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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我只觉得你肯定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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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孟应年还是没让郁知帮自己。

两人先后去洗了澡。

半夜一道惊雷乍响,下起暴雨来。

孟应年睡眠一向浅,雷声雨声交替而来,他很难再睡着。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伤腿会在下雨天隐隐作痛。

孟应年怕吵醒郁知,辗转反侧也小心翼翼。

腿本来就痛,还要控制翻身的动作幅度,纵然卧室冷气不断,孟应年的额头也冒出细汗来。

人感觉痛苦的时候,每分每秒都会变得格外漫长。

孟应年以为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拿过手机一看时间,三十分钟都没到。

距离天亮还有好久好久。

孟应年放下手机,眉心因为腿部的隐痛紧拧着。

他侧头看了眼枕边的郁知。

黑暗中看不真清枕边人的脸,但郁知呼吸平稳,不难判断他睡得正香。

终究不忍心打扰。

孟应年尝试起床。

他想先挪到隔壁客房,再打电话让余宁过来给他热敷。

上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他和郁知还没结婚。

一个人睡,不怕打扰谁,自然也用不着先挪窝。

孟应年忍着痛苦,轻轻掀开被子,先从床上坐起来。

他的动作幅度已经小得不能再小,奈何老天爷不给面子。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来。

这一声巨响,像是在耳边炸开的一样。

郁知哼哼唧唧两声,被吵醒了。

他困得睁不开眼,下意识往孟应年那边靠了靠,揪住他睡衣的一角,含糊不清地问:“打雷了吗?”

孟应年“嗯”了一声,捏捏郁知的手,轻声说:“没事,睡你的。”

郁知反握住孟应年的手,另一只手顺势搭过来。

要是孟应年还躺着,这只手应该搭在他胸口。

郁知睡觉不老实,喜欢往孟应年身上挤。

孟应年体格大,倒不至于被郁知的小身板挤走。

况且,郁知对他的这种无意识亲昵,孟应年求之不得,断不会拒绝,一直由着他挤。

郁知虽然无意识,但是手搭上去,触感跟记忆里不一样,他茫然地动了动手,摸摸其他地方,结果发现身边是空的。

郁知睁开眼睛。

孟应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床边。

郁知疑惑地问:“你不睡觉要去哪?”

孟应年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去哪,上个厕所。”

郁知“哦”了一声。

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传到郁知耳朵里。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一瞬间睡意全无。

郁知翻身坐起来,伸手打开床头灯。

他凑到孟应年旁边,关切地问:“下雨了,腿是不是又疼了?”

孟应年微怔,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余宁跟我说的。”

郁知注意到孟应年额头细密的薄汗,以及发白的脸色,语气更加紧张:“你不是要去上厕所吧?是疼得睡不着?”

孟应年撑出一个笑,安抚郁知:“没那么夸张,我动来动去会影响你睡觉,就想着去沙发坐会儿。”

“你呀!”郁知无奈极了,“自己都不舒服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郁知先一步爬下床,他搀着孟应年胳膊:“别坐了,你先躺回去。”

大半夜的,孟应年真不想折腾郁知。

他拉住郁知:“你继续睡你的,不用管我,真没事。”

郁知把孟应年按回床上,态度强硬道:“你要是不想惹我生气就老实躺着,不许动。”

孟应年失笑。

推来阻去也是折腾,他索性由着郁知去了。

郁知用热水壶烧了一壶开水。

再去卫生间拿了一个干净的洗脸盆和一条毛巾,他在盆里接上一些冷水,端到床边。

郁知把烧开的热水倒进盆里,毛巾丢进去。

水温偏高,有些烫手,但这个温度热敷才合适。

郁知掀开被子,将孟应年左腿的裤腿卷起来。

上次腿疾发作,余宁给他针灸的时候,郁知已经看过他腿上狰狞的伤疤。

此时此刻,伤疤突然暴露于郁知眼前,孟应年还是感觉很不自在。

孟应年扯过被子想遮住,郁知先他一步,按住了他的腿。

“别动。”

郁知回忆余宁之前跟他说过的穴位,试着按了两处。

孟应年吃痛地嘶了一声。

“你也真是的,不舒服还不叫醒我,你挪到沙发上坐着,腿难道就不疼了吗?”

郁知嘴上数落,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不行。

他小心地帮孟应年按摩穴位,帮他缓解疼痛。

孟应年心中微动,似有一股暖流经过。

停顿片刻,孟应年如实说:“其实我是准备去客房,再叫余宁过来,没打算自己硬扛。”

郁知看他一眼:“这么不想打扰我吗?”

孟应年未置可否。

郁知轻声说:“以后如果我不在家,你就叫余宁,我在家,你就叫我。”

“你还好意思说我跟你礼尚往来,你对我不也很见外?”

孟应年没有回答。

郁知停下来,看着他:“听见我说的没?”

孟应年看向自己腿上狰狞的伤疤,有些失神地问:“你不觉得吓人吗?”

郁知摇了摇头:“不觉得。”

“我只觉得你肯定很疼。”

孟应年呼吸一滞。

郁知按照余宁教的,给孟应年做好热敷前的按摩。

按摩完,郁知转过身,忍着烫捞起热水里的毛巾,拧干水,再摊开毛巾,敷在孟应年的伤腿上。

毛巾烘热孟应年的腿,他眉心不由得舒展开来。

郁知看他舒服一点了,心中跟着松口气。

余宁说的步骤他都有好好记住,没有弄错。

“烫吗?”郁知问孟应年。

郁知皮肤白,手被过热的水浸润了一会儿便变得红彤彤的。

他反而问自己烫不烫。

孟应年心里又酸又暖。

他伸手握住郁知的手,眉心微蹙:“不烫。”

他看向床边的那盆热水:“多兑点冷水吧,看给你的手烫的。”

郁知不赞同:“再加冷水就成温水了,会影响热敷的效果。”

说着,郁知抽出身,站起来:“我再去烧一壶热水,开着空调水凉得快。”

郁知为孟应年热敷,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小时。

等郁知再躺回床上,外面的雨已经快停了。

郁知不知道第几次问孟应年:“腿有没有好一点?”

孟应年把郁知搂在怀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好多了,已经不痛了。”

“谢谢知知。”

郁知“哎呀”一声,不好意思地说:“这有什么好谢的,不准再谢了。”

孟应年笑道:“好。”

这番折腾,两人都没了睡意,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郁知跟孟应年聊起这周上课的一件趣事。

孟应年突然想起一茬儿:“知知,那个赵涟,现在还跟你住一个宿舍吗?”

郁知怔愣几秒,随后回答:“是啊。”

孟应年皱眉道:“这个人心术不正,再跟他同吃同住,难免祸患。”

提到这个,郁知也发愁。

“我也不想跟他住一起,不过……”郁知想起之前赶走陆白舟他们的办法,嘟哝道,“可惜他不怕鬼。”

孟应年没听懂:“什么怕鬼?”

郁知含糊道:“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我没有理由赶他走,毕竟宿舍是学校的地方,不是我的私人住所。”

孟应年不以为然道:“没理由,那就找个理由。”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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