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的力度应该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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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悠悠瞬间进入状态，开启工作模式。她站在榻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操作。她轻轻抚摸着沈子衿左腿上的骨骼，摸到一处凸起处时，她语气平静地道：“这里，需要打断让它重新生长，但力度一定要适中。目前这部分骨骼还比较脆弱，如果力度太重可能会导致粉碎性骨折；而力度太轻则无法达到预期效果。我的力气有点小，烦请哪位军医叔伯能代劳一下？”
站在榻前的几位军医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不决，毕竟他们在军营里大多处理的都是些常见伤病，追求的是快速有效的治疗方法，对于这种对力度有着精准要求的情况实在没有太大把握。徐太医挽起袖子，正准备咬咬牙说“要不就让我来试试吧！”毕竟在场的人中除了沈悠悠，就数他的医术最为高明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悠悠，还是让我来吧！”说话之人正是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瑾王殿下。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胸有成竹。众人皆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挺身而出。但沈悠悠却毫不意外地点点头，表示同意让他一试。角落里的瑾王殿下站起身来。“我是习武之人，对这个力度应该会把握的刚刚好！”
瑾王殿下走到榻前，轻声询问，“哪个地方？”
“这里！”沈悠悠用手指了指。
“咳咳……这一块吗？”瑾王殿下看着眼前女子那白嫩纤细的手指，不禁想起之前下马时被她摸了一把自己那劲瘦有力的腰部，脸上竟微微泛起红晕，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问道。
沈悠悠见他似乎没弄明白位置，便伸手拉住他的食指，小心翼翼地将其轻按在凸起的那一处骨骼之上，并出声解释道：“就是这里！这一小块地方需要特别注意，用力不能太大，否则可能会被震碎。但同时也要让它与周围的骨骼断开并重新梳理生长才行，可以做到吗？”
瑾王殿下感受着她葱白如水般的手指在自己指尖的触碰，喉咙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轻声回应道：“嗯，可以的！”话音落下，他便立即伸手按住那块骨骼，暗自运起体内的内力，只见他的手掌微微震动了一瞬，随后便对沈悠悠说道：“应该已经处理好了，悠悠你检查一下是否妥当吧。”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紧张。
沈悠悠立刻用手仔细触摸检查，确实没问题！“力度刚好！就是这样！”她雀跃的表示，这瑾王殿下放在现代，妥妥的就是行走的手术机器呀！又会把握力道又会配合手术，简直不要太厉害！“还有几处，我指出来你也一并仔细处理。”沈悠悠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地拉起瑾王殿下的手指，并将其缓缓地放在了沈子衿双腿上其他几个不同的位置。每一次落指之处，皆是那些骨骼自行愈合，但却长歪了、需要打断重新生长的部位。值得庆幸的是，沈悠悠给沈子衿所服下的乃是经历过后世无数次改良与实验后的麻沸散。不然的话，仅凭借这一次次袭来的剧痛，沈子衿恐怕早已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不知道要苏醒多少回了。此时此刻，站在一旁的众军医们早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一方面惊叹于沈小姐的精湛医术，竟然只通过观察和触摸就能准确判断出究竟是哪块骨头出现了问题；另一方面则对瑾王殿下和沈小姐之间天衣无缝般的默契配合感到无比惊讶。待到一切结束后，沈悠悠开始口述黑玉断续膏的配方，由冯军医负责代笔记录下来。写完后，冯军医立刻准备叫人加紧时间去研制熬制膏药，以备后续使用。沈悠悠嘱咐冯军医：“这个黑玉断续膏里面有几味药材难寻，一会儿让药房看一下，若是药材配不齐全，就立刻来报，我再斟酌几味药性差不多的药材替代一下，就是疗效会差一点。而且这个黑玉断续膏熬制的火候非常重要，最好是能多配备几副药材，寻几个经验十足的大夫来熬制，要不然药效也会大打折扣。”闻言，冯军医道“既如此，还是老夫亲自去配制吧。”说罢就告退离开去药房了。
沈悠悠处理完他腿上的伤势，又站在床榻另一侧。抬起沈子衿的右臂，仔细观察他被箭矢洞穿又没有好好处理导致感染化脓的伤口，“把蜡烛端近点，我需要看到伤口内里处！”她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瑾王殿下立刻从守卫手里接过蜡烛，小心翼翼的举在她的头顶右侧。“靠下一点。”沈悠悠仔细观察着沈子衿手臂上的伤口。感觉蜡烛又移动了下，“这边！”她再次用胳膊推了下蜡烛，直到挪动到她想要的方位，能看到伤口里面的情况。
