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们都是文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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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巫看了一眼在角落里面堆积成一坨的各类枪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评价。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手枪，少部分是步枪和冲锋枪。但小无根本没办法分辨出不同枪械之间的差别，只要是枪，都来者不拒。
与此同时，小无的身下还有一大滩血迹和一些残肢，看样子还真有脑子不好用的流浪者在这里作死。“这是怎么回事？”戈巫看了一眼嘴里嚼着什么的小无，开口询问道。
“他拿了蛾冻但是没有付款，我警告他后他反而加速逃离了。”小无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又从地面上捡起了一只手放进嘴里嚼了嚼。按照戈巫的规矩，小无确实可以用这种想要零元购的流浪者加餐，而小无相信戈巫不会出尔反尔，自然是放心加餐了。
“那无所谓了。”戈巫摆了摆爪子，这种流浪者确实违反了他定下的规则，被小无抓去加餐也是于情于理。“这些枪械对你有用吧？”戈巫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冯·克里格，询问道。
冯·克里格作为人类，虽然之前汉克已经提前告诉过他在后室里面会有一些所谓的实体以人类为食，但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难免不适。这无关圣母或者别的什么，只是作为人类看见自己的同类被别的物种当做食物吃掉，出于本能的一种不适应罢了。
但他也不是什么矫情或者圣母心泛滥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一个人摁着前来逮捕他的装甲部队殴打了。“我可以把它们重新熔炼。”冯·克里格看了眼墙角的一堆枪械，冲着戈巫点了点头。
冯·克里格实际上多少有些看不起以火药为动力的热武器的，他一直觉得电磁武器才是人类的未来，而他的研究成果也足以证明他的理念的正确性。至于怎么把这些枪械给重新熔炼？冯·克里格右手手臂上的机械外骨骼可不止会放高压电。
“那你好好看店，蛾冻要是卖光了记得去补充。”戈巫最后看了一眼还放有不少蛾冻的实木柜子，对着小无吩咐了一句。戈巫当然可以让野兽帮忙长期进行蛾冻补货，但那样无异于会欠下一个人情给野兽。要知道，后室也不止打打杀杀，也是人情世故。
“没问题。”小无点了点头，把地面上最后一点人类残肢全部丢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至于地面的血迹和一些别的碎肉什么的，Level 5具有自我清洁的能力，倒也免去了打扫的功夫。
“嘛，我这个超市欢迎所有人，但还请你们遵守一下规则。别闹事，别想着零元购，买完东西记得付钱。”戈巫看了眼四周的流浪者，音量提高了一些，“如果违反的话，后果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后室到处都可以找死，没必要非得到我这里来。”
说完这些话后，戈巫便带着冯·克里格离开了超市，冯·克里格的研究项目想要在后室里面继续的话，除了金属供应之外，电子元件也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冯克里格拥有不俗的加工能力，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加工能力强大不代表可以凭空造物。
Level 3 “电气室”里面有一些特殊的房间，布置和前厅的配电室有些接近，里面会刷出一些电子或者电器设备。对于普通流浪者来说这些物品还不如一瓶杏仁水来得实在，但对于冯·克里格来说，这些东西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尤其是那些电子设备，在后室里面除了从这些层级里面刷新出来之外，几乎没有别的获取方式。
“虽然你已经知道一些规矩了，但还是得提醒你一下。”戈巫看了一眼旁边提着轨道炮的冯·克里格，开口提醒道，“后室的空间很奇怪，所以等下看到，听到，感觉到了任何奇怪的东西，马上喝一口杏仁水然后向我靠拢。”
冯·克里格是难得的天才级别的科学家，如果有等级的话，那么冯·克里格绝对是等级拉满的那种。失去这种人才哪怕是戈巫也难免会感觉到心疼，更别说现在戈巫已经把冯·克里格视作了“草台班子”内的一员了。
“我明白。”冯·克里格点了点头，虽然还没有亲身体验，但冯·克里格已经了解到了后室的危险性了。他可还不想英年早逝，他还有好多新奇想法没有实现。
后室的空间很奇怪，但也不能做到直接凭空传送走一个人。最起码需要流浪者做出一些行为，比如上下楼梯，跳进管道，触碰物品这种行为才可以。目前还没有出现过一个流浪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能够去到别的层级的情况。
一路上的搜刮很是顺利，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实体过来给冯·克里格试验轨道炮的威力。不过倒是出现了一些挂在墙壁上的排队带和一些带有=）的涂鸦，一般情况下出现了这些东西代表了派对客对你发出了邀请，胆子够大的话，流浪者可以通过触碰这些带有派对属性的东西从而被传送到Level fun。
然后被做成纸杯蛋糕或者被转化成新的派对客一起参加派对。在m.E.G.的资料库里面，Level fun的信息被派对客修改得不成样子了，看样子我们的派对客也是c语言大佬呢。
“对了，你对医疗器材了解多少？我的意思是，那些也可以作为你的实验材料么？”戈巫的身后拖着一大袋的电子垃圾，这些都是冯·克里格严选的实验原材料。等到冯·克里格都选完了准备回505的时候，戈巫才突然想起来医疗设备好像对于冯·克里格来说取材更加方便。
“只要是金属，有电阻电容电感的器件，我都可以利用。机械语言也是我的主修方向。”冯·克里格听完后摸了摸下巴，他的动手能力很强。毕竟还在前厅的时候，他几乎拿不到来自政府方面的资助，很多时候都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种早年经历所培养出来的加工能力在后室里面更能够发光发热。
“那你先去Level 14吧。那里现在也是我的地盘，整个层级都可以作为你的试验场地，并且还有室外的空地。”戈巫一边说着一边切开了通往高维的裂缝。冯·克里格的实验场地有时候是需要开阔空间的，这点显然是505房间无法满足的。正好之前“天堂”吞噬“孤冷医院”的过程被戈巫给打断了。
现在医院外面多了一大片望不到边际的空地，留给冯·克里格作为实验场地刚好。
