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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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约后，一大批的公司闻着味儿就亲了上来，都争先恐后地想和林乔签约，明目张胆开出诱人条件的，热烈欢迎期待值拉满的，条理清晰彬彬有礼的，平时高不可攀如今也来试探口风的……
如果娱乐公司也能拟人化，那林乔现在跟选男人没什么两样。
但很可惜，如果他们知道林乔过段时间就会官宣出柜的话，不知道会吓走多少橄榄枝。
于是，林乔直接在微博上发文，说他努力工作了这么多年，需要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回复了几条让他安心休息的粉丝评论，便把手机调成静音，让世界归于平静。
林乔也总算是有了时间可以和顾晓好好谈谈，顾晓当年换电话号的事情了。
因为准备官宣了，所以林乔和顾晓也没有避嫌，在确保不会引起社会骚乱的前提下，这天晚上，林乔大大方方地开车去了鹿山苑，熟门熟路地进了顾晓的家门。
他知道顾晓家的密码，但他还是敲了门，在他看来，敲门是一种仪式，这说明门内有人正在等着你，被等待和被期待的感觉，这让林乔很受用。
不出片刻，顾晓来开了门，他刚洗完澡，披了件黑色的真丝睡袍就急匆匆地过来给林乔开门，颈边的水珠一路滑落入他敞开的衣襟，估计也是他急于换装，还没来得及擦干。
林乔进了门，把门关上后，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默契地在玄关接了个绵长的吻，因为惦记着还有要事相商，所以在快要起火的时候便分开了。
所谈之事太过于沉重，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开口，顾晓正思索着如何开启话题，林乔突然眼睛一亮：“你还吃这个呢啊？”
顾晓循声望去，看见了餐桌上的那盒曲奇，和林乔第一次来拜访时拿过来的那盒是一样的牌子。
“嗯，吃习惯了，”顾晓走了过来，“可惜前几年他们厂家的资金链突然断了，也就停产了，我便找朋友看看能不能投资，也是厂家自己争气，又给自己盘活了。”
“还有这么一回事啊。”林乔讶异道，“我当时就是随手拿的，没想到你这么喜欢。”
“坚果礼盒也是我随手拿的。”
“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我补补脑子。”
“……难怪你那天不高兴了。”
话匣子就这样打开了，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当年的事情，从他们互不对付开始，到关系缓和，到顾晓心动，再到两人七年前在一起……
顺着时间线，他们终于聊到了今晚的主题上。
“其实，换号之后，我给你打过电话。”顾晓说。
林乔错愕道：“没有啊。”
顾晓抿了抿唇：“是一个女生接的。”
林乔心里一沉：“女生？”
“对，”顾晓说道，“2036年8月10号。”
顾晓说的这么确切，那看来还真有这么回事。
“我们刚分手没多久？”林乔一边问，一边稀里糊涂地拿出手机要找通话记录。
顾晓无奈地说道：“七年了，你去哪儿找。”
林乔动作一顿，不信邪地点开了微博，翻找自己七年前的微博。
“那个女生说了什么？”林乔问道。
“问了我是谁，我没告诉她，她说我打错电话了，然后……就挂了。”
顾晓说的轻描淡写，林乔没深究，他正在忙着查微博，一时间忽略了顾晓这微不可察的停顿。
其实那个女生还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在电话里，她质问顾晓是从哪里买来的林乔的手机号码，让顾晓不要再来打扰艺人的私生活，顺带问候了顾晓的全家，虽然声音有点小，但骂得也是够脏的。
越洋电话里，男声听起来像女声，看来这个女生是把他当成私生了，顾晓以为她是工作人员，便也给予了理解，他没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他也是被紧张冲昏了头脑，忘了自己正身处美国芝加哥，和在北京的林乔隔了13个小时的时差，他这里虽然是下午五点多，但北京时间才凌晨六点，林乔还在梦里呢。
