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破冰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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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林乔都没见过顾晓，对方好像有意要避开他一样，再也没有一出门就看见对面大门也打开的默契了。
三月过去，四月初便是清明。
高三只放清明当天，不小心窥探到顾晓秘密的林乔早上出门时望着对面紧闭的大门，心中叹了口气。
和暖的风一缕缕吹在脸上，河里的芦苇长得有一尺来高，柳树条垂在河面上，林乔路过时留了心，晚上回家时折了柳条，粘在了顾晓家门上。
第二天早上林乔出门时，发现自家门把手上挂了一袋青团，豆沙馅，甜滋滋的。和队友在厕所分着吃的时候被曾希逮到了，加了十组俯卧撑，惨兮兮的。
礼尚往来，林乔晚上回家的时候，在顾晓家门前的鞋柜上挂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盒曲奇，第二天早上，门把手上又收获了一盒蒸饺。
曾希已经知道去哪里逮偷吃的他们了，林乔只好在公司楼下吃完再上去。
两人一来一回送了一个礼拜，林乔终于忍不住了，定了早上五点的闹钟，决定大清早地去楼道堵顾晓。
果不其然，五点三十分整，顾晓出门了。他还是穿着那套蓝白色的校服，单肩背着书包，目光淡淡的，身上自然地散发出一股冷峻。
艰难从床上爬起来而脸没洗牙没刷的林乔，在与男高的对比之中略显潦草。
“……”
看到眼底一片青黑的林乔，顾晓沉吟片刻道：“注意身体。”
“谢谢你的关心。”林乔挤出一个微笑。
心里装着事睡不着，哪怕他训练了一天也还是失眠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无论是中考前的那个晚上，还是在异国他乡的那些深夜。
“找我有事？”顾晓问。
林乔开门见山：“你躲我？”
“没有。”顾晓矢口否认。
“那你走这么早干什么？”
“快高考了，我们上课时间提前了。”顾晓神色自若。
“那你晚上回家怎么也那么晚？”
“强制要求上晚自习了。”
“那我门口的早餐是怎么回事？”林乔双臂环胸问道，“田螺姑娘呐？”
顾晓避而不谈，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转身去按电梯，脊梁笔直，只留给林乔一个沉默无声的背影。
脾气还挺大。
林乔见了觉得好笑。
他原本以为顾晓是朵高岭之花，接触之后才发现，顾晓只是一个处于青春期敏感脆弱又死要面子的小男生罢了。
对付这种人必须软着来。
“那天看到你的秘密了，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林乔诚恳道歉。
提起那天的事，顾晓眸色沉了沉：“嗯。”
“公平起见，这样吧，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咱俩就扯平了。”
林乔的语气很轻松，顾晓原本以为他要说什么娱乐圈八卦，刚想说自己不感兴趣，就听林乔在自己身后说道：
“我是中考前一天知道我父母早就离婚了的，他们一直瞒着我，所以第二天在考场上我直接心态崩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顾晓也明白了。
中考失利，选了大人都觉得有前途的专业，可自己不喜欢，就去了韩国出道。
难怪上次会说无路可走。
顾晓回想起那天，在哗哗的水流声中，身边的人明明有着明显的迟疑，可他却对那个说法嗤之以鼻。
林乔当时是什么表情？想起不堪往事的悔恨？努力略过这个话题的局促？对提出这个问题的自己的愤怒？
顾晓第一次有了无措的感觉，任他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眉头微微拧着。
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了六楼，门开了，顾晓停在原地没进去，转身看向林乔。
“干嘛？”林乔歪着头笑，他还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领口敞着，因为没睡醒而懒洋洋地靠在门上，整个人悠闲自在。
顾晓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你不用这样。”
用自揭伤疤的方式来弥补一个无意之间的发现，顾晓并没有因为林乔的袒露而感到分毫的喜悦，心里沉沉的透不过气。
林乔对此表示无所谓，脸上依旧是随和的笑，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现在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了，可不能再躲着我了。”
“快去吧，要迟到了。”他催促道。
顾晓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早自习就开始了。时间不等人，他只能匆匆把怀里揣着的东西塞给林乔：“趁热吃。”
没等林乔回过神来，顾晓就进了电梯，按下了关门键。
“诶……”
电梯门在面前缓缓关上，林乔看着手里的两个南瓜饼，和电梯门上自己的倒影大眼瞪小眼，然后忍不住笑了。
——
三天后，林乔的一个大粉发了私信给他，问他未来的计划，是不是要被公司雪藏了，近期有没有活动等等……
陈舟瑾给他的建议是不回，多说多错。
林乔没忍心晾着人家，回了句“一切等公司安排哦”。
超话马上就炸锅了，吵得不可开交，千胜的官博立马就被冲了。
不过粉丝闹得再厉害，也因为林乔现在是个糊糊，千胜又花钱压了热搜，“#请公司公平对待旗下艺人林乔”连文娱热搜前十都没进，掀不起一点水花。林乔倒是成功收获了王有仁的促膝长谈，被敲打了一番，让他谨言慎行少惹事。
吵了两天后，粉丝的维权就彻底没了动静，连带着林乔12.4万粉丝的超话里都变得静悄悄。
四月底，坐拥38.4万微博粉丝的林乔粉丝数量掉到了33万。
林乔心中发怵，出道日定在了11月，不知道等年末出道的时候他还能剩下多少粉丝。
任谁看都觉得千胜这步棋下得垃圾，没有趁热打铁就算了，还放任热度流失，压粉丝维权热搜，半雪藏已出道艺人，林乔成团出道后别说让他拖飞机了，能有多少人还记得他都是个未解之谜。
上帝为你关上门的同时会为你开一扇窗，林乔能明显感觉到顾晓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
最初他们只是终于加上了联系方式。
【桥头排骨：小顾下课了吗】
【Gx：下了】
【桥头排骨：你知道冰箱怎么除霜吗［委屈］】
【Gx：电吹风开到最大档位对着吹】
二十分钟后——
【桥头排骨：怎么没有用啊小顾（哭）】
【桥头排骨：［视频］】
【Gx：……你没拔电源】
【桥头排骨：好的［尴尬］】
双休日，顾晓会发微信问林乔要不要来吃饭——
【Gx：本来蒋宁要来的，突然说不来了，做多了不吃也是浪费】
或者是——
【Gx：有些感冒，菜尝不出味道，帮我看看是不是盐放多了】
亦或是——
【Gx：超市打折菜买多了，不小心全炒了，我一个人吃不完，要不要一起】
尽管还是别别扭扭的，但顾晓青涩的示好恰好戳中了林乔的萌点，好像能透过屏幕看见顾晓眉头紧皱编出这些蹩脚的借口。
林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一个一米八不苟言笑的男生很可爱。
可能是父爱泛滥吧。
林乔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