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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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个小时林乔再次见到顾晓，对方依旧穿着校服，脖子上挂了个围裙，手里还拿了个锅铲。
蒋宁答应得好好的要给顾晓打下手，菜做到一半人却消失了，顾主厨等了半天只好亲自出来找人，没想到却将自己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
顾晓举着锅铲下意识要往身后藏，又觉得多此一举，无可奈何地收回手。
“欸，留下一起吃吧。”蒋宁亲热地拍了拍林乔的肩，“我去添双碗筷啊，坐着等吧。”
理智告诉林乔他不能留下来，可他又不想回去煮泡面，转头看向顾晓。
顾晓心里叹了口气，点点头，在林乔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剜了蒋宁一眼，回了厨房。
蒋宁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别那么小气嘛，人家找你有事。”
“就你大气。”顾晓斜睨着他。
“嘿嘿。”蒋宁讨好地递上切好的菜，“你怎么不告诉我你邻居是个大明星啊。”
“明星怎么了，我得养着他吗。”
“也不是不行，要不你包养他？”
“滚。”
饭桌上，蒋宁侃侃而谈，林乔兴致盎然，顾晓一言不发，只有被提到了才敷衍地附和几句。
“我妈和他妈是好姐妹，我俩又是一年生的，他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见过，可惜我忘了。”
“他有个姐姐在中传，快毕业了，要当记者的，但是不是娱乐记者，你们估计见不到。”
“我从小就在老顾屁股后面给他当绿叶，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中我俩终于不是一个班了，结果高二分科，我俩又分一起去了，真是孽缘。”
林乔听得认真，筷子上夹了块早已凉透的排骨，上桌这么久了那碗饭才挖了两个洞。
顾晓夹了块虾仁，吃之前碰了碰林乔的筷子，提醒道：“吃啊。”
“哦哦。”林乔不好意思道，埋头扒了一口饭，腮帮子鼓了起来，余光瞥见顾晓的吃相，顿时觉得碗里的排骨不香了。
顾晓的吃相很斯文，夹菜也很有规律，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筷子，薄薄的皮肤下是淡青色的血管。吃完饭，顾晓把筷子摆好，摩挲着杯沿耐心地等待其他人用餐完毕。
明明是很养眼的一幕，林乔却食不知味。
这人怎么比他还有偶像包袱。
饭后，蒋宁摸着肚子去沙发躺尸了。林乔不愿意白吃白喝，经过协商，由顾晓洗碗，林乔擦碗。
水龙头哗哗地流着，顾晓率先打破沉默：“你是个明星？”
“嗯……一个小偶像。”林乔答道。
这话放在以前是谦虚了，Flechazo作为选秀团，再怎么不济也是二线团体，可惜林乔回国后，除了微博的营业，他再无任何曝光，再过段时间他就糊穿地心了。
顾晓沉吟片刻道：“希望你能处理好那些媒体，我不想每天一开门就看见一群扛着相机的狗仔。”
“一定一定。”林乔忙不迭点头。
气氛有些僵硬，正好碗也洗完了，林乔刚想告别开溜，就被顾晓叫住：“蒋宁说你有事找我？”
“啊，对！”林乔如梦初醒，来这儿蹭吃蹭喝得都忘了任务是什么了。
“我想请你帮我看看那个门锁怎么改密码。”
顾晓擦了擦手，没等林乔找到教程就率先往门口走。
“密码。”顾晓说。
“六个6。”
“……”
“怎么了吗？”林乔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问。
“你要改的新密码是什么。”
尴尬了。
林乔耳根泛红：“，可以吗？”
“你记得住就可以。”
林乔露出了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我记得住。”
顾晓不再说话，俯下身重置密码，林乔对着他的背影不停地翻白眼。
“好了。”顾晓站直，回头瞥了眼因为及时刹车而面部表情很不自然的林乔，握住了林乔的手腕。
“怎、怎么了？”
“录个指纹。”
“哦哦。”
两人离得很近，林乔的后背抵着顾晓的胸膛，整个人像是被圈在顾晓怀里，顾晓的呼吸扑在耳畔，有些痒，林乔不自在地瑟缩了一下。
顾晓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放开了林乔的手，退到一边指挥林乔录指纹。
好险，差点憋死了。
林乔终于敢呼吸了。
“谢了啊。”录好后，林乔道谢，抬脚要往里走。
“老顾！到点儿了！”蒋宁在身后噼里啪啦地折腾出了好大的动静。
林乔忍不住探头询问：“怎么了？”
“哦，我们该写作业了。”蒋宁抢在顾晓之前开口，“林哥来看看吗？”
“写作业有什么好看的。”顾晓警告地瞪着蒋宁。
