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楚尧泽又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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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晏温前脚刚离开侯府,后脚方锦婳便回到了府中。然而,她刚踏入自己的院子,就被大夫人拦下了。大夫人一脸严厉,目光如炬,仿佛要将方锦婳看透一般。
“听说你私自出府了?”大夫人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问和不满,她紧紧盯着方锦婳,似乎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什么端倪。
方锦婳看出了对方是来特地堵她的,她微微欠身,以一种恭敬而又不失尊严的语气回答道:“女儿并非私自出府,而是经过父亲同意的。女儿有事需要处理,故向父亲请示后,才得以出府。”
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她冷冷地看着方锦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说得倒是好听,去见那个贱人,这不是私事还是公事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方锦婳听到大夫人的话,心中一紧,但她依然保持着镇定,恭敬地回应道:“女儿并非顶嘴,只是实话实说。女儿确实是经过父亲同意才出府的,而且女儿也并没有与李公子私下见面。女儿只是被拦下,和对方说清楚了情况。女儿只听父亲的,绝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侯府形象的事情。”
然而,大夫人却并未因此而消气,她怒气冲冲地开口:“你还敢狡辩!明知道相府已经通知了,让你最好不要和李公子私下见面,你还敢与人直接在门口你来我往!你这是想毁了这门婚约吗?”
方锦婳心中一阵无奈,她只能再次强调:“女儿真的没有,请大夫人明察。”
这时,一旁的老嬷嬷在大夫人耳边轻声念叨了几句,大夫人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她冷哼一声,说道:“算你识相!不过,日后你就不要再出府了!你要知道,没了这门亲事,你对侯府来说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到时候,你那个养母的日子也会不好过。所以,你最好好自为之,不要让我再抓到你的把柄!”
方锦婳低眉顺眼,恭敬地回应道:“是,女儿都听母亲的。”她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此时不宜与大夫人硬碰硬,只能暂时隐忍。
大夫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她缓缓说道:“但你无故出府还是要罚的,正好跪到晚膳,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省得你再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说完,她便在老嬷嬷的搀扶下,优雅地转身走出了门外。
荷香一脸气闷地看着大夫人的背影,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小姐,大夫人她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您呢?”
方锦婳轻轻叹了口气,她安抚地拍了拍荷香的手背,柔声道:“没事,荷香,就这样吧。能达到我的目的就好,这几日我也不必出府了。正好可以安心准备生辰宴的事情。”
隔日,月光透过窗棂,均匀地洒在三皇子楚玉生的殿内。他坐在轮椅上,神色淡然,却难掩眉宇间的一抹忧郁。上一秒,他听到了尚书府给侯府回了帖子的消息,说是会来参加老侯爷的生辰宴。
楚玉生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轮椅的扶手,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双因为药浴浸泡而越发虚弱的腿上。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梓霂,送封信给国公府,让柳京墨给我个准信,多久才能让我重新站起来走路。”
梓霂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他深知自家殿下的心思,那份对木小姐思念,几乎已经成了殿下心中的心心念念。然而,他也明白,殿下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轻易外出,但恐怕无论柳神医怎么说,殿下应该都会去参宴会…
而在东宫之内,楚尧泽也听闻了木卿羽回帖给侯府的消息。他坐在书房的案前,手中的扇子轻轻敲击着手心,眼神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
“木卿羽这是打算和侯府也走动起来吗?”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不过也是,他毕竟是新人入官场,和旁人打好关系,对他的未来发展自然是有利的。”
玄雷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主子,那你要一起去参加侯府的生辰宴吗?”
楚尧泽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不必了,你去吩咐一声,让下面的人对木卿羽客气一点。孤今日就出京,父皇又提了选妃的事情,孤可没心思去参加什么生辰宴。”
提及选妃之事,楚尧泽的眸光不由自主地闪烁出一抹难以掩饰的不耐。他深知,若再不设法转移这繁重的宫廷事务,自己恐怕真要被迫卷入那场他不愿面对的选妃风波之中。而心中那份对晚晚的深情,显然与眼前可供选择的佳丽们格格不入…
更何况,他还得继续为他那位看似心狠手辣实则更是心机深沉的三弟铺设前路…于是,用完糕点,楚尧泽便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途。
抵达江南后,南宫家的大家主再次亲自出面迎接,与上次相比,这次的接待显得更为低调而庄重。大家主见到太子,没有了上次那般铺张奢华的赠礼,而是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微微欠身,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尊敬:“参见太子殿下!”
