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芳辰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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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古老的宫殿之中,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映照着酒歌那娇俏的面庞。
她静静地站在靖渊面前,眼神中闪烁着倔强与坚定。
酒歌微微扬起下巴,听着靖渊的话语,心中却满是不服。
她笑道:“我才不怕这些,让他们去传好了,谁敢在背后议论我的长短,我就叫父皇把他的舌头剪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公主脾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应该围绕着她旋转。
靖渊看着眼前这个任性的小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伸出一指,轻轻地揩了一下她挺翘的小鼻子,笑道:“好大的公主脾气。但是我的话你必须听,否则无论以后你再给我送什么吃的穿的,我都不敢要了,走路也只能绕着你,躲得远远的。”
他的语气中既有宠溺,又有一丝严肃。
酒歌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她连忙说道:“好吧好吧,听你的,以后我一定少来,但是这帮人要是有欺负你的,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你好歹也是个王爷,凭什么给他们做下人。”
她的眼中燃烧着怒火,为靖渊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感到愤愤不平。
靖渊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酒歌,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我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酒歌急切地截断了。
“是罪臣之后,是吧。”
酒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心疼。她不明白,为什么靖渊要一直背负着这样的身份,遭受着他人的冷眼和歧视。
“我很不爱你总是记着这件事,哼,我只恨自己不是个男孩,倘若我是皇子,就一定要争当这个皇帝。”
酒歌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这个梦想已经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靖渊微微一愣,深邃的眼中幽幽闪过一抹光。
“为什么?”他轻声问道,心中对酒歌的这个想法充满了好奇。
酒歌挺起胸膛,眼中满是豪情壮志。
“如果我当了皇帝,就可以给你平反,恢复你所有的爵位封赏,不允许任何人再看不起你,拿你爹的事情羞辱你。”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仿佛这个梦想并非遥不可及。
靖渊听了酒歌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笑了,笑容中既有感动,又有一丝无奈。
“可惜你不是皇子,只是一位公主。”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遗憾,仿佛在为酒歌的梦想无法实现而感到惋惜。
酒歌耸耸鼻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服气的表情。
“听说中原还有女人可以做皇帝的,我们四海邻国也有女皇的,说不定有一天我真的能当皇帝呢,哈……”
她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这个梦想已经近在咫尺。
靖渊看着酒歌那充满幻想的模样,心中既感动又担忧。
他知道,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女人当皇帝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但他也不想打击酒歌的积极性,只是轻声说道:“好,你就慢慢想吧,但是这样的话千万不要说出去让别人听到了,被太子和陛下知道,你想他们会开心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和提醒。
酒歌哼了一声,像是不想再和他争辩什么,没有再多说。
今儿个酒歌到枫柒殿时,司皇正在和太子聊天,看到她忽然来了,他高兴地对女儿招手。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酒歌,朕正和你太子哥哥说你的事情呢。”
“我的事情,我有什么事情可以让父皇和太子哥哥背后嚼舌根的。“她娇笑的问。
在父皇身边坐下,她一边撒着娇,一边和父兄打趣。
司皇扬手做欲打状,笑骂道:“越大越发没有规矩了,敢这样说你的父皇和兄长,什么嚼舌根,我们又不是长舌妇,而是在讨论你的终生大事。”
酒歌心里头咯噔一下,脸色一沉:“父皇是嫌弃养我太费神了,所以要早早把我打发出宫吗?”
“怎么会,父皇巴不得你一辈子留在宫里,做父皇的乖女儿,可是眼看过完这个月你就满十八了,你去民间打听打听,到十八岁还没有嫁出去的闺女有几个?外面大概会传言说朕生了个丑八怪的女儿,嫁不出去了。”
她板着脸说:“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随他们说去,反正又不会缺胳膊少腿儿的。”
“那怎么行。”司皇一摆手。
“那天我听了你母后的一些意见,她说你挑三拣四,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要,看来寻常男子是不能入你的眼了。”
“今天你大哥到朕这里来,就和朕提了一个人选,朕倒是觉得很不错。”
酒歌心弦一紧:“谁啊?”