顾晓知道林乔有起床气，便识趣地继续等待着。
不过，什么工作人员可以在凌晨六点的时候拿到艺人的手机？
顾晓心里一阵不安，他估摸着时间，过了两个小时后再次打了过去，没想到号码已经被拉黑了。
顾晓不知道是那个女生拉黑的还是林乔拉黑的，他也没有勇气去查验了，这两通电话已经耗费了他的所有勇气。
分手时，林乔眼角含泪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那句“我不可以”更是像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他的心脏。
从他说出“我同意”的那一刻开始，生命开始错轨，逐渐偏离了他计划好的未来。
顾晓坐在窗前，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的夕阳，他的眼神里难得有了些空洞和迷茫。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金黄，但顾晓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他的心中弥漫着一种空虚感，那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生命中悄然离去，留下了一个无法填补的空洞。
而他原本准备向林乔袒露的那些独白，也缓缓伴随着那个被遗弃的落日悄然覆没了。
但这些顾晓全都没说，他只是很随意地将七年前的落寞一笔带过，然后看着林乔认真地翻找着七年前的微博。
错轨的最终答案已经知晓，那就是他们的爱并没有走到结尾，那就不必再将过去的痛告诉爱人，顾晓不想让林乔跟他一样，因为知道自己错过了对方曾经迈向前的一步，从而感到加倍的痛苦。
不过……
顾晓有些散漫地靠着林乔，目光似有若无地在林乔的后颈上徘徊。
那裸露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出冷白的清辉，似乎在引诱人靠近。
精于“茶艺”的顾晓立刻在心里盘算起来，思考这件事是否能拿来当助燃剂，如果可以，那今晚就能顺利温香软玉入怀，如果药剂太猛，那说不定林乔还会怪他隐瞒，到嘴边的美人就这么没了。
思来想去，顾晓还是选择保守起见，遗憾地选择了放弃。
林乔聚精会神地查找着蛛丝马迹，试图凭借着自己那连六个“6”都记不住的记忆力，来复盘七年前他都干了些什么，所以，他丝毫没有察觉到顾晓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划到某一处的时候，林乔突然目光一凛：“找到了。”
顾晓凑过去一看，是林乔在2036年8月10号晚上九点的一条微博。
【Undecon林乔：今天玩得很开心，祝大家七夕快乐，虽然我不过七夕［图片］】
照片上，林乔还是比着小树杈，穿着件灰色t恤衫，脖颈的线条很好看，带着一层薄薄的汗，在练习室的灯光下微微发着光。
这个点，顾晓还没有打电话。
“那天我们为了拍中元节的特别版练习室mV，一直熬到了晚上九点，拍了好多遍，所以我有印象。”林乔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是回宿舍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睡觉，所以……”
林乔登上自己的小号，熟练地进了一个名叫“暗恋”的超话，然后在超话内搜索“宿舍”。
搜出来的帖子不多，最近的一条正是2036年8月13日。
【@想偷走月亮：啊啊啊啊好激动！前几天来的时候，他们还在睡觉，太刺激了，还有人给林乔打了个电话，我脑子一热就给接了，吓得我赶紧躲到卫生间，对面是个女声，张口闭口要找林乔，我说有些姐妹打电话能不能看着点时间啊！凌晨六点打电话，要死啊你，不能让人好好睡觉吗，我就把她骂了一顿，然后拉黑了那个号码，不用谢啊，谁让你那么没有眼力见。
总结，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早上呢！】
