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昌关第23章 心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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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入夜始终相安无事。
夜半子时，房门忽地被敲响了。
秦天鸣稍一查探，门外竟是秦天啸的气息，不禁有些奇怪，他怎么又来了？
“罪将秦天啸，求见上使大人。”门外的秦天啸竭力放得恭敬地说道。
听到外间声音，秦天鸣心念转动，想到了某种可能，虽然唾弃，但还是没有将对方晾在门外，道：“将军进来说话吧。”
秦天啸推门进来，并顺手关上了房门，见秦天鸣坐在那里，神色平淡地看着他，主动上前一礼，道：“见过大人。”
秦天鸣无心听他扯皮，直截了当地问道：“将军此来有何贵干？”
秦天啸忽然跪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低垂的脸庞之上满是痛苦，近乎乞求道：“白日欣儿无端冲撞大人，罪无可恕，但罪将求大人能网开一面，罪将愿一命换一命。”
闻言，秦天鸣脸上的唾弃更甚，轻一摇头道：“将军性命金贵，是要为大玉战死沙场的，为一女子而死，不值。”
“大人！”秦天啸情绪激动起来，声泪俱下道：“欣儿已怀有身孕，求大人见怜！”
秦天鸣稍显惊讶，漠然片刻，带上淡淡笑意，轻轻点头，似是妥协，道：“我也并非无情之人。那么将军前面所言一命换一命，是想换妻子之命，还是孩子之命？”
“这…”秦天啸浑身巨震，双目震惊地看着秦天鸣，对方的无情让他深感陌生。
“那可是你我的后裔，是你的侄儿！”秦天啸终于爆发出来，红着一双眼咆哮道。
这副作态，秦天鸣看在眼里，心中厌恶至极，脑海中映现出一道消瘦轻轻颤抖的背影，那是马氏挡在他面前的身影，以及那双带着决绝不肯瞑目的眼睛，至今记忆犹新。
他不为所动，双目冰冷，淡声道：“兄嫂早已作古，并未留下血脉，还有就是，注意你的态度。”
望着面前这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金瞳，秦天啸心如死水，瘫坐在地，无神地望着面前的兄弟。
但秦天鸣不想见到他，转眼看向窗外的夜空，下了逐客令：“夜深了，将军若无事，就请回吧。”
秦天啸踉跄地站起，似是下定了决心，手掌之上氤氲出浓郁丹霞，交代遗言般，沉痛地说道：“望大人看在血亲的份上，留下这条血脉。”
话落，秦天啸缓缓闭上了双目，举起丹霞缭绕地手掌，拍向自己的心口。
噗─
一道轻微地，皮球炸开的声响，秦天啸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气，脸色变得灰白，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竟是震碎神魂，自裁而死！
下一刻，秦天啸尸身之上灵光乍现，一道元灵悠悠飞出，并不逃窜，而是望着秦天鸣。
见到秦天啸当面自裁，秦天鸣心中叹息一声，非是为秦天啸，而是为马氏感到惋惜，多好的女人，温婉贤淑，却被眼前人渣毁了。
看着面前这道元灵，他终于开口道：“将军既已做下决定，我也不会食言，会让将军子嗣顺利出生。”
“叩谢大人”秦天啸元灵做出跪地姿态，俯首道。
“不用谢…”秦天鸣冷然一笑，抬起左掌对准了他，道：“你去死吧。”
砰─
雷光一闪，秦天啸元灵被轰成一团烟气，魂飞魄散。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尸身，举掌对准，就要毁尸灭迹。
“等等！”尸娘子忽然开口，打断秦天鸣催鼓灵气。
秦天鸣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道：“你想让我将其炼成斗尸？免了，此人我看着心烦，还是毁了清静。”
说着就又要动手。
尸娘子没有说话，而是将两段法门放给秦天鸣知晓。
秦天鸣瞬间获悉出现在心田的法门，先是赞了一声够狠，旋即沉吟起来。
两段法门一为“同源身化身。”二为“同心傀。”
前者是将同源血亲炼成第二具肉身，因同血同源，宛若己身，即便肉身破损或遭遇杀局，也可将神魂遁入同源身化身，借此重生。
后者血魔犼便有些平庸了，因同血同源，炼成之后仿若是一位忠心耿耿的死侍，无需命令操控，其会自行分辨出对己身有恶意之人，斗起来也只有将之杀死这一个念头。
秦天鸣思考下来，两个法门尽数被他抛在脑后，于心中一笑，道：“尸娘子，你有肉身了。”
尸娘子乍闻此言难免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不信道：“本座已尽知擎武门道统七八成，虽不知你如何得来，但如此重宝，本座却是不信你能让本座白白知晓。”
秦天鸣呵呵一笑，道：“自然，分离前还需立下法契才行。”
“是何条件？若是让本座遗弃关于擎武门道统的记忆，还是免开金口了。”尸娘子故作镇定地说道，实则心中已迫不及待。
先前在得知地肉太岁后，尸娘子本已是放弃夺舍他人的想法，可现在这般受制于人，哪有自己掌握主动权来的安心？
秦天鸣并未直说，而是将心之所想告知尸娘子。
尸娘子惊讶：“本座当真眼拙，你这小辈竟有如此宽阔心胸？”
秦天鸣的想法是让尸娘子在去找寻地肉太岁的路上，顺便为擎武门招收弟子，将道统中的法门尽皆传布出去。
“我当初接承擎武门道统，曾答应上任掌门复兴擎武门。若将道统传布天下，日后走出来几位惊才绝艳之辈想也不是难事，虽不奢望超越十六玄门，但起码是让擎武门重现世间了。”
话音落下，他竟是主动忆起擎武门道统，任由尸娘子肆意观览。
当初秦天鸣在仙灵天留下仙灵天命印时，听到历代掌门中有人说他这九十九任肩上的担子最为沉重，这让他当时就生出撂挑子不干之心。
当时众目睽睽，历代掌门盯着没表现出来，可他着实没多少心思复兴什么宗门，一心只想着修行有成，破界回家。
“尸娘子前辈，想来那神魂剥离之法你已是见得，若无意见，我这便动手助你重生。”
尸娘子没有回话，想来是正在消化擎武门道统庞杂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