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皇子 酒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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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三旬年纪,头戴道巾,一副道长打扮的雨悠子闻言长叹一声,言语间难掩悲痛:“李道友,余某也不瞒你了,我那两位徒儿的命香已断,想是路途之中,遭了横祸……”
“怎会如此?”李姓青年不免诧异,但旋即明白过来。
他名为李詹义,身为散修,自是明白散修的难处。这秘葬已不是什么秘密,想来赶往此地的各方修士不再少数,路上碰到灵教教众或者魔道中人的几率大大增加,以他对两位师侄的了解,定是会忍不住出手诛杀的,只是这两人不过练气修为,还如此年轻,就已然身死道消,实在令人唏嘘。
“雨悠子道友可能知晓是何人所为?”李詹义问道,若有可能,他亦想将行凶之人诛除,以慰问两位师侄的在天之灵。
雨悠子起指轻点,一道飞符显现出来,而后飞到李姓青年跟前。
“此是余欣那丫头先前传书,应是此人了。”雨悠子面露恨色,已将飞符中的名字牢记在心。
李詹义接过一看,映入眼帘的赫然是“秦天鸣”三字,这让他心中一讶,以猜测的口吻问:“莫非锦幽秦氏?”
“我看不然,锦幽秦氏远在西竹鹤洲,背靠十六玄门之一的千擒宗,这等势力,岂会为了这一处相隔万万里的秘葬而派人前来?”
雨悠子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是异常沉重,如若真是锦幽秦氏之人,那么就相当于是千擒宗门人,他一介散修是万万不敢招惹的。
李詹义也是认同,不说相隔太远,就说这等散落在外的秘葬,秘葬主人生前多半也是散修,十六玄门估计都看不上眼。
“如此说来,这秦天鸣很可能是位魔道贼子或者灵教教众,雨悠子道友也请放心,此人极大几率也会到此,到时你我定可为两位师侄雪恨。”
听到好友宽慰的话语,雨悠子刚想回应,心中忽然生出感应,转首朝后方看了过去。
李詹义同是心有所感,回手望去。只见蓬爻城外的一座山头,此时落下一辆无马车辇,辇车门帘撩开,出来两名男子,正对着他们二人遥遥作揖。
“这是,大宏圣朝皇子车驾,游云辇?”李詹义讶道,语气中有着不可置信。
“听闻大宏圣朝,在与大巍天朝和大玉仙朝的争霸中始终处于劣势,看来传闻不虚,如今连大宏圣朝的皇子都要外出寻找机缘。”雨悠子语气略有不屑道。
大宏圣朝、大巍天朝、大玉仙朝,此三大国度乃是东涯最强大的三巨头,东涯九成地域都已被这三大国度瓜分。其中大玉独占四成,大巍又占三成,大宏只占两成。
而今,大玉大巍隐隐出现联手的势头,这让本就劣势的大宏更加岌岌可危,就快要被彻底踢出棋局了。
李詹义看着那皇子打扮的年轻人对着自己微笑遥望,不禁冷哼一声,道:“以往这三国哪会正眼瞧我等散修一眼,如今倒是执礼甚恭。”
“哼,不过是想将我等拉到他大宏的战车上,好与其余二国抗衡罢了,你我无需理会。”雨悠子同样有些不屑,说完便与李詹义离开原地,去别处等待秘葬开启。
山头上的两人,一位锦衣华服,凤目清颜,一望便知身份尊贵,乃是大宏四皇子,红念凡。
另一位三旬模样,面容冷峻,一身朝服,名为张展,是红念凡的贴身侍卫。
此时身为元丹中期的张展,见到雨悠子两位元丹初期修士只往这边看了片刻便走了,顿时心生不悦,道:“哼,不过是两个山野散数,竟敢无视殿下,待展前去将这二人头颅取来,献于殿下。”
说着,张展脚下顿时生出金黄烟气,就要将他身形托起。
“诶,算了张侍卫,随他们去吧,再说,他们也并没有冒犯于我。”红念凡抬手拦下压不住火气的张展,并笑言道。
红念凡生的一副贵人相,却常以笑脸示人,与人和善,此回听说秘葬的事,也只是觉得有趣,带了一位侍卫就出来了。
张展看红念凡都说话了,恭敬一礼,口中称是,这才收了神通。
“张侍卫,听你之前说,这秘葬开启还得等上个几天,左右也不是现在,你就陪我去城中转转吧。”红念凡说着,就已经抬脚朝山下走去。
见这情况,张展回手收了辇车连忙跟上,口中则劝道:“殿下,这蓬爻城隶属大玉,其中难保不会有大玉修士守城。”
“那又如何?他堂堂大玉修士,难道还会为难我一介凡人不成?”红念凡完全不当回事,脚步轻快。
大宏皇帝红徽生有四个孩子,红念凡最小,因自小被查出无有修行资质,是唯一没有踏入修行之路的,国事也从不让他参加。
张展见红念凡完全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只好放弃劝说,改口道:“殿下,这毕竟是他国领地,殿下要不要乔装打扮一番,如此也可更好亲近此城百姓。”
红念凡闻言,也是觉得有理,笑着指了指张展,道:“原来张侍卫也挺有主意的嘛,哈哈,我也正有此意呢。”
有张展这位元丹修士,自不必红念凡动手换衣,张展只起指对着红念凡一点,一道金芒闪过,红念凡与张展就已然换上了平民的布衣。
待进入城中,红念凡不可避免被城中卜卦算命盛行的氛围吸引,找了个清闲的摊子就坐了下来。
巧的是,红念凡找的算命先生,正是当初给秦雯彭雨算过的算命老头。
见到来客人,算命老头当即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头一偏,煞有介事地说道:“不得了不得了,小老儿安坐城中,怎突觉一股龙气扑面,这岂是小老儿受得起的?”
