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仙缘至矣 临危授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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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秦天鸣有些奇怪,不解地道:“逍遥自在?你现在难道不自在吗?每天无忧无虑,生活富足,难道还不知足?”
许慕之摇头否定,向往道:“这弹丸之地岂能与世界相比?不瞒您说,我自小通读人物传记,在修士口中也听到过不少奇闻怪事豪杰鬼雄,知道世界广大壮丽,不想做这井底之蛙,我想出去看看,如果我能在有限的生命中,游历那些名山大川,与那些英杰天骄相识,若再能与之把酒言欢,我死而无憾啊。”
许慕之这么多年与修士打交道,也知道功法分上下乘,不然的话,此地老城主与他多年好友,也曾说过将功法给他,可他觉得如若像老城主一样,只多活个几百年,还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秦天鸣看着许慕之一脸坚定,不怀疑他的决心。
许慕之搬来的这一箱东西,满满的奇花异草,不仅有阴虚芝,其中还有几味也是制作化鳞汤的药草。
这么一来,给《森檀秘术》的话,确实就有些对不起许慕之了,而且自己也说了,这功法并不高明。
秦天鸣遍寻记忆,准备从道统中找出一部高明的木系功法,却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自己以后肯定是要回家的,这许慕之或许可以做为下一任擎武门门主。
可这也不能随意决定,虽然擎武门现在只有自己一人,但挑选门人还是要看点人品的。
“我问你,你得了功法会不会抛妻弃子?”
此话是秦天鸣深思熟虑后问出来的,觉得看一个人的人品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一个人对至亲之人的态度。
许慕之闻言一愣,旋即立马答道:“您说笑了,我至今未娶,更何谈弃子?”
此话秦天鸣属实没料到,听许慕之之前的话,年龄最起码在七十往上,且自始至终处于练气初期,这都没有娶妻生子?秦天鸣有些不信。
见秦天鸣不置可否,许慕之赶忙解释道:“您放心,我说的是真的。”
接下来,许慕之给秦天鸣解释了小半个时辰,秦天鸣才算是相信了。
这许慕之虽未娶妻,但尽东关城中,许姓乃是第一大姓,城中六成的买卖都是许家的生意,且许慕之原本是分家之人,与主家不对付,只因成了修士,才从分家转为了主家。
其父临终前也只是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没有强要求他必须留下子嗣,如今的尽东关城中,许慕之算是许家辈分最大的老太爷。
知晓了前因后果,秦天鸣觉的如此一来,反而不好测试许慕之了。
秦天鸣来回踱步,绞尽脑汁的想找出一个测试许慕之的法子,可直到最后,秦天鸣发现这许慕之简直可说没有弱点了已经。
无亲无故,孑然一身,一心向道。
这样的人,秦天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测出他的人品好坏。
“算了,我反正都要走,擎武门的道统与其攥在我手里,不如广收门徒,也算是变相的复兴了。”秦天鸣在心里决定下来。
打定主意,秦天鸣清了清嗓子,既然知道许慕之是许家辈分最大的,他也不担心有人发现,道:“许慕之,我这的确有一部极为高明,甚至可以说直通大道的木系功法,只是这功法乃是我宗门正法,你若想学,需得拜入师门才行。”
本以为让向往逍遥的许慕之加入擎武门,许慕之定会为难,不想许慕之听到此话,双眼直放光,激动道:“我真的有资格成为您宗门的弟子吗?”
许慕之可是早有耳闻,有师门的修士和散修那完全是两回事,有师门就有同门帮助,有师门做靠山,散修光棍一条,什么事都只能靠自己,所以听到能加入宗门,许慕之自是万分愿意。
听许慕之愿意拜入宗门,秦天鸣也不废话,当即让他行入门之礼。
许慕之以为秦天鸣要代为收徒,毫不犹豫,郑重无比的双膝跪地,对秦天鸣行跪拜之礼。
见此,秦天鸣也很是爽快,起笔开始誊写九大正法之一的《大衍菩提真经》。
许慕之在一旁看的目不转睛,眨眼的间隔都很长,生怕错过这来之不易的功法。
见他这副模样,秦天鸣语重心长的教导道:“待你日后开始修行,切记不可心急冒进,修行一途没有捷径,一步一个脚印,才能筑起稳固的根基,才能支撑你日后的道路。”
许慕之连连点头,最后竟是落下泪来。
他太孤独了,许家已没有同辈可以说话,见到的修士也对他爱搭不理,如今不仅心愿得以实现,还有了师门,这让他的内心再也无法自持。
《大衍菩提真经》十分复杂冗长,很多地方,秦天鸣也只是能记住不能理解。
待到日头悄悄升起,秦天鸣才写完三分之一。
许慕之此时才发觉这太过不妥,连忙请秦天鸣进屋。
路上,许慕之脸上的激动之色还未完全褪去,高兴的问道:“您……您现在应该是我师兄吧,还不知道师兄您怎么称呼?”
秦天鸣方才已经将那满满一箱奇花异草收入玉勋金纹袋,闻言轻一摇头,道:“我叫秦天鸣,现在算是你的掌门。”
“原来是秦掌……啊?”反应过来的许慕之一脸错愕。
秦天鸣也不意外,任谁听到自己进了一个只有俩人的宗门,应该都是这副模样。
“你没有听错,我就是掌门,擎武门第九十九任掌门,如今门中只有咱们两个,怎么?后悔了?”秦天鸣似笑非笑的说道。
许慕之经历了最初的惊愕,现在回过神来,连忙摇头,反应也是极快:“不后悔,弟子许慕之也有自知之明,掌门您能收下资质如此差的弟子,弟子岂敢有负掌门?”
