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兵败如山倒的皇子和他的侍卫（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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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越国。
“砰”的一声，那块据说是皇帝最喜欢爱的砚台被砸到地上。
楚帝站起来，眼神狠厉地望向来人，呼吸急促，语气猛地一提，砰的一声双手重重地撑在案桌上，激起一圈震荡。
“你说什么！？”
底下的奴才额间沁出冷汗，“回、回陛下，容渊说您的位置迟早是三皇子的。”
围杀卫国公的锦衣卫幸存者只能强忍着害怕将那日他听到的话再复述一遍。
“放肆——！”
“他楚昕算什么东西，败家之犬还敢觊觎朕的位子！”
楚帝怒不可遏，愤然出声怒骂。
眼神满是要吃人的凶狠，视线移向跪在地上颤抖的锦衣卫，袖袍一挥，案桌翻滚猛烈地朝那锦衣卫撞去。
瞬间鲜血喷涌而出，人便没了声息。
“来人，全国张贴告示，捉拿反贼楚昕，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楚帝话音一落，就看见自己身边的大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嘴里念叨着：“不好了、陛下，大事不好了！”
“说！”楚帝额角青筋直跳。
大太监小心翼翼地看了楚帝一眼，“陛下，那三皇子身边的侍卫容渊突破大宗师了！”
“什么！？”楚帝眼神一厉，宛若寒光凛冽的剑一样扫向大太监，不可置信。
大太监：“陛下，现如今天下都在传那容渊打败笑霸天，成为新的天下第一。”
楚帝失魂落魄地退后两步。
这，这怎么可能？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放他走。
养虎为患，终成祸端。
“陛下，那、命令还要传吗？”
“这种问题还要朕教你吗？滚出去！”
大殿之内只剩下楚帝和大太监，一主一仆，一站一座，被暗处的光影笼罩的楚帝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终于明白此局无解。
笑霸天不会说谎。
容渊大概率也不会背叛。
楚昕，自己的儿子他知道，野心不小，不会放弃皇位。
“什么？”笑笙月不敢相信心腹带来的消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舅舅会败给一个无名之辈。
“哈哈哈哈哈，这算什么？”笑笙月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想报仇怎么就这么难。
不能这么算了，可那人是比她舅舅还要厉害的大宗师，她就算不想也必须这么算了。
她不想她的越儿再受伤害。
她还得为几次三番派人暗杀那人赔罪。
笑笙月笑着笑着就哭出来。
“春晓，备一份见血封喉的毒药。”
皇后是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手上的扇子一下子掉落地上，内心惊惶，一把捉住心腹的手。
“你说的可是真的？”
皇后带着不安与期待看向心腹。
心腹手扶稳皇后，关心道：“娘娘无论如何要保重凤体啊。”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皇后身体无力，借着心腹的手才能强撑着不露怯，“我不会坐以待毙。”
皇后明白，若不是他们死就是她一族亡。
与此同时，心腹带来一个让人心惊的消息，“皇后娘娘，丽妃娘娘服毒自尽，薨了！”
皇后脸色瞬间就白了，连忙问，“陛下什么反应？”
小宫女强装镇定：“回皇后娘娘，陛下他一直待在御书房，未曾出来。”
“他还真是绝情！”皇后一字一顿。
宿县。
消息传来京城，便像是一锅水瞬间沸腾起来，哗啦啦得冒气儿。
不过一个时辰，就连只知道埋头苦干的百姓都能说上一两句。
年仅二十一岁的神话境天才。
这两个词单单放在那里就已经足够分量。
更不用说这位新出世的天才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街头一麻衣男子振臂高呼，“我这里有尊者的画像，一两银子一份，先到先得！”
“去去去，”一男子边推搡边道，“你这画像简直辱没了尊者的名号，你看这画像一副小白脸的模样，没有一丝勇猛之气，而我手中的这幅画像才是尊者的真容！”
掷地有声，不容置疑的声音很快引得众人信任，眼睛一扫，那画轴顺势唰的一下被抖落，露出里面凶神恶煞模样的“容渊”。
