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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为人的基本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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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看了下表,正好六点。

这生物钟也是没谁了。

内圈戒严了,不许进也不许出,余溪风就守在屋里,哪也没去。

防着王安民或者小荣冷不丁找她一下,余溪风没再大批量的蒸糯米糕。

站完桩进了卫生间,反锁后进空间里清理了一下鸡圈和猪圈。

当初那三只猪崽子肥了一圈。

余溪风老怀甚慰。

她拍了拍小肥猪的大脑袋。

肉感很好。

想来味道也不差。

小橘很亲昵地蹭上来。

余溪风以前躺床上打游戏的时候,偶尔也会把小橘给接出来。

小橘安静地趴在她手边,好像通人性一样,不乱跑也不乱叫,有时候打游戏打的手心出汗,还能拿来擦一下手。

中饭吃的一份盖码饭,里边的小鸡腿很香。

余溪风开了瓶酸奶,把盖子分给了小橘。

内圈封锁了三天,这期间,张大姐和他儿子一直没回来。

这天晚上,按照地上时间,晚上十二点。

余溪风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门被敲响了。

余溪风醒得很快,在睁眼的那一瞬恢复了清明,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完备的,起床就能走。

余溪风看过监控,稍微等了一会儿,才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去开门。

王安民带着小荣站在门口。

王安民眼里有着血丝,小荣上前:“不好意思,这个时间过来打拢,就是想请做个笔录,那边关不下了,呃也没个合适地方,就在这吧。”

小荣问,余溪风答。

“他们是什么时间开始敲门的?”

“谁先动得手?”

“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你?”

……

王安民坐在了唯一的一张凳子上,看着桌上的杯子。

这个屋子简单,干净,透着一股子冷冽,就像余溪风这个人一样。

余溪风基本是实话实说,没忘记提一嘴赵瑶。

并疯狂明示,她和杨荣是一伙的。

“据我们所知,杨荣是你的亲生父亲。”小荣抬头。

余溪风义正词严:“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严重危害了广大幸存者的生命,我虽然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我有着为人的基本觉悟。”

小荣:“……”

笔给你,这个季度的思想汇报你来写好不好。

等到小荣这边结束了,两人的视线转移,就看到王安民靠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

小荣放低了声音:“我们老大三天没合眼了。”

到处都是太阳神教捅的篓子,上面要交代,下边要暖气,要食物。

要粮没有,要抓的人那是海了去了。

小荣这几天抓人抓魔怔了,看到上边领导指着王安民鼻子骂时,差点想给领导拷进去。

王安民的事那么多,桩桩件件事焦头烂额。

不知道为什么做个笔录都要亲自来。

余溪风道:“我这也不是给你老大睡觉的地儿,时间不早了,叫醒了回去睡吧。”

王安民本来在椅子上就靠得不稳,听到说话的动静,头一点一点,往下栽去。

余溪风离得更近,小荣以为余溪风会去扶。

余溪风也纳闷,谁家下属当得这么一点眼色没有。

你老大都要趴地上了,你就站边上看着?

王安民在脸着地之前惊醒,然后猛地起身,站直。

手抬了一半,又放下去了。

余溪风:“……”

是准备给她敬个礼吗?

受不起。

王安民深吸一口气,视线掠过余溪风,问小荣:“问完了?”

小荣点头。

王安民嗯一声:“那走吧。”

王安民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好像跑这一趟,真的就是为了做完这个笔录。

王安民前脚走,余溪风倒回床上。

邓米芬来了。

她是来求余溪风的,希望她能向王安民说两句话,把她妈妈弟弟给放出来。

“我弟弟他只是太喜欢你了,一时想岔了才会这样,他是我看着长大的, 他没有坏心的。”

邓米芬簌簌流着泪:“我妈, 她只是太疼我弟,她这个人爱占小便宜,你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余溪风只觉得这一家子腻歪的紧。

“你弟把刀架到我脖子上,你也还是会觉得他没有坏心,毕竟那不是你的脖子。”

“你妈做出这样的事情,连累你东奔西走,我看你家也不缺她一口吃的,她为什么不疼疼你?”

邓米芬低下了头:“求求你,我弟是因为你才进去的,你不能这样,他长这么大没吃过苦,这会毁了他的。”

余溪风没让邓米芬进门:“他们不该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你也一样。”

内圈一解封,云姐下午就来了。

云姐之前在余溪风这里寄放了一批燃料,她是来取用一些的。

暖气供应不够,燃料消耗激增。

她家里已经用得见底了。

云姐庆幸先前买下了这么一批。

不然现在要买,要么挨饿,要么受冻,很难两全。

余溪风捡了一些蜂窝煤,准备去看看蔡老头。

几天没见,章秋应该还活着吧。

余溪风过去的时候,看到章秋戴着口罩,一直在咳嗽。

“感冒了?”余溪风问他。

章秋又打了一个喷嚏,桃花眼都泛着红:“应该是冷空气过敏。”

有点抽象。

蔡老头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冷热温差过大就会这样,没事,有个半天就好了。”章秋掀开锅盖,“这是端午那天给你留的咸鸭蛋,来尝尝,这是进来之后我做的,地下避难所别的不说,泥巴倒是不缺。”

余溪风带了一个热水袋过来,本来是要给蔡老头的,直接抛给了章秋。

章秋抓住热水袋,裸露的手背上显出一片又一片的红。

他生得白,红色便格外醒目,跟酒精中毒似的。

余溪风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咸蛋黄金灿灿的,筷子一夹,就往外淌油。

吃着很下饭。

外边传来沸腾的人声,余溪风往门外看:“怎么回事?”

“广场那里,之前唱圣歌那地 ,在处决那个祭司,你要去看吗。”

余溪风摇头:“算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高台上,祭司看起来很平静。

他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引领圣歌时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手被拷到胸前,眼神无波。

他被押着跪下。

紧接着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要枪决的人远远不止是祭司。

造成重大破坏的信徒实在太多。

他们在暴乱中,行使所谓太阳神赋予他们的权利。

闯进无辜者的家中,拿走一切他们瞧得上眼的东西。

每天都有人被执行。

但是今天来观刑的人,是最多的。

空气里浮动着古怪的气氛,某种虔诚的,悲壮的意味悄然混进其中。

人群骚动起来。

祭司仰头,死死盯着灰白的天花板。

他突然激动起来。

他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憧憬,视线像是穿透了天花板,看到了地表外的太阳。

“太阳与我同在!”他高喊。

枪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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