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市井村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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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阿生踦着三轮车载着小凌晨与晓薇在乡间小路上颠簸前行，扬起一阵淡淡的尘土。路旁的稻田里，金黄的稻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丰收的喜悦。小凌晨望着窗外，心中思绪万千。
路边的小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水底的鹅卵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远处的青山连绵起伏，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乡间的宁静。
哑巴阿生用力地蹬着三轮车，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小凌晨心疼地递过一块手帕，阿生接过手帕，憨厚地笑了笑。
乡间小路虽然崎岖不平，但风景如画。小凌晨感受着微风的轻抚，心中的忐忑似乎也被这美好的景色渐渐抚平。坐在车上的小凌晨，看似只有 7 岁的稚嫩模样，可内心却藏着一个 50 多岁的灵魂。他的眼神时而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深邃和思索。
回想起二七圩圩日那天，天空湛蓝如宝石，阳光洒满了整个圩市，人群熙熙攘攘，喧闹声此起彼伏。小凌晨带着自己精心创作的连环画，忐忑地摆在摊位上。那些色彩斑斓的画面，承载着他的奇思妙想和对生活的独特感悟。很快，连环画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孩子们围拢过来，眼睛里满是惊喜和好奇；大人们也停下脚步，被这新颖的艺术形式所打动。他们纷纷称赞小凌晨的才华，连环画一时之间大受欢迎。
小凌晨心中既兴奋又忐忑。这次下乡，以物换阅读或者以物换物是否会成功呢？他心里实在没底。“我毕竟是个穿越者，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时代，不知道大家能否接受这样新奇的方式。”小凌晨暗暗想着，小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李修勇帮忙做的画架。
“如果帮乡村群众画像，他们会喜欢吗？会觉得这是一种有价值的交换吗？”小凌晨的眉头微微皱起，内心充满了纠结和期待。他深知自己拥有的绘画技艺在这个时代或许能带来一些惊喜，但也担心与这里的风俗水土不服。
三轮车继续前行，逐渐靠近那神秘的古村杨屋。杨屋隐藏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之中，远远望去，宛如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卷。微风拂过，修长的竹子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语着古老的故事。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给这座古村增添了几分梦幻的色彩。
杨屋最开敞的地方就是生产队部前面的地塘，生产队长杨大桓就在这里办公。他早已知道小凌晨他们今天会来，早早等在那里。还有那些被杨大桓预先通知的小孩子，此刻正围在地塘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眼中满是期待。
三轮车平稳地行驶着，链条转动的声音清脆而规律，仿佛在奏响一曲欢快的乐章。路边的行人投来好奇又友善的目光，孩子们跟在车后嬉笑追逐。
车轮滚滚，扬起的尘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阿生仿佛能听到小凌晨内心的纠结与期待，而小凌晨也盼望着这次的下乡之旅能带来不一样的收获和成长。
远方的杨屋，在那片竹树的海洋中若隐若现，似乎在向他们招手，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去开启一段未知而又充满希望的旅程。到了杨屋村地塘，三轮车刚一停下，马上就被一群小孩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叽叽喳喳，像一群欢快的小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上的物品。
晓薇见状，连忙把阅读规则同大家清晰而响亮地讲了一遍：“可以用钱阅读，一分钱一本；也可以用旧物品和农作物交换，物品经过哑巴阿生估算多少钱后，再由哑巴阿生决定可以看多少本。另外，可以以物品交换连环画，不过只能是预订，订购了下次来的时候再交给大家。当然，还可以用物品换我们带来的日用品，尤其是那些动物公仔糖块，二分钱一块。最好是换物品哟！”
说着，她又把糖块先分给了前面的几个小孩子，让他们免费试食。小凌晨被三姐晓薇的神操作惊呆了，这个三姐真是天生经商的奇才。免费试食做宣传，这一招绝了！
这时，有人大声问道：“是否可以用大竹和竹笋换？”小凌晨毫不犹豫地回答：“可以，只要有竹料和木材都可以拿来地塘交换。”
竹子在杨屋村的山边到处都是。竹笋也是遍地都有，村民自然乐意去砍伐竹料来交换，所以，场面马上热闹起来。
随后，小凌晨走向生产队队部门口，礼貌地同杨大桓队长打招呼。杨队长是卓群靓妈的前家公，教授爸爸与卓群妈妈结婚的婚礼，杨队长也来到了中学饭堂参加婚宴。所以，小凌晨与杨队长早就相识。
小凌晨微笑着说道：“杨队长，可不可以先把交换的物品放在队部，集中一起开雇车运回家？”杨队长爽朗地笑着回答：“一切都好说！”说着，他关切地问，“你们要不要喝水？”小凌晨赶忙说：“不用客气，可不可以拿二张条凳出来，我想帮乡亲画像，五角钱一张，不过也可以用物品交换。”杨队长连连点头说可以，他憨笑着问：“可不可以免费帮我画一张？”小凌晨欣然应允。
小凌晨让杨队长坐好，说道：“杨队长，您放松些，表情自然点，这样画出来更精神。”杨队长笑着回应：“小凌晨啊，你尽管画，我相信你这手艺！”小凌晨边观察边动笔，嘴里还不时念叨着：“杨队长，头稍微往这边侧一点，对，就这样。”
小凌晨全神贯注地画着，时间在一笔一划中流逝。终于，画完成了。杨队长看着画像，惊喜地说道：“哎呀，小凌晨，你这画得可太像了，把我这精气神都画出来了！”随后，他兴奋地跑到广播室，拿起话筒，大声说道：“乡亲们，有画家在队部帮人画相啦，画得可好了！有需要画相的来队部，可以用物品交换或者五角钱画一张！先到先画先到先画先到先画，重要事情说三遍。”
尼玛，原来后世网络神段子是来自于民间。小凌晨摇头一笑，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确如此！
这一广播，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不一会儿，队部门口就聚集了不少村民，大家都好奇地张望着，纷纷讨论着。