众人一惊，然后又是一喜。
此物绝对可以震慑歹人。
纷纷拿着银子抢购。
街头巷尾的奇观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偶然往人群中看了一眼，视线在看到那幅人像的时候，男子瞳孔骤缩，左右看了一眼，趁着众人围堵卖画人的时候低头悄悄溜走。
一路小心谨慎，再三确认身后没有跟着人，又绕了三四个圈子，才从一处不起眼的洞穴闪身走进去。
李鹊带回来了。
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这事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被秘密送到这里的家眷中传开。
“外面发生了什么？”
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月的卫国公夫人早已不抱希望，可还是让女儿出去打听。
自从被送到这里便整日忧心，提心吊胆害怕被发现，害怕被捉住作为筹码威胁她的丈夫和儿子。
“夫人、夫人！”嬷嬷从门外走来，看向穿着粗布麻衣的主子，心中一酸，带着喜悦的哭腔道：“三殿下那边传来好消息了！”
“三殿下身边的容大人武功突破到神话境，就连笑宗师也被他打败了。”
“夫人，我们有救了。”
嬷嬷将从李鹊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卫国公夫人，她自己也是激动不已。
“嬷嬷，”卫国公夫人面色看着镇定，长久紧绷的面色总算是松懈了一会儿，看着自己小女儿和儿媳妇发亮的眼神，心中一软，“照顾好絮儿，我们暂时还不能放松警惕。招呼其他家眷，再坚持一些时日，我相信三殿下一定能成功，我们不会等太久。”
“此刻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隐藏好自己的踪迹，不能被有心人找到，哪怕对方是善意的，在情形尚未明了的情况下，也不能轻举妄动。”
“是。”
卫国公夫人看着嬷嬷出去的身影，摸了摸小女儿的脸，心中思索。
那人她见过，是跟在三殿下身边的亲信，武功确实高强，可距离神话境下差距大，短短时间从一流境界跨越到神话境，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做到过，她自己也习武，知道这有多难。
可……武功到达这个范畴，早已超脱凡人，还会遵守凡人的规则吗？
卫夫人不知道。
宿县。
湖面开阔，水上连廊蜿蜒曲折，蔓延到远方，连接着一方水榭。
绵绵细雨落入平静的水面，飘荡起一圈圈弱小的涟漪，四下寂静无人，只听得雨声和着风声在呜咽泣诉。
容渊看向水榭尽头的人，心中似有所感，沾上水雾的漆眉舒展，弹开凑上来的001，迈步向楚昕靠近。
人未至声先至，容渊走到楚昕身侧，偏头看他：“殿下站这里好久，是有什么心事吗？”
心事？
楚昕侧头撞入容渊关切的眸子，他最大的心事好像就是眼前的人了。
这些天他的心总是不时为他牵动着。
心动不止。
就算把人派出去也避免不了。
总是惦记。
容渊见楚昕久不说话，用那种略带侵略性的目光隐晦地扫过他的面庞，连带着周围的气氛都有些焦躁。
容渊心中暗爽了一会儿。
唇角微勾，离楚昕更近了，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殿下？”
他故作疑惑。
楚昕看着近在咫尺的鲜活容颜，睨了他一眼，自然而然地收回视线。
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语气平静而自然，“回来了。”
不待容渊回答，他很快说起另一件事。
“消息已经传回京城，接下来就看我们这位帝王如何决定了。”
“阿渊你觉得皇帝会如何做？”
楚昕期待地看向容渊。
容渊思索两秒，表情毫不犹豫道：“我若是皇帝，定会第一时间退位让贤，由殿下登上皇位，自己退居太上皇保全颜面。”
“这么肯定？”楚昕眼带笑意。
容渊：“属下是对自己的实力自信。”
楚昕哈哈大笑，走近，手拂过容渊耳畔的碎发，搭在他的肩上，在他轻声耳边道：“我自然是相信阿渊。”
他克制住自己想要抚上他脸颊的这个不合理的动作，将一切都死死藏在心底。
看着这人明媚的笑，心中忽然对他以往无比确信的事实产生了怀疑，容渊真的喜欢他吗？
他的心不会骗人，但感觉会骗人。
爱情是毒药，让勇敢者怯懦，让果决者犹豫。
容渊看不清楚昕的表情，只是离得这么近，让他有点抑制不住想把他的手搭在他的腰上。
耳边传来的热气让他耳根有点发痒。
连带着手指也有些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