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比较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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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村的村长没有那种贫苦人士见到富贵人士的拘谨。
相比而下，拘谨的反而是参与副本的玩家。
有两人在村长的热情下，差点没绷住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所幸，呆头呆脑的玩家不多，两个。
为了防止牵连后暴露，两人旁边的青年反应极快，跟村长谈起了客套话。
“客人们，舟车劳累，先垫垫肚子吧。”
头发花白的老人笑得祥和，耷拉的眼皮下闪过一瞬精光，彷如错觉。
红木圆桌，同样用红木雕成的红木凳，略微一数，十三只，对应十三位新客人。
桌面上，摆放着数道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
这香气异常，仿佛能吸引神魂。
下一刻，不论是作为玩家的参与者，还是作为Npc的警察。
似如许久未进食的饥饿野兽，无神又贪婪的盯着桌面上的食物。
只需要一声号令，说不定能看到精彩的饿兽扑食。
村长听到了众人疯狂咽口水的声音，皱巴巴的苍老脸上，嘴角的笑容又咧开了几分。
“年轻人啊，慢慢吃，不着急，不着急，还有的，厨房还有的。”
他的官话比牧角说的标准多了。
但在说这段话时，腔调古怪，如在吟唱什么。
被丰饶美食吸引的玩家摒弃了其他声音，死死盯着桌面上的“美食佳肴”。
唯独还有两个例外，不受任何影响，在那站着。
那古怪的腔调，令得观看副本的普通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玩家和警察一个接一个落座。
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富贵子弟，但在物资足够的现代社会，很少有年轻人能饿成这个样子。
而且还是现在“神明”所降临的现代社会。
“神明”想要信仰，不至于连点饱腹的东西不肯施舍。
这些“神明”很大方的。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在老人的古怪音调中，
八位玩家和三位Npc得到了令下，一沾凳子，如同饿兽般毫无理智的抢夺食物。
[这什么发展！怎么一个个的像是八百年没吃过！]
[就算饿得慌，也不带这么，这么像野兽的吃法！我家养的猪都不带这么狂吃！]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搞毛啊！别光顾着吃啊！想办法触发任务啊！]
[不太对劲，饿极了是没感觉的，他们刚刚一路到村长着，也不像是饿着了的人啊]
[这，这不会是中了什么吧，然后控制不住自己？]
[不是，这桌面上的吃的现代社会又不是没有，至于这样？]
[我去其他直播间看了下，只有个别玩家没被食物吸引得没了理智。咦？这个直播间！居然不止一个没被桌面上的食物吸引？！]
这条特别长的弹幕，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解清与唐竹俩人。
那位发布弹幕的观众，跳转了好几个直播间，除了解清他们这个十人副本，大部分副本玩家都像个饿死鬼一般，偶尔也有副本玩家不受吸引，但也只是保持了些理智，没有去抢夺食物而已。
倒不是解清闻不到味道，相反，他的嗅觉在听力暂时受损后，更加灵敏。
只不过呢，解清闻到的味道有点不一样。
与其说是美味佳肴的诱人香气，倒不如说是一股酸烂腐朽的腥臭味。
视觉和嗅觉接受到的信息完全不一样呢。
解清站在原地，此时此刻，他比较相信他的嗅觉。
有句话叫，眼见为实，解清并不是很认同。
有些所看的东西，只是别人想让人见到的。
这是后，判断就很重要。
三年的绝境求生，在造就出解清的利落身手时，还锻炼出恐怖的直觉。
解清的直觉告诉他，这红木桌上的食物古怪异常。
这就是解清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
至于他身旁的唐竹，唐竹所见所嗅，桌面上的食物都很正常。
在这种怪异的村庄环境里，很正常，才叫不正常。
因为是一些隐秘古法的传承者，唐竹身上的某些小玩意能帮助他判断真假，又或者是提醒他。
而且他家老头天天给他灌输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概念。
说什么，那一看就不太对劲的地方，越正常就说明隐藏的未知越古怪。
见客人们一个个落座，牧村村长的苍老青灰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老人佝偻的身躯背对的解清和唐竹。
一，二，……十一，十一个？
人数不对。
十三位客人，还差两位呢？
老态龙钟的村长笑容一僵，意识到了什么，一卡一卡的转过头。
解清了然，这180转动脑袋原来是遗传啊。
村长的脑袋和之前接引贵客的青年牧角一样，都是直接将脑袋从正面转到背面。
这不符合常理，活人做不到，但是活死人，就不一定了。
解清和唐竹是两个例外，站在原地不动，并未落座。
他俩就像是没有看见老人的异常。
一人拧着眉，满脸嫌弃；一人眼神乱晃，除了对食物，对其他的什么都很好奇。
苍老皮耷的村长满意的笑容僵住，迟钝开口，“两位客人，是对这桌食物不满意吗？”
这语气中带着丝丝忐忑，就像家里的爷爷奶奶，担心自己回村的孩子接受不了他们精心准备的菜品。
因成长环境而对情绪感知敏锐的解清还感受到了丝丝阴寒的恶意。
“不，我只是……”
唐竹收回了四处乱转的目光，落在了老人身上。
他扬起一个牵强的笑容，回应的话语有些缓慢，似乎在绞尽脑汁思索理由。
然而，一道冷哼，止住了他快速转动的脑子。
发声的人就在唐竹旁边，是解清。
唐竹有些愣然，这人怎么忽然冷哼呢。
接下来，解清的神情令唐竹暗自咂舌，还可以这样吗！
副本给出的身份卡，玩家的是一些有钱有权之人。
说是非富即贵，也算没错。
之前解清在掏出钱包给司机付钱的时候，还看到了钱包内一张卡片。
是个人名片，信息不多，简单包含了姓名和联系方式。
可这张卡片背后，还叠着另一张卡片。
是一张照片，黑白的照片上有十多二十来人，立于人群中间，有名身着长衫的瘦削青年。
也是这张照片，让解清确定了自己所拿的身份卡。
照片中青年的面容模糊，但解清却非常肯定是他所拿的身份。
明明面容都看不清，可青年那尖锐的傲慢冷漠的气质却刺出黑白照片，简直就像他本人一样。
旁边比他或年长或近龄的身着华贵之人都微微压低了自己的肩膀，可见青年的身份并不一般。
这张照片解清没时间细看，心中的疑惑渐增。
只见，身形瘦削、肤色苍白的青年，神色间不太满意，眉目微拧，眼神挑剔得看着红木桌上的食物，和人。
这神态，好似在说，这桌珍馐美味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村长的笑容越显僵硬，估计他也没想到，有人能挑剔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