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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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需要一个乖乖女,那我装就行了。我在生存危机面前,演技向来还不错。
看电影时候的我,已经走过了压力最大的时段,现在放下包袱,轻装前进,已经开始跟熊红艳比谁起的更早、更先出门了。
我不记得从谁那里听说,晚上湿着头发睡觉,会引发头风,到时候就跟曹操一样痛苦。
那时候还是早春,为了避免头痛,我开始早起洗头。
我们学校的热水只在两个阶段供应,下午放学的时候,以及晚自习之后。这都是洗澡的热门事件,经常要排队。之前在老寝室的时候,我还遇见过洗澡到一半停了热水。最后没办法,凭借我在绍记学校洗冷水澡的经验,硬是擦洗完了。
我还曾经专门找过学校烧热水的地方,以前绍记学校烧热水的锅炉,外面全是一片红锈,但是锅炉非常高大,还有专门的人住在烧锅炉的地方,那个锅炉建得跟塔似的,下面整日烟熏火燎,热气逼人。
一中的热水器很新,看起来像放大版的馒头蒸笼,不锈钢的外形,堆了一大片。这些热水器就在充值水卡室的后面,非常容易辨认。
搬到新寝室后,没有再遇到热水洗一半停了的情况,如此几个月过去,我本以为学校的设备随着新寝室的建设也进化了,结果有天下午洗澡洗一半,热水又停了!
我打开冷水哆嗦着快速洗完,擦干净穿衣服,走出来听见全楼上下骂声一片。
有时候高中就是这么热闹,从前在老寝室,不知是谁,熄灯睡觉的点,大声唱起《黄土高坡》来。
等她唱到第三遍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了了,打开门冲到走廊上,待她唱完那句:“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我立刻跟上:“你爸是你妈的表哥!”(哥,在倒周话中念‘GUo’,同‘锅’)
中气十足,声传十里,把那人的歌声按在了喉咙里。
那时候大家正在学生物遗传,离近亲结婚后代容易出现遗传病不远,听了我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纷纷笑起来,大楼上下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不知还有多少被那歌声害的没睡着的,又或者她自己也是个乐子人,总之全楼上下又陆续飘起了几句:“你家住在黄土高坡!你爸是你妈的表哥!”
随后发出歌声附近的寝室就又是一阵大笑。
我若是最开始唱歌那位,可能羞也羞死了。
不过我晚上都只敢小声唱,怕扰民。
她敢这样大声,多半也不会像我这么想不开。
这些都是发生在寝室的趣事,说说学校吧。
在石榴的新芽舒展成嫩绿枝条后,春日的阳光洒遍了整个倒周。
响应市里要求,学校决定举行春游!
这次春游规模非常大,乃是全市所有中小学在同一天行动!
只是,大家去的地方并不相同。
当我们一中从坡前古城门钻过去时,二中的同学正往西周公园赶。至于我为什么知道?那当然是因为,我们在西周公园前相遇了。
二中的校长是个好人啊!
二中离西周公园一共就七八百米左右,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我们学校选的目的地就特别完蛋,几乎穿过了整条潇水中路和潇水南路,全长至少超过七公里!
还好我现在身体好了些,能跟着一路走到底——虽然路上已经是吊车尾了,脱离队伍至少七八个身位,但好歹没有彻底走散(捂脸)。
一中春游的目的地在化工厂上坡再走三里地的一个老房子后面小路转弯之后,再走三四里的小村子,再行进一段时间的小岛上。
途中会经过“小桥流水人家”,一大片油菜花,那些油菜花还没有完全开放,只零星地碎作几点明黄夹杂在春绿之中。
我在平板桥上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就欣然追队伍去了。
学校的大队已经在漫长的路途中变得稀稀拉拉,我们班有十几人都在路上悄悄“失踪”,回家去了。
老师也说可以回家,但是最好等中午边再回。
我就问了老师,咱们现在待的地方是哪儿?
搞清楚地名之后,我打了个电话给爸爸,明天是清明了,多半是要回家安排的,我这时候打电话给他也算合理。万一他要是没空,我再自己打车回去。
爸爸接了电话,他正好在附近游玩,就说待会儿过来接我,到时候提前电话通知。
我乐乐呵呵地通过一条小路上了岛——实际上也不能完全算小岛,因为还有一小部分的土地是和岸上相连的,称之为“洲”或许更合适一点。倒周府这边,把这样的河洲都称之为“洲子”。
春游所在的这个洲子,种了很多桉树,不像是本地原生态的枞树林或者野生树木林,倒像是专门的商业种植林。
零星的几个男同学刚准备回去,看到我,倒是给我指点了方向,我们寝室的人已经到达洲子另一边临水的地方。
我跑到目的地的时候,寝室的同学正蹲在河边捡柴禾。
江苏莲看着水咧着个嘴发呆。
毛衣雨和龙笛一边捡些枯枝,一边说笑。
李婷、黄梅、程玲已经在生火了。
熊红艳在给大家带来的零食、食材进行分类。
我凑过去给熊红艳帮忙,顺带把自己带来的零食贡献出来,我只带了几包膨化食品,还有三瓶水——路上已经喝掉两瓶了。
我们在河边玩笑了一会儿,吃了些东西,又拍了几张合照。
还没等东西烤熟,我爸就打电话来了,让我赶紧到路边等。
要说我和元小东关系最好的时候,还就属现在。虽然我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依赖和相信他,他也不像我小时候那样自然而然地疼爱我,我们父女俩中间,增加了很多虚伪客套、颐指气使,但我们现在表面上确实来到了父女关系的新高度。
前段时间,他带我去一个伯父家拜访的时候,他上楼的时候膝盖一软,有点要摔跤的迹象,还好他一只手握着楼梯扶手,我也跟在他后面紧张地一个大跨步扶了一把。
他笑着告诉我:“爸爸现在尿酸高,有痛风。”
随后他又摆出那副嘴脸:“你现在知道爸爸有多不容易了吧?让你洗个袜子都推三阻四。”
我汗!
原本我还挺心疼挺紧张他的,现在只能挂起一个虚伪的笑容:“呵呵呵,爸爸你要照顾好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