此时，哑巴阿生正被一群小孩子围着。一个小男孩拿着一个破旧的铜壶，怯生生地递给阿生。阿生微笑着接过，他把铜壶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手指轻轻摩挲着磨损的边角，然后抬起头，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小男孩，伸出四根手指比划着，表示可以换三本连环画。小男孩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高兴得跳了起来，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
另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捧着几个鸡蛋，眼睛里满是期待。阿生接过鸡蛋，轻轻摇了摇，又放在手心里掂了掂重量，然后满脸歉意地对小女孩摇了摇头，用手势耐心地告诉她鸡蛋的数量不够。小女孩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小嘴一撇，眼看就要哭出来。阿生连忙从车上拿了两块色彩鲜艳的动物公仔糖递给她，还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原来哑巴阿生也有幽默搞怪的一面，小女孩接过糖，破涕为笑，脸上又重新洋溢着灿烂的光芒。
地塘上热闹非凡。孩子们拿着换来的连环画，如获至宝，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哑巴阿生有条不紊地估算着物品的价值，晓薇则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个前来交换的村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晓薇那边因为公仔糖块的甜蜜和外形的特别诱惑吸引了众多孩子的目光，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人气之王。
孩子们把晓薇的摊位围得水泄不通，一双双充满渴望的眼睛紧盯着那些五颜六色、造型各异的公仔糖块。有的孩子兴奋地跳着脚，试图看得更清楚；有的孩子则紧紧拉着父母的衣角，央求着能买上一块。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粉色兔子形状的糖块，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妈妈，我要那个小兔子，太可爱啦！”
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费力地从人群中挤到前面，指着一个蓝色小熊模样的糖块，大声喊道：“这个，这个我要！”
晓薇忙得不可开交，脸上却始终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她熟练地拿起一块又一块糖块，递给孩子们，还不忘叮嘱：“小心点，别着急，人人都有。”
旁边一位年轻的妈妈，看着孩子拿到糖块后满足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晓薇说道：“你这糖块可真是太受欢迎了，孩子们都高兴坏了。”
不远处，几个稍大一点的孩子，手里拿着刚买到的公仔糖块，互相比较着谁的更好看，欢笑声在地塘上空回荡。
村民们看到杨大桓的肖像画，就好像模子刻在纸上，个个踊跃参与。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赞叹着小凌晨的画技。
“这画得也太像了，简直跟真人一个样！”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大叔瞪大眼睛说道。
“可不是嘛，小凌晨这孩子真是有本事，咱们也能有这么好看的画像啦！”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跟着附和。
人群中，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挤到前面，激动地说：“我也要画，我也要画，活了大半辈子，还没留下个像样的像呢！”
小凌晨被村民们的热情所感染，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更加用心地为每一位前来的村民作画。
这时，又有几位年轻的后生围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画摊。其中一个说道：“这可比镇上照相馆拍的还有意思，更真实更有味道！”
生产队部门前因为小凌晨的画摊变得更加热闹，欢笑声、赞叹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欢快的乡村乐章。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画摊上。小凌晨终于为最后一位村民画好了肖像，他伸了伸懒腰，看着村民们满心欢喜地拿着自己的画像离开，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而今天的下乡摆摊更是收获满满，主要是交换的东西太多了。烂铜烂铁、鸡毛鸭毛、旧废牙膏壳等，最多的就是竹笋干了。在这竹海里的杨屋村，什么都不多，就是竹子多。
地塘里也堆放了几十条大茅竹，小凌晨就托杨队长帮忙改天运过来。当然不能亏了帮忙的人，一定要给报酬。此时，晚霞如绚丽的锦缎铺满了天空，给整个村庄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杨队长看着小凌晨，爽朗地大笑起来：“你这小鬼头，年纪虽小但是懂得人情世故，是个实诚人！”小凌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杨队长，您肯帮忙已经是天大的情分了，这点报酬是应该的。”
杨队长摆摆手，目光中透着欣赏：“小凌晨啊，你这孩子做事有板有眼的。咱村这么多年，像你这样通透的孩子可不多见。”
这时，几个村民路过，也凑过来打趣道：“小凌晨，你这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啦，以后可别忘了咱们杨屋村。”周围的稻田里，蛙声此起彼伏，像是在为这场热闹的交流伴奏。小凌晨笑着回应：“哪能忘呀，大家都这么照顾我。”
夕阳的余晖洒在地上，映照着那一堆堆的交换物品和那几十条大茅竹，也映照着小凌晨和杨队长以及村民们充满希望的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小凌晨告别了杨队长和村民们，带着满心的欢喜和对未来的憧憬，踏上了回家的路。风轻轻吹过，竹林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送行，也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小乡村即将迎来的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