配图是一个脸上打了马赛克的女生，躺在Undecon宿舍客厅的沙发上，坐在Undecon宿舍餐桌前，还有几张和熟睡中的成员们的合照。
顾晓看了，身上的血凉了一半。
“这他妈……”他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骂道，“她有病吗？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跑到宿舍里面了？这是非法侵入住宅！”
“还有，这是个什么超话？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地下交易市场，也就是黑市，”林乔安抚地拍了拍顾晓的肩，“我们的电话啊，行程啊，微信号啊，住酒店的房间号啊……在这里都能买的到。”
顾晓黑着脸拿出手机，林乔不安地给他按住：“你要干嘛？”
顾晓冷冷地吐出几个字：“端了它。”
“别冲动啊男朋友，”林乔知道顾晓生气了，连忙哄道，“我们也试过举报他们，但没用，一个窝点被捣毁了，还有另一个窝点重新建立起来，你根本封不过来的。”
“他们早就形成了一个成熟的产业链了，甚至有些贩卖我们信息的账号，皮下就是我们公司的内部人员，你抓了一个，还有另一个，他们还会因为你去举报而变本加厉，永远无止境。”
“那就放任他们不管吗。”顾晓不满地说。
“你也是明星，你应该也很清楚这管起来会有多困难吧。”林乔叹了口气。
顾晓还是涉世未深，又被顾晨曦等人保护得太好，对于娱乐圈黑暗的认知，他还仅仅停留在有狗仔偷拍的阶段。
“反正这个女生后来被我们抓到了，在那之后，小区也戒严了许多，没再出现过这种情况了……呃，我们不说这个了。”
林乔没去看顾晓的眼睛，因为他撒了个谎。
当年周放家里被私生闯入的时候，林乔还以为那件事只是个例，可在Undecon的住处三番两次被私生闯入，甚至他们还炫耀一样的发到微博上的时候，林乔才意识到，只要私生存在一天，那他的日子就不得安宁。
七个人一起住的时候还好，彼此之间能有个照应，后来他们一个个都搬出去自己住了，林乔渐渐开始疑神疑鬼了。
他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强迫症一样地检查自己的衣柜，床底，窗帘后等地方，看看有没有藏个大活人，这种习惯一直保留至今。
说来也心酸，他干着最光鲜亮丽的职业，私底下却不仅做着偷偷摸摸的事情，还有预防偷偷摸摸的人。
“现在真相大白了，顾晓，我们都开心一点吧。”林乔亲了一下顾晓，带着点讨好和哄劝的意味。
顾晓难得没有沦陷在温柔乡里，在林乔的示好下，这个呆子甚至还能保持理智地问道：“他们的上线，能查到吗？”
“怎么都用上‘上线’这种词了。”林乔哭笑不得，但他知道顾晓是钻牛角尖的人，要是不正面回答的话，顾晓会一直惦记到明年过年的。
“一般都是超话的创立者，也有几个是超话里的大咖，”林乔戳了戳顾晓的腰腹，“你不会真的要把他们一个个都绳之以法吧？”
顾晓默不作声，找到了这个超话的创立者，点进去查看她的主页。
林乔在一旁怎么撒娇怎么劝都没用，只好先去洗了澡。
顾晓列了几个的id，发给了顾晨曦了，让她帮个小忙，给这些人开个户。
顾晨曦毫不客气地发了条语音骂道：“把你姐当员工了是不是顾晓，我一天到晚不是帮你澄清就是帮你辟谣的，能不能少给我惹点事儿。”
顾晓没回，过了一会儿，顾晨曦发来一个文档，还有一条语音：“开户犯法的你知道吗，为了你这么个混球，你姐我都触犯法律多少次了。”
顾晓谢过顾晨曦，甚至不惜答应了参加一个月后的顾氏家族晚宴，顾晨曦这才满意。
所谓顾氏家族晚宴，其实也没多少人，就是几个姓顾的见一面，很多年都不会有一次，这次晚宴也是庆祝顾铮终于和他那出柜的儿子重归于好，他儿子答应会带着男朋友一起回来见家长。
顾晓心思不在这儿，他不耐地点开文档。
“对了顾晓，哪天和小宁一起吃个饭吧，见见他女朋友，”林乔擦着头发走过来，“他女朋友叫什么来着？”
名字不多，所以顾晓一眼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姚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