司皇看着她的表情,不解她的心事,哈哈笑道:“看你这丫头,嘴上说着不急,其实心里才急呢,郁儿,还不赶快告诉她。”
司兴郁笑眯眯地说:“酒歌,这夫婿你肯定满意,他是南璃国的南诏英王子,自少年时期渡海来我司朝学习文化,今年正好十九岁,到了明年就要回国登基,他的文治武功父皇都亲眼见过,绝对是一等一的人物……”
“我不要,原来你是想把我远嫁到外国去,什么南璃王子,什么文治武功,我才不要。”
司皇沉下脸来:“酒歌,这是大事,不仅关系到你,也关系到两国的邦交,你既然是一国的公主,就该知道你肩负的使命。”
“父皇也不忍把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但是现在看来,只有让你嫁到南璃为后,才不算辱没了我朝酒公主的名号。”
“什么怕我辱没名号,分明是你们要把我当做和亲的礼物送人。”
眼泪倏然冲出她的眼眶,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一手指向司兴郁。
“太子哥哥,我以为你是真心疼我的,没想到你这样设计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她和他还有心结未解开呢,日前,他在朝堂上举荐靖渊去南方赈灾,这舟车劳顿的,那是靖渊受得起的,但皇命已下,靖渊那死脑筋根本不可能违抗,还阻止她去向父皇求情。
说来说去,都怪太子哥哥多事。
司兴郁沉沉的说:“酒歌,大哥都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怕你有一天误入歧途。”
酒歌暴怒反驳:“你们都是正道,只有我是歧途,我还没有走歧途给你们看呢。”
撂下话,她冲出殿门去,司皇心中不忍,想命人去安抚,但司兴郁摆手阻止。
“父皇,此时您不狠心一点,这丫头是不会答应嫁人的,难道您真的要她当一辈子老姑娘不成?”
司皇叹息:“但是嫁到南璃那么远,朕和她母后实在是舍不得啊……”
“父皇别忘了,南璃答应了我们,只要联姻成功,就会送来大批的铁器当做聘礼。”
“眼下大实国磨刀霍霍,似有准备向我们发动一场大战,我国的铁矿向来匮乏,如果两军交锋,只怕会无法应付,更无胜算可言。”
“如果酒歌一人就能保的司国两百年的基业,让她牺牲一下又算什么呢!”
沉默许久,司皇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显然已算是默许了。
过了一阵,他又抬头问道:“这丫头这么坚决地反对嫁人,无论提亲哪家公子她都会一概否决,不知道是不是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了,以这丫头大胆的性格,该不会和人私定终身了吧!”
司兴郁心中想起自己平日里的观察,古怪的笑笑:“儿臣想……应该没有谁有胆子敢觊觎我们的酒公主的。”
那个人……谅他也无法有什么作为吧!
酒歌跑得很急,泪雾眯眼,让她看不清路,她知道自己一路撞到了很多东西,包括许多人。
但她根本不想抬头去看,风将热泪吹飞过脸颊,冷了心,那种冰凉的流动,是她此刻唯一的感觉。
猛地她的身子被人硬生生的扯住,一道久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酒歌,怎么跑的这么快?”
她霍然仰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顿时眼泪骤然如溃了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她一下子扑进对方的怀里。
这泪水是思念,他被派去南方赈灾,他们已经有一个月不见了,这泪水也是委屈,她真气她自己的人生没法自己做主,非得像这样被父兄捏在手里。
靖渊一怔,轻轻拍拍她的肩头,柔声安慰:“有人惹酒歌伤心了吗,我希望那个人不是我。”
“就是你,就是你……”她边哭边说。
“我之前不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赈灾放粮,我都说过了,会去找父皇为你说情,不让你去,可你偏偏要去,一走就是一个月……”
他温热的手指轻轻抹去她的泪水:“原来是这样,我说过,那是太子和陛下对我的器重,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吗?现在我总算平安回来了,公主殿下该笑,不该哭的啊。”
他浅笑盈盈的声音并没有立刻平复酒歌心中的焦虑和悲伤,不过总算稍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你好像又瘦了点。”
“天天在河堤上转,总是要累一些的。”
“我听说你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本来是要晚几天的,但后天就是公主殿下的芳辰了,我要赶回来送寿礼啊。”
酒歌双眸一亮,心底的乌云被吹散了些:“你为我准备了寿礼,是什么?”
靖渊笑道:“金山银山公主见多了,会在乎我的寿礼是什么。”
“哼,你一定根本没有给我准备礼物,所以拿话来搪塞我。”她娇嗔着转过身去。
须臾,一个小小的吊坠出现在她眼前,这是一颗莹白如玉的石子,石子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歌字,石头被钻了眼儿,用一根红线穿过,长度刚好可以戴在颈上。
她先是一愣,然后惊喜地说:“呀!这是什么?”
“是我在河边捡到的一颗石子,不知道被河水冲刷了多少年,已经像块玉石一样圆润晶莹了。”
“不知怎的,看到它,忽然觉得好像看到你,就亲手在上面刻上了你的名,找工匠打孔穿绳,这礼物微薄,公主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随手丢掉。”
她急忙从他手上扯过那个吊坠,径自挂在脖子上,对他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