“你有什么需求的话，直接给Level 14说就好了。它会通过这本手册回答你的。”来到Level 14后，戈巫随手拿起了一本放在接待室里的手册交给冯·克里格。冯·克里格对此也没有多问什么，这种地方连瓶中闪电都能够存在，一个层级拥有自我意识可以交流貌似也不是那么不能够接受。
Level 14对于戈巫送过来的人自然也是保持欢迎态度的，它不怕戈巫让它做事。事实上，它更怕戈巫把它放在一边就搞忘了。对一个层级意识来说，再麻烦能麻烦到哪里去呢？被晾在一边被遗忘然后再次陷入危机才是它最不愿意看见的。
不过Level 14这种天真的想法过不了一段时间就会被打破了，到时候面对戈巫的要求，它就会发现层级意识也有力有未逮的时刻。
独自一龙回到505套房，戈巫总感觉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回忆了一会才想起来是超市的其他货源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小无有没有把眼镜和发声器交给他的老婆。Level 3的物资搜刮如果能够发动实体去执行的话，那么绝对会比流浪者更加高效。
杏仁水的话，戈巫打算放弃进货这一物品。毕竟这算是后室生存的基础物资，而如果戈巫派遣实体去搜刮的话，很容易导致大量流浪者活活饿死在后室里面。但是其他物品的进货还是需要的，比如瓶中闪电，冯·克里格的研究需要大量的瓶中闪电。
“嗯？绅士先生怎么突然有兴趣来找我了？”还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行动的戈巫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居然是野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505的套房内，和之前的穿着比起来，现在的野兽右手手腕上还戴着一块表。
“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绅士先生你也不至于直接出现在我面前，我说得对吧？”戈巫从床上起身，看着站在门口的野兽。虽然不是人类的五官，但戈巫还是从野兽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我的朋友，事实正如你所说。不过在此之前，容我询问一句，您是否抵达过Level 14？”野兽尽力让自己保持得体，他缓步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去，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身体前倾看着戈巫。
“的确去过，发生了一些不友善的事情，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戈巫点了点头，对此没有否决。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野兽，戈巫眼珠子转了一下，“不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情，和绅士先生有什么关系？”
野兽听到了戈巫的回答，轻轻点了点头。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505的房门突然变成了一个切入点先不说，“天堂”就是因为野兽的行动才有机会去吞噬“孤冷医院”的。
野兽作为其的引路人，发现引过来之后不仅没有吞噬成功，反而还被戈巫给杀了，怎么可能不知情。
但要说着急的话，那还不至于。野兽和血月又没有达成什么正式的交易。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野兽为了方便自己打开了一扇门，然后血月顺便借道通过了而已。血月成功了的话，野兽会得到来自于血月的报酬。但失败了也无所谓，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的。
而且血月的死亡又不是毫无价值的，起码让野兽对于戈巫的实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之前他只是能从戈巫身上感受到危机感，无法准确评判戈巫的实力。但现在血月被戈巫消灭后，戈巫身上连一点伤口都没有，精神状态也十分饱满。这种无伤碾压的实力差距让野兽感到有些恐怖。
哪怕是他，都不敢在血月的地盘上和血月翻脸。或者说所有层级之主和层级意识在自己的地盘内都有巨大的加成，在通常情况下层级和层级之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而戈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外来者，能够在血月的地盘上无伤击杀血月。
在野兽的记忆里，这种事情只有那些在万神殿里面的老东西可以做到。但那些老东西现在应该都在万神殿里面不问世事安心养老才对。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野兽看着戈巫的微笑，眼角都在止不住地轻微抽搐。他尽可能地保证自己不在戈巫面前露怯，戈巫能够无伤在“天堂”里面杀了血月，也肯定能够在Level 5里面把他也给宰了。
野兽可不认为戈巫会是什么好好先生，和自己达成了一次交易就会变成朋友。实体之间只有利益可言，要是有一天自己挡了戈巫的路，野兽敢肯定自己在戈巫手里面最多只能坚持一刻钟。
“是么？我还以为那个月亮会是绅士先生你的朋友，看起来是我想多了。”戈巫从床上下来，绕着野兽转了一圈，语气十分平和，但野兽从里面听到了威胁的味道。
野兽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戈巫看起来对于血月的到来很不高兴，但为什么？血月甚至没有在戈巫身上留下一道伤口，如果戈巫会因为一场碾压式的战斗而生气的话，估计早就把自己给杀了，而不是和自己交流。
看着戈巫的双眼，野兽突然想起来戈巫和自己之间的交易。他悟了，戈巫生气是因为那些人类！或者说，是因为血月的到来会严重威胁那些弱小的人类的生命安全！虽然对人类抱有仁慈对于一个实体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野兽敢肯定自己猜对了！
“那种存在自然不会和我是朋友，我们都是文明人，难道不是么？戈巫先生。”野兽一念至此，倒也放松了下来。如果戈巫真的那么在意那些人类的话，对于野兽来说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野兽更担心的是戈巫会对什么层级规则，万神殿这种涉及到后室底层的事物产生兴趣，那这样的话野兽才是真的朝不保夕。
而如果仅仅是对人类有保护欲，野兽觉得自己将永远不会被戈巫打上敌对的标签，并且说不定还可以从中狠狠捞一笔大的，就像上一笔交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