“老顾，你该不是怕输给我吧？”
“你梦里的输给你。”
“林哥你好好看着，瞅我秒杀老顾。”蒋宁推搡着林乔进了屋，场地已经布置好了，刚刚还其乐融融的餐桌现在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气，左顾晓，右蒋宁，各放着一堆作业，中间放着一个小闹钟，楚河汉界分的一目了然。
“这么正式啊。”来都来了，林乔索性在中间坐下，随手翻了翻蒋宁递给他的作业清单。
然后又把清单放了回去。
字太丑他看不懂。
蒋宁说：“我们可是有赌注的，谁赢了谁给对方写一周生物作业。”
“说完了吗。”还没等林乔说话，顾晓将试卷卷成筒状给了蒋宁一棒槌。
林乔说：“那我当裁判喽。”
“预备——开始！”
林乔摁下闹钟，先做数学，计时两个小时。
等待的时间很无聊，林乔玩了会儿手机，看到名为“五朵金花”的群聊又显示了99+，林乔点了进去，看见队友们正在八卦。
【灵魂酱汁：家人们你们敢信吗】
【灵魂酱汁：我刚刚去厕所】
【灵魂酱汁：看到了一个人】
【灵魂酱汁：我的妈呀】
【灵魂酱汁：你们猜怎么着】
林乔扶额，姜致还是一如既往地吊人胃口。
【南无阿弥陀佛：……你别讲了，让小夏讲】
【S.ANd：收到】
【S.ANd：jz刚刚去上厕所，回来时目光发直，一问才知道原来厕所有个帅哥，他被那惊鸿一瞥给掰弯了】
【灵魂酱汁：程夏和你在添油加醋些什么】
【灵魂酱汁：别听他瞎扯，老子钢铁直男】
【灵魂酱汁：咆哮jpg.】
【S.ANd：摊手jpg.】
【Luo：我在电梯里也遇到一个，黑色卫衣，是新来的三期生，真的挺好看的】
【灵魂酱汁：就是他！】
半小时后——
【南无阿弥陀佛：我丢】
【S.ANd：？咋了】
【灵魂酱汁：？咋了】
【Luo：南哥？怎么了？】
【南无阿弥陀佛：我在公司旁边的便利店，看到了一个身高目测比jz高比我矮的黑发帅哥！】
【S.ANd：哈哈哈哈哈魂儿都没了】
【灵魂酱汁：南默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在踩我】
【南无阿弥陀佛：我现在可以理解jz为什么会被掰弯了……】
【S.ANd：不会吧……我求你们别……】
【S.ANd：瑟瑟发抖jpg.】
【灵魂酱汁：放心，就凭你的长相就算小爷我弯了，你也是安全的】
【S.ANd：我是不是还得去庙里烧柱香给你，以表我对你的感激之情】
…………
话题跑远了，林乔翻了半天也没看到一张三期生的照片，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看两位高中生写作业。
蒋宁性子咋咋呼呼的，写作业不老实，半个小时换了六个姿势，想不出就抓头发，转笔，叼笔盖，咬拉链，小动作一堆。
林乔收回视线，看向顾晓。
顾晓就沉稳多了，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变过。遇到难题会蹙眉，在题目上圈圈画画，思路理清后又会舒展眉头，眼中是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豁然，仔细看还有几分沾沾自喜。
男高真好。
林乔心中感叹，有些可惜自己的初中岁月就这么蹉跎了过去。
两人进度差不多，最后半小时都进入了最后一大题。
蒋宁瞄了一眼时间，转着笔，扫了一眼题目就动笔答题。
林乔见顾晓半天不动笔，微微侧头往他那里看了看，又若无其事地缩回了头。
他看什么，他又看不懂。
蒋宁做到一半发现不对劲，把式子全划掉了，看那架势应该是思路错了全部推翻重来。
林乔看了眼时间，咋舌。
顾晓已经动笔了，做的很顺，蒋宁必败无疑。
顾晓写着写着还抬头看了蒋宁一眼，正巧蒋宁打探敌情也抬了头，两人目光对上，顾晓气定神闲地喝了口放在一边的水。
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蒋宁此刻的心态如山坡积雪内聚力小于重力——崩了。
还是灾难性的那种。
最后顾晓以五分钟的优势拿下首场比赛，林乔站起身捶了捶坐得僵硬的腰：“恭喜小顾，收拾一下早点睡吧。”
林乔放松完毕，一抬头发现两个高中生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怎……怎么了？”
“林哥，你看现在几点。”蒋宁深吸一口气，用笔敲了敲闹钟。
“八点五十啊。”
“高三不到十二点不能睡觉，林哥你不知道吗？”
“……”
他又没上过高中，他哪知道。
被戳了肺管子的林乔无可奈何地重新坐下，狠狠眨了眨眼强压下滚滚而来的睡意。
“困了就回去睡。”顾晓抽出新的卷子问蒋宁，“物理？”
“来啊。”
“我……我没事，我还能熬。”林乔叹口气，倔强地不想被两个比自己小的人看轻，“计时75分钟……”
“不用，一个小时。”
“1……行，听你的。”林乔磨了磨牙，“一个小时，计时开始。”
我毙了你们这群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