秦天鸣却是摆手一笑:“什么负不负的,日后有了能耐,不要堕我擎武门之威名就行。”
“弟子定不让人小看我擎武门。”许慕之一脸坚毅地道。
少顷,二人走入正堂,秦天鸣继续誊写大衍菩提真经。
许慕之则吩咐早起的下人,让他们叫醒其他人,收拾收拾去管家那里去领月供,竟是要遣散府中下人。
很快,一位四旬上下,面容严肃的中年人找到许慕之,不解的问:“老爷,您这是为何?”
许慕之心情极好,轻轻拍了拍中年人的肩头,笑道:“小常,仙缘至矣,你说我这是为何?”
“什……”中年人明显一愣,而后竟是热泪盈眶,退后一步,由衷的恭贺道:“恭祝老爷,终得仙缘。”
中年人名为常有,自小在街头卖身葬父,幸被城中寻找修士求教的许慕之碰到买下,为其安葬老父亲,收在身边。常有自是知道许慕之为求得修行之法付出了多少代价,此时听到许慕之之言,打心底里为许慕之,为自己这位恩人感到高兴。
许慕之看着这位自小跟在身边的管家,想到自己就要走了,也是叹道:“小常,此一别,也许再无相见之日,你要多多保重。”
“老爷……”常有哽咽道,却是说不出话来。
许慕之拍了拍常有的脸颊,仿若长辈安慰后辈,最后点头道:“去吧,自此以后,你是自由人了,不再是许家的下人了。”
常有一步三回头,出了许家大宅。
莫大的许宅,一上午的时间,就只剩下了许慕之和正堂中誊写功法的秦天鸣。
许慕之曾在修士手中买下一个乾坤袋,收拾起来也是极快,不到午时便收拾妥当,来到正堂,安静的等待起来。
秦天鸣耳聪目明,自是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听在耳中,见许慕之到来,手中动作不停,问:“你真的想好要离开这了?”
闻言,许慕之满脸坚定,道:“是,弟子也并非耳目闭塞之人,常听修士言说,孤身一人探寻何等何等之地太危险,希望有同道相助,弟子深思之,在掌门身边也能有个照应。”
此是善言,但秦天鸣却心中一叹,他本希望不缺灵元的许慕之能在此地安生修行,反正缺什么修行资源,也能在来往修士的手中买到,何必出去冒险,这要是自己跟许慕之都遇险了,那擎武门可就绝户了。
可许慕之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也不好再说什么,秦天鸣便问了一句:“伯泽你还记得吧?”
“弟子记得。”许慕之恭敬道,虽然他也能感应出秦天鸣与他修为一般,但吃不准秦天鸣的真实性情,礼数做的极为周到。
“她叫秦雯,现在常记酒楼,你帮我把她接过来,就说化鳞汤有着落了,毕竟还得在这待一些时间。”
“是掌门。”许慕之立马应下,走出府邸去接秦雯。
而此时,秦天鸣已经将大衍菩提真经誊写到后半段,始终未发声的李太渊感叹道:“不愧是擎武门,此功法堪称精妙绝伦。”
“不过你小子这事却是做的差了,人心隔肚皮,如此草率的将这等上乘功法交于他人,你当真想好了?”李太渊不解地问道。
“你就别管了,你是掌门我是掌门,我这是在一步步壮大擎武门。”秦天鸣不以为然道。
“你小子好自为之。”李太渊说完不再开口。
秦天鸣也不多言,认真誊写功法,所幸以往在太爷的教导下练过毛笔字,写出的字体不说优美,也是极为周正。
就在最后一笔落下,李太渊忽然笑道:“看来那小辈要扑个空了。”
秦天鸣一愣,不明白什么意思。
“秦雯自己来了,说是预感到留在酒楼会有危险,现在就在后墙之外,让老夫转告你,那危险的感觉还在,而且愈来愈强烈,担心继续留在这会有不测,让你也尽快走。”
秦天鸣顿时一惊,当初挖出煞童前秦雯都没有如此反应,此次岂不是说比遇到煞童还要凶险?
秦天鸣哪里还敢多留,起笔在墙上的一幅仙人骑牛图上写下:
“此为擎武正法,大衍菩提真经。许慕之,因你相助掌门有功,我现以擎武门第九十九任掌门之名,授予你长老之职,日后可凭已心收徒传法,壮大门楣。我有事必须走,日后若有缘,你我再见。”
笔落,秦天鸣再不停留,离开正堂,来到后院。
这棵老槐树必须带走,这可是浑阴浊气的源头,是突破练气初期迈入中期的必要之物。
秦天鸣取出擎天剑,挥剑劈了上去。
擎天剑不愧是真器之表,秦天鸣都没感觉到阻碍,剑身便利落地划过槐树树身。
老槐树吱呀一声,开始倾斜,在倒地前被秦天鸣收入玉勋金纹袋,而后一跃跳出后墙。
秦雯就在后墙根等待,但显得有些急躁,来回的踱步彰显出内心的不安。
秦天鸣也不废话,乘上秦雯便直奔城门。
然而秦天鸣刚走不久,一位长着稀疏胡茬,一嘴豁牙的中年人,脸上带着疑惑来到了此地。
他伸着脖子,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在听逼近墙根时,不知为何,中年人脸上一怔,旋即露出惊恐的神色,颤抖道:“这是……真器的气息!”
他此时开始庆幸,幸好没撞见携带真器的人,想来自己追寻的圣兽,很可能便是此人妖宠。
想到这里,他却是再也不敢想什么圣兽了,慌慌张张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