此话一出,红念凡张展二人表情顿时一变,前者先是一愣,而后哈哈一笑,连拍桌面:“妙极妙极,老先生果是神机妙算,叫我好生佩服。”
后者则心下一讶,暗道:“这老头倒还真有些奇异本事。”
算命老头好像是刚听到红念凡说话,故作惊讶,哎呀一声,道:“原是客人已到,不知,要求何事?”
红念凡稍作思索,不一会儿有了想法,道:“老先生,我看有很多人都测字,我就测一个凡字吧,对,凡人的凡字。”
算命老头当即应下,胳膊肘拄着桌面,把手一伸,道:“只一字的结果可就多的没边了,还需借客人手掌一用,才能准确测算。”
红念凡不疑有他,将手掌放了上去。
算命老头像模像样的摩挲几下红念凡掌纹,又掐算一番,这才将手收回,皱起眉头连声道:“难,难难难。”
“难?老先生这是何意?”红念凡不解。
张展却看明白了,这算命老头一边说着难,那手上的食指拇指摩挲的却是很起劲,分明是要钱呢。
不过张展也不扫红念凡的兴致,取出一块金锭扔在桌面上。金锭落桌发出“咚”地一声脆响。
算命老头这才眉头舒展,缓缓道来:“凡,一几一点,几,看似樊笼,然却留有一空。这个点,便是困顿笼中之人,看似困顿笼中,实则解脱之道,近在眼前。客人您筋骨不凡,天命不凡,心存不凡,却深陷于平凡。小老儿斗胆猜测,您应是想行那,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之事,对也不对?”
“先生真乃神人呐!”红念凡惊讶不已。
他虽不参与大宏国事,却也不是耳目闭塞之人,怎会不知大宏如今的窘境,此回出来实际上就是想寻找可以力挽狂澜的法子。
知道了算命老头真有本事,红念凡赶忙追问道:“不知先生,我该如何做才能有所作为?”
“这个……”算命老头又开始为难。
“咚!”
张展也是眼疾手快,当即再次扔下一块金锭。
算命老头立即喜笑颜开,给出回答:“留在城中,自会有所作为。”
“城中?”红念凡不解,沉思片刻,显然依旧没想明白,尴尬地笑了笑,问道:“老先生,您,您能说的稍微清楚一点吗?是城中有什么东西能帮我,还是城里有什么人能帮到我?”
算命老头却是不再言语,直到张展扔下第三块金锭,他这才敲了敲桌面,打着拍子,缓声道:“三人禾苗居于前,一张大嘴行远乡。若得一点仙缘气,化作金乌上九霄。”
这么一首听起来像是随口编的打油诗,红念凡低声念了两遍,还是不解其意:“敢问先生,这,这是何意?”
然而算命老头呵呵一笑:“客人呐,算术,可不敢算尽啊。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也。”
说完,这算命老头打了个哈欠,旋即竟是趴桌子上呼呼睡了过去。
见此,张展哪能忍,当即就要拍桌将算命老头叫醒。
“不可张侍卫,这位老先生有大本事,我们不能无礼。”红念凡抬手拦住,见算命老头像真的睡着了,只好起身和张展离开了这里。
走在街上,红念凡嘴里还在念叨着那首打油诗,可始终不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张展见红念凡都快魔怔了,也是担心,便开口劝道:“殿下,既然那老先生说留在城中就有作为,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殿下一番辛劳,也该歇歇了。”
红念凡回过神来,也是点头,旋即恢复往日常态,笑道:“张侍卫说的对,走,咱们下馆子去。”
二人很快便寻到了一家饭馆,入内落座,红念凡一拍桌板,笑道:“伙计,上酒菜!”
一名小二打扮的伙计眨眼来到跟前,却是不好意思地一笑,赔罪道:“两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菜管够,可这酒……别说是咱家小店,就是城中酒坊,恐怕还没酿出来呢。”
“哦?这是为何?”红念凡奇道。
“嘿嘿,客官想来是外头来的,不知道咱蓬爻城里出了位酒神医吧?”店伙计把托盘夹在腋下,一脸骄傲道。
“酒神医?这我还真不知道,伙计你能给我说说吗?”红念凡好奇道。
“诶,这有什么不可说的,咱蓬爻城这位酒神医,一身医术那没得挑,只需摸摸脑袋,甭管啥疑难杂症,通通是药到病除。而且酒神医他老人家还不收钱,只收些酒水,客官您说,这等大善人想喝酒,咱能不给吗?”伙计说的眉飞色舞,连说带比划道。
红念凡听得兴趣大起,口中连道:“那是不能亏待神医,酒必须得管够,管够。”
打定主意待会去拜访拜访,红念凡要了几个菜,并要了笔过来,在自己的袖子上将打油诗写了下来,以免自己忘记。
待吃饱喝足,红念凡向伙计打听一番酒神医的住处,便打算上门拜访拜访。
“客官放心,酒神医极好找,你就顺着这条街往下走,走到头再左拐,见到最大的宅子,那就是酒神医的住所了。”饭馆伙计指路道。
知道了路,红念凡当即和侍卫张展上路。
两人走到头,都不用去看方向都知道酒神医在哪,只因那挂着秦宅牌匾的大门前,已经排起来了长龙队伍。有当地百姓来看病的,也有外地听到酒神医之名,慕名而来的。
这个时间秦宅门口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神医之名此起彼伏,想不知道这是哪都难。
而红念凡本就喜欢这些热闹的场面,虽然没有病,但还是开开心心地站在最后排上了队。
张展则起心念稍一感应,便知道了虚实,站在红念凡旁边解释道:“殿下,只是两名练气修士而已,想来是会些治病炼丹的小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