又干燥的大手已经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个灯是蝴蝶形状的。”
“真的吗？”林敬扒下覆在眼上的手，看着面前的场景，惊呼出声：“是天堂凤蝶的形状……好美啊。”
从天花板打下来的彩灯，映着蝴蝶的形状。长长的廊道两侧挂着各式各样的蝴蝶写真图，眼睛根本看不过来。
看着看的入迷的林敬，楼煜心里有点儿不爽，这么喜欢蝴蝶吗！
“阿敬，和我介绍介绍呗，有好多我都不知道什么品种。”楼煜伸手拉了拉林敬的衣角，语气明朗，心底的阴翳一点儿都透不出来。
楼煜的话都说半天了，林敬才回过神来。
他带着歉意，对楼煜说道：“抱歉抱歉，这个画展太惊艳了，所有的蝴蝶作品都画的很逼真，一时失了神。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楼煜耐心的又重复一遍刚刚的话，这要是在公司，保准把那些个员工惊的长大嘴巴。他们小楼总是什么人？啊？你说有人让他又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算了，你还是收拾收拾东西，自觉离开楼氏吧，别等辞退令了。
林敬对于这个要求，很大方的接受了。他喜欢蝴蝶，当然也希望更多人去真正了解，去喜爱这个像是造物主的偏爱般的生物。可惜他周围的朋友包括他的家人,都不喜欢由虫子变成的蝴蝶。
尤其是他妈妈，简直到了恐惧的程度。没办法，林敬只能克制自己的爱好。
“这个叫天堂凤蝶，别名英雄翠凤蝶，是凤蝶科凤蝶属动物，刚刚那个彩灯的形状就是天堂凤蝶，是不是很好看？”林敬骄傲的看了一眼似乎也被这凤蝶给迷住了的楼煜，故意反问。
“好看。”楼煜眼里一片隐藏在深处的欲望，蠢蠢欲动：“非常好看。”我简直爱死你了，宝贝。
“这个叫光明女神闪蝶……”
“真好看。”
“这个是绿龙尾蝴蝶……”
“真好看。”
“这个是亚历山大鸟翼蝶……”
“真好看。”
“你还可以加点儿别的赞美词。”
“真的很好看。”
“……”
走到廊道的尽头，画也逐渐变少直至消失。林敬一脸意犹未尽。而楼煜一脸麻木，怎么这么多蝴蝶啊？蝴蝶都快把林敬的心占满了，他还怎么进去啊？？
欣赏完了，林敬从那种狂热的状态里脱离了出来。看着只有他们两个的画廊，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楼煜把额头的发丝微微往后捋了捋，又松开手，让它们自由的散落在额前 乖巧的回答：“对，这个时间点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这个画展是分批观看的，一次只有两个小时，而且一次只能进去两个人。”
还有时间限制？林敬看了眼自己的腕表，现在是七点五十多分，他们观看的时间已经超出两个小时：“我们超出时间了，没什么事吧？”
‘我们’这一词的亲密性，让楼煜本来就好的心情，更是好上加好：“没事啦，就算我们看一天也没什么事的。”毕竟这个画展可有自己一半的投资呢！
“那就好。”林敬松了一口气，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楼煜和朋友不好解释那就罪过了：“现在已经快八点了，我们晚饭还没吃，我请你去吃吧。”
巴不得天天和林敬一起吃饭的楼煜立马点头，生怕晚同意一秒，林敬就不请他吃了一样：“嗯嗯，去哪里吃？”
林敬打开手机找出昨天晚上自己做的美食攻略，犹豫半响说道：“我们去吃彩虹家的私房菜吧，听说他家的菜很好吃，评分也很高。”
就算是请他吃草也高兴的楼煜，点头同意，并表示自己来开车。
林敬很疑惑，楼煜很喜欢开车吗？原本他想和他交替开的，现在看着楼煜那一脸激动兴奋，恨不得立马上车的样子，决定还是不夺人所好了吧。
——
晚上十点，楼煜送完林敬，慢悠悠的带着一脸开心与满足，去找刚才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的父亲那里了。
到了老宅，管家打开大门，楼煜把车钥匙交给佣人，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刚换完拖鞋，看着坐在沙发上一个清冷的身影，他说道：“爸，这么晚还没睡呢？”
还在看晚间狗血档的沈祁，回过头来，那张脸保养的很好，精致的眉眼间透露着清冷，唇色有点淡，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快四五十岁的男人。尤其是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简直漂亮的不像是人间的生灵。
沈祁看着楼煜从里子透出来的开心，调笑道：“怎么这么开心？今天晚上干嘛去了？”
“爸，这是隐私，莫问。”楼煜接了一杯温水放在沈祁面前，转身在他旁边坐下，语气关切的问：“你腰和腿还疼不疼，那个药膏用着怎么样？”
沈祁喝了一口入口温度刚刚好的水，拍了拍楼煜的肩膀，回道：“还行，没那么疼了，赶紧上楼去，时间迟了，你父亲还是骂你。”
楼煜站起身，双手交叉放在脑袋后，边走的大摇大摆边满不在乎的说：“没事，我又不怕他，以后他再欺负你，你和我说。
“我带你离开，让他孤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