她一直低着头，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为她举着蜡烛的人是谁。而其他人也在瑾王殿下的威压下不敢开口提示，也不敢主动伸手去接蜡烛，只能借着关注处理伤势的情况转移各自的注意力。
沈悠悠凑近明亮的烛火，瞪大眼睛仔细端详沈子衿手臂上的伤口。她看到一个三角形的创口，创口内血肉模糊不堪，刚才被清除掉的表皮腐肉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凹痕。尽管如此，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依然从创口处散发出来，显然里面仍残留着一些腐肉尚未清理干净。
当沈悠悠解开沈子衿自己绑在胳膊上的布条后，她发现整个胳膊原本的青黑色已经有所减轻。想必是由于他本身就在受伤的状况下力量有限，因此不会将布条绑得太紧。此外，可能在他后来移动身体的过程中，绷带逐渐松弛下来，这才侥幸避免了因血液循环不畅而导致肌肉坏死的严重后果。否则，恐怕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截肢了。
沈悠悠小心翼翼地拿着纱布和烈酒，一点一点地擦拭着伤口处不断渗出的鲜血。她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生怕弄疼了他一般。与此同时，她还用镊子和平创刀仔细地清除着沈子衿胳膊里面的腐肉，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认真和专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当再也看不到脓血和腐肉时，沈悠悠才松了一口气。此时的她，一直低垂着头颅，露出一段细嫩优美的脖颈，宛如一只高贵的天鹅。她的神情专注而严肃，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然而，就在这时，一缕散落的长发悄然垂下，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将这缕顽皮的头发挽到耳后，但却突然停住了动作。她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血污，如果去触碰头发，事后又得进行繁琐的二次消毒。
于是，她微微侧过头，试图甩开发丝，但这缕头发却似乎故意与她作对，依旧固执地遮挡着她的视线。正当沈悠悠感到有些烦恼的时候，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旁边伸过来，灵巧地将她的头发挽起，并轻轻别到了耳后。
“谢谢！”沈悠悠低声说道，头也不抬地继续处理手中的事情。她并没有注意到瑾王殿下那整晚都微微发红的耳根，以及他眼中那脉脉含情的目光。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处理好伤口，让自己大哥恢复健康。
经过漫长的等待，沈悠悠终于成功地替沈子衿重新梳理好胳膊上的血管，并完成了缝合救治。此刻，冯军医的黑玉断续膏也已经熬制完毕。幸亏军中的药材都比较齐全，配齐药后冯军医也担心自己对火候掌握不好，于是他便把几副药材都熬制了。他带着这几副黑玉断续膏来让沈悠悠从中选出药效相对而言最好的一副来使用。然而，由于长时间的高度集中和体力消耗，沈悠悠已经精疲力竭，无法再坚持下去。
她艰难地喘着气，选出其中药效相对而言最好的一副，然后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徐太医等人身上。她详细地向他们说明如何使用黑玉断续膏，指导他们将其厚厚地涂抹在沈子衿受伤的腿部。接着，又令他们找到了四块笔直的木板，紧紧地固定在伤口处，然后用纱布仔细地绑缚起来。
当所有的工作完成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照亮了整个房间。回想起在现代，这样的手术最多只需要四五个小时就能轻松完成。但如今，缺少了其他懂得配合的医生，每一个步骤都需要她亲力亲为。更糟糕的是，这里没有那些精密的仪器，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双眼去仔细观察和辨认，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当。
尽管面临如此多的困难，但凭借着多年的从医经验以及对人体各个部位的深入了解，沈悠悠还是成功地完成了这次艰巨的任务。然而，所花费的时间却长达十几个小时，这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和耐力。在这个过程中，她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展现出坚韧不拔的毅力和专业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