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也给大伙解个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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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滚的味道让人从骨子里感到不适。
余溪风一脚踩到了一个东西上,软的,滑的,甚至还有点弹。
是肉块。
余溪风移开脚掌,面无表情。
“这,这都是——”刘村长哑了声音。
这都是死人。
肉被分割成一块一块,一旁还堆着空掉的铁皮罐头。
余溪风想到吉家送来的肉罐头。
唐贵安的脸色痛苦极了,一把络腮胡子不断抽动。
唐贵安在这次对阵火风社立下大功,刘村长把那根香烟奖励给了他。
唐贵安的喜悦只维持了很短,不到半天,回到家里,父母的责备,媳妇的崩溃都压在他的肩上。
他家的米娃,已经是第二次丢了。
米娃是他唯一的孩子。
喝止想要在地上舔一舔的大狼:“苍灰。”
苍灰被余溪风叫住了,没做出什么进一步刺激唐贵安的事情来。
在米娃之后,丢的是唐逢。
唐逢的父亲,唐昌盛也在队伍里。
他低着头,脸色也很难看。
余溪风的视线扫过全屋,丢失的孩子和章秋,应该并不在这间屋子里。
倒也不是认出来的。
碎成这样,亲妈来都没法认。
只是从时间上看,应该来不及,这里没有仪器,碎尸是体力活。
这里的味道太重了,也不知道苍灰还能不能定位章秋所在的位置。
苍灰左右闻了闻,开始往里跑,余溪风跟过去。
村子的房子很多都连成一片,里面互相打通。
这一片危房也是,苍灰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连廊。
里边的这间房子,就要新多了,墙壁和地板,近期应该刷过涂漆。
鲜红滴在上面,也更加刺目。
“妈呀,有人!”
“鬼啊!!!”
眼前的场面惊悚极了。
余溪风在前世,曾亲眼见过,人被铁签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撩起来的火烟,带着肉香味直往人的鼻子里钻。
都不及眼前这个场面来得震撼。
这里有一屋子的陶器,玻璃缸子,各种瓦罐。
每一个容器里,都装着人。
冲击力最大的是玻璃缸子,能看到里面血肉模糊的一团,隐隐还能看到脏器的挪动。
“哇——”
有人当场就吐了。
比起这间屋子,刚刚那边的分尸现场都显得容易接受多了。
不少罐子还有微弱的气息。
是怎么塞进去的,
又是怎么活着的,
这件事完全不能细想。
后边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唐贵安冲过来,一脸紫红,还是强行分辨着里边的人。
“啊—啊——啊”
居然还有人能发出声音。
口腔里一片空洞。
从模糊扭曲的音调里辨认出,是“杀了我。”
余溪风拔刀,别开眼,一刀结果了这人。
许多还保留眼睛的“罐子”,都流露出期待的光。
唐贵安也停了下来。
他心如刀割,他想找到自己的女儿,又无比恐惧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女儿。
周大婶一声长叹:“造孽啊。”
这些“人”,让他们活着都是一种残忍。
最终是刘村长发话:“把那狗头膏拿来吧,我送他们上路。”
余溪风收刀,心里也不平静。
唯一让她稍感安慰的是,章秋并不在里面。
“逢逢!”唐昌盛发出一声惊叫。
那个失踪的,眼睛很大的男孩,赫然也在里边。
唐昌盛往前走了一步,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他痛哭流涕。
苍灰朝一个方向叫着。
余溪风绕开唐昌盛,顶着上边一众让人头皮发麻的视线走过去。
这些“罐子”,只有眼珠还能动。
她在一间柴房的一角找到了人事不醒的章秋。
余溪风检查了一下,还有气,便让了开,让周大婶上前。
章秋在这里,却没有看到那些孩子。
周大婶检查过了:“被下了药,只是昏了,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等章秋醒来才知道。
“我家小孩……”有人道。
章秋找到了,余溪风点点头,让苍灰闻闻村民手里的衣物。
余溪风回头瞥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唐昌盛。
她状是无意提起:“村里的小孩能被抓得这么干净,我来了这么些天,都没能把小孩和家长对上号,火风社怎么这么清楚?”
疏不间亲,余溪风点到为止。
周大婶留下来陪着章秋了,余溪风带着苍灰还是又跑了一趟。
这一回却没什么结果,苍灰把所有人带到了一处高地。
高地上一览无余,啥也没有。
余溪风在看到那一屋子的罐子,已经有了猜想。
这个猜想说出来,却太残忍了。
那些罐子,虽然不能细看。
但毫无疑问,是美丽的,这是一种精细的,残忍的艺术。
布置这间屋子的人,怀揣着一种背离世俗,抛弃人性的审美,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
连人头上的血泪,都是精心点缀上去的。
唐逢和章秋被精心挑选出来,唐逢失踪的时间更久,被做成了“罐子”。
章秋被扔在这里的目的不言而喻。
就是看上了他的好相貌,等着制作成其中的一个“罐子”。
火风社倒了,这人暂时腾不出手来,
那些孩子呢?
十岁以下的所有孩子,并不是被挑选的,
所有的,都被带走了。
这不是为了做成罐子。
这是报复。
报复不需要慢工出细活,只要见血就可以了。
找寻孩子们无果,
大家回到章秋身边,等着章秋醒来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期间里,唐昌盛一直把脸埋在手里。
余溪风站在柴房外边,唐昌盛要进去时,叫余溪风拦下了。
“他还没醒,进去看什么。”余溪风目光清凌,似乎能将人心看透。
“他,他还要多久?”
旁的人只以为,他是心忧唐逢,想找章秋问个清楚。
唐逢已经被抹了狗头膏,唐昌盛亲手给儿子阖上了眼睛。
“周大婶刚刚说,应该很快,他身体不好,平时吃药就吃的多,有抗药性。”里边传来对话声,余溪风转头,“已经醒了呢。”
唐昌盛转头就跑。
余溪风的刀比他更快一步,从唐昌盛的眉峰擦过去。
余溪风一脚把唐昌盛踹得扑倒在地,抓鸡一样别过唐昌盛的手:“你跑什么?来的路上就觉得你不对劲了,唐逢刚丢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慌。”
“你没和刘村长一块打仗吧,”余溪风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来,说说吧,这两天你干嘛了,也给大伙解个惑。”
章秋还没醒。
他就算有抗药性,也是那种抗过敏的药,不是迷药。
余溪风等得烦躁,随口诈一下唐昌盛。
唐昌盛就这么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