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想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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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乔他们跟着陈舟瑾走了，上车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宋若言压根没上车。
“完了完了完了……”陈舟瑾气急败坏地给宋若言打电话，打了三个才被接通。
“你小子跑哪去了！”
“……我先不回去了。”宋若言说道。
“宋若言，你想干什么？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陈舟瑾慌了，急急忙忙地解开安全带，要回会场去找宋若言。
“我就是把您的话听进去了，才暂时不能回去。”宋若言恳切地说，“我要把程夏和带回来。”
陈舟瑾下了车，一边走，一边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在包里翻找着工作人员的通行证：“我就说你们有事瞒我吧，程夏和这死小子还不承认。”
“你非要把他带上干什么？快回来，我去找他总行了吧。”
“抱歉陈姐，这件事你做不到的，”宋若言低声道，“只有我能把他带回来。”
陈舟瑾让工作人员查验了身份，步履匆匆地往会场赶：“要是你带不回来呢？不对，为什么说只有你能把他带回来，也不对，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把他带回来啊……”
“因为如果不赶紧把他带回来，他可能就要做傻事了，”宋若言深吸了一口气，“我先挂了陈姐，在宿舍等我们就好，你不知道他在哪儿的，回去吧，别白费功夫。”
“啊？你……”
宋若言挂了电话。
“我他妈！”陈舟瑾气得跟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不顾形象地爆了粗口。
她继续打电话，可无论是宋若言还是程夏和，这两个人都默契且气人地选择了挂断。
尤其是程夏和这小子，估计最后是直接开免打扰了，全都是自动挂断。
陈舟瑾没辙了，她不敢去贸然调动会场内的监控，理由是什么？因为她有两个艺人离家出走了？
Undecon正处在关键时期，各路公司媒体全都虎视眈眈，万万不可出岔子。陈舟瑾只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她亲自带了十年的艺人身上。
她结婚后也没生孩子，Undecon的七个人是她付出了所有的心血栽培出来的艺人，对她来说，没有血缘却胜似血缘。
曾希以前劝过她，不要把私人情感过多地投入到艺人身上，所以曾希成为了娱乐圈的王牌经纪人。
但陈舟瑾从来不敢苟同这一点，无论是当初决定林乔是solo还是成团，还是如今宋若言跟程夏和的不知所踪，陈舟瑾无法做到像对待商品一样，从商人的角度，理智地去思考看待。
要是曾希的话，此时他会以合约——“服从公司的一切管理”这一条，来要挟宋若言跟程夏和立刻归队。
陈舟瑾慌乱的脚步瞬间停住了，她已经跑到了会场门口，深深地看了一眼会场深处，随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往回走。
她既然已经决定充分信任他们，就不应该再过度干涉他们的选择，而是尊重他们的意愿，让他们自己去处理那些不愿意告诉她的事。
毕竟，这也是他们信任她的表现。
陈舟瑾的眼眶红了，上车之前，她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那点酸涩压了回去，调整好状态，骂骂咧咧地拉开车门上了车。
“宋若言让我们先回去，不要等他，搞笑呢！谁会等他啊。也就是他现在翅膀硬了，敢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就往外跑了，还大言不惭地说一定会把程夏和带回来。”
“哼，等着看吧，要是他还有程夏和没有完好无损地回来，但凡少了一根汗毛，我都会拿他是问，杀鸡儆猴，绝不姑息。”
其余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他们在车上看到陈舟瑾提着刀千里追杀，一个个都心惊胆战的，生怕等陈舟瑾再回来，就到了他们给程夏和跟宋若言二人收尸的时候了。
众人连忙挑着好话，把陈舟瑾哄得消气了，一行人这才准备好了出发。
会场内——
李婉淑推开休息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程夏和。
李婉淑有一瞬间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年他们还在qA的时候，她也是满头大汗地从练习室出来，出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程夏和。
那时的程夏和，每次来找她，手里都会拿着东西，有时是一杯冰美式，有时是一条干净的毛巾，有时是最新上线的电影票。
他会笑着说：“辛苦啦宁榛，等会儿去吃什么？”
然后他们就好围绕着“吃什么”的这个话题讨论一路，最后还是默契地一起走进便利店，熟练地买好拉面，就坐在便利店里冲泡。最奢侈的时候，是他们发工资那天，会在拉面里面加芝士和饭团，就做好了一份当下最火的马克定食。
而现在，程夏和见她出来了，只是平静地说：“聊聊？”
他的语气里，再无当年终于等到她的雀跃，淡然得就像是例行公事的检查人员。
李婉淑心里一痛，下意识回绝：“聊什么？我们有什么是需要聊的吗？”
程夏和往休息室里面看了一眼：“能进去说吗？”
李婉淑抗拒道：“我要回去了。”
“就耽误你一会儿，五分钟，说完我就走。”
“不行。”
程夏和叹息一声：“宁榛。”
“……”
记忆的线条缠绕着过往的支离破碎，在这一声中，牵一发而动全身，于时过境迁中，几乎震碎了李婉淑的灵魂。
李婉淑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行就是不行，你回去吧。”
她抬脚就走，与程夏和擦肩而过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何放慢了脚步。
果然，程夏和伸手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你跟钱炜是什么情况？”
李婉淑停下了脚步：“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程夏和说道，“你跟顾晓是什么情况？你们很熟？”
“朋友而已。”
程夏和追问：“什么朋友？”
“……”李婉淑抬起头，直视着程夏和，“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
“让开，不然我叫人了。”
程夏和执着地没有收回手，还向旁走一步，站在李婉淑正面的位置：“我必须问清楚，这关系到我的朋友。”
“林乔是吧？”李婉淑自嘲地笑了笑，“人家需要你来操心吗？要操心也轮不到你吧？”
程夏和深深地看着她：“你果然都知道了。”
李婉淑笑容一僵，并不答话。
“你既然知道了他们是什么关系，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程夏和想找个委婉的说辞，但最后说出的话还是一样的带有攻击性，“你想和顾晓炒作？”
李婉淑下意识反击：“你管的着吗？”
“是不是钱炜给你出的招，”程夏和逼问道，“钱炜又是从谁那里知道的，那人是谁，有没有找过你，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夏和，”李婉淑不耐地说，“让开，我要走了，再拦着我真的要叫工作人员了。”
“钱炜背后绝对有人，这背后的牵扯实在太复杂了，别把自己卷进去好吗，宁榛。”程夏和语气低落，“至少别像当初一样，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他不提还好，一提到当年的事，李婉淑瞬间就暴躁了起来：“你是我的谁，能不能别来干涉我的选择，我是死是活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程夏和，别假惺惺地一副为我好的样子，真恶心。”
说完，李婉淑逃也似的绕过了程夏和，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她却像感受不到一样，已经被记忆带来的痛苦麻痹了浑身上下所有的感官。
身后的人没有了动静，李婉淑也没指望程夏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再次放下身段来追她。
她强压下眼中的酸涩，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停下了脚步。
“夜安，美丽的女士。”
宋若言的眉梢眼角神色平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程夏和听到声音，倏地转身，和宋若言隔着十米的距离四目对视。
宋若言“啊”了一声，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么看来，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打扰到你们了，但我不想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