楚尧泽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客套微笑,眼神中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邃:
“孤此番前来,不过是想亲眼看看江南的风土人情,毕竟上次的造访留给孤的印象并不十分美好。父皇对江南之地亦是关怀备至,故此孤决定再次踏足这片土地。只是,孤心中略有忐忑,不知南宫家主是否会不欢迎孤这突如其来的造访呢?”言罢,他轻轻抬眼,就这么瞅着对方。
南宫家主脸上的假笑如同冬日里摇摇欲坠的冰凌,险些维持不住那虚假的和煦,却仍强自撑出一副公事公办、毕恭毕敬的模样。
“殿下真是风趣幽默,草民能得见太子殿下的尊容,实乃三生有幸,怎会不欢迎您的大驾光临呢!”
然而,他心中却早已是波涛汹涌,恨意难平。想到四弟那支因太子一句话便被流放至边塞,受尽苦寒,他心中的恨意就难以抑制。恐怕,只有等到这个看似尊贵实则冷酷无情的太子彻底失去权势,他们一大家子才能有望重回京城,重振家声。
楚尧泽对于南宫家主的言不由衷并未直接表态,这个老狐狸嘴里能有几句真话,场面话听听也就罢了…
于是,大张旗鼓地带着贴身侍卫玄雷,逐一拜访了那些被朝廷下派到江南任职的官员。当着众人的面,他只是一味地提点几句,看似随意,实则暗藏机锋,意图让所有人知道他明面上的态度。
直到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楚尧泽才让玄雷暗中将这批人一同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楚尧泽的目光如炬,穿透夜色,冷冷地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一群官员,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可知,孤为何选择在这深夜时分,将你们召集至此?”那群官员闻言,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惶恐与不解,随即齐刷刷地摇头,异口同声地道:“微臣不知,请殿下明示!”
楚尧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中却藏着几分讽刺:
“那,你们又可曾想过,为何是你们被选中,来到这江南之地?”
官员们再次相视一眼,心中更是疑惑重重,难道他们被派往此地,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旁的同僚,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却只看到了同样的迷茫。
楚尧泽见状,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这群官员,看似精明强干,实则愚钝不堪。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们啊,真是被朝廷的恩宠惯坏了。以为到了这里,就是来享清福的吗?那些送给你们的礼物、银子,你们倒是收得坦然。可曾想过,这一切的背后,都藏着怎样的深意?”
他顿了顿,看着面前抖得跟筛子一样的众臣,语气变得柔和:“孤要告诉你们,礼可以收,银子可以拿。但是你们每一个人,收的数目比较大的礼,拿的比较多的每一笔银子,都需要记录在册!你们是朝廷的官,不是南宫家的官!”
众臣闻言,纷纷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惶恐而又急切地向楚尧泽表着忠心。他们的心跳如鼓,手心冒汗,内心慌乱不已。太子此言,分明是在暗示:收些小礼无妨,但切勿触碰大礼的底线!然而,在这权势熏心的宫廷之中,能紧跟太子步伐,共享荣华富贵,自然是众人梦寐以求的好事。
待众人离去后,玄雷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殿下,您此举岂非是在纵容他们贪婪成性?万一他们贪得无厌,后果不堪设想啊!”
楚尧泽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孤并不在乎他们究竟贪了多少。孤真正想要的,是他们手中那些记录得密密麻麻的账本。那些账本,可是孤继续揭露江南腐败的关键。更何况,等日后一旦木卿羽拿到了这些确凿的证据,这些人将如何被我那好三弟折腾,都还是未知数呢。这些银子,就当是孤赏给他们的辛苦费吧。”
玄雷明了了自家殿下的意思,立刻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恭维道:“殿下英明!此举真是高瞻远瞩,令人佩服!”然而,在他心中却暗自嘀咕:不愧是我主子,这手段真是既狠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