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冲突和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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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镇的表情依旧很平静，这种旁人的指指点点并不能让他产生太多的情绪，要说不恼怒也是不可能的，早知道如此，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乱发善心。
“你们别这么说镇哥哥，他给的东西帮我和奶奶挨过了最艰难的阶段，我奶奶很感谢他，我也很感谢他。”
一个十六七岁，有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可爱少女怯怯的帮杨镇说了一句好话。
“哎呦，感谢他，怕不是他除了物资，还用其他方法帮助你了吧。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就是招人喜欢。”
人群中一个风尘习气极重的女人阴阳怪气的发出嘲讽。
“就是就是，他怎么不多给我点呢？”
“……”
“啪！啪！”
剩下的围观者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承认带人去杨镇家的女人和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女人，几乎不分先后的被杨镇一人一耳光扇飞了出去。
突然爆发的速度让对面的邱林都没反应过来，虽然有被杨镇的速度惊到，但经验老到的邱林脸上却不动声色，他也觉得后面这个女人的嘴确实有点欠。
“你敢打我？你打女人？我跟你拼了。”
“你害死我老公，还这么欺负我个寡妇，我活不了了，你有本事打死我。”
被打飞的两个女人摔得七荤八素，脸颊红肿，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下，爬起身来披头散发向着杨镇冲了过来。
“他敢打人，他竟然敢在这打人，我们这么多人还能被他欺负了不成？”
“揍他！”
“我说够了！！！都别闹了！！这位小兄弟，出手伤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说我还站在这里。”
邱林看到事情起了乱象连忙喝止住了众人，同时示意身边的人把那两个女人拉住，这两个女人冲上去明显讨不了好。
“不行，他敢打女人，你们这么多人就看着他欺负一个女人？”
那个阴阳怪气的女人继续不依不饶，带人去杨镇家的女人捂着脸死死的盯着杨镇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下来。
“打女人？我妈不也被你们伤了吗？像你们这般口无遮拦，仗着自己是个女人就肆意妄为的人就该打，我的东西愿意给谁轮得到你们指指点点，我帮你们是情分，不帮你们是本分。一群不知所谓的东西。”
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杨镇可没惯着他们的意思。
“我来这没其他意思，把丫头交出来，物资还给我，打伤我妈的人给我处置，这事你能做主吗？”杨镇看出来了真正做主的还得是邱林。
“小兄弟，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物资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收集回来的，不能凭你一人之言就给你，毕竟我们还有这么多人要养。”
邱林是个不错的警察，但不代表他脾气好，要不他也不会跟张志成闹翻。
脾气归脾气，他也不是没脑子，晚上的那些疯子是多么疯狂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两人能毫发无伤的来到这里就已经证明许多，他同样心有顾忌。
为了养活这么一帮人他每天都在为物资发愁，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和他们一起出去冒险搜寻的，正义感爆棚的他又不愿强迫他人，物资还真不能这么轻易就给杨镇。
“这么说，这事没法善了了？”
看到邱林的推脱杨镇不满意了，虽然他一时冲动闯进了警局，但也没想彻底跟官家翻脸，官家的难缠他深知其中的厉害，不是能不能打的问题，而是人心和游戏规则上的手段。
鬼知道他和官家闹翻，隔几天会不会有一群愣头青冲到他家里来，宣布他有多大逆不道，然后要弘扬正气收拾他。
“老邱，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冲撞公务机关，还敢当着我们的面打人，先把他抓起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健壮警察打断了杨镇的话。
邱林摆了摆手，转头看着年轻警察问道：“小王别冲动，今天去玉景小区的那队人是你带的吗？”
“是我，他们储存大量物资，不分给受灾群众，还拒绝征调，在我们搬运物资的时候还敢暴力阻拦。再说这些物资也不是他的，都是受害群众的，我们紧急时刻调用，等恢复秩序了官方还会给失主做出补偿。他呢？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他这叫偷，叫抢！”
小王瞪着邱林义正言辞的大声回应。
“这么说，我妈是你伤的了？”
也不管邱林如何反应，杨镇盯着小王冷声确认。
“是我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不配合公务，要不是现在的环境，少不得要把她带回来关两天。还有你非法占有他人财物是不是想牢底坐穿？”
小王认为他没有任何地方做错了。
“我呸！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物资到处都有，自己收集去。我们的东西也是一点一点拿命拼回来的，凭什么给他们，不出去收集物资难道我们饿死不成？都快一个月了才救援到我们那，指望你们做什么，给我们收尸吗？一来就抢我们物资，还警察，都不如强盗，好歹别人明抢。我锤不出你的屎来就算你拉的干净。”
余宽对小王的做派表示严重不屑，撸了撸袖子就要冲上去，但被杨镇挥手拦下。
小王哪受过这气，以往出去执行公务，别人一看他们谁不是噤若寒蝉，他又从没见过穷凶极恶的真匪徒，维护维护日常治安，别说冲撞警局了，连在他面前敢打人的都没见过几个。
“大胆！你敢袭警，等回归稳定，你们这罪名够你们吃几年牢饭了。”年轻警察毫不示弱，他根本不觉得余宽敢动手。
“我花钱买的。”
“你说什么？”
小王没听懂杨镇的话。
“我说，那些物资有一部分是我之前花钱买的，属于我的个人财产。而且现在突变才刚开始，你所认为的稳定，还早呢。”
随着话语杨镇看小王的眼神愈加不善。
“你说是你买的，就是你买的？反正找不到老板你咋说都行。”
“不好意思，你买的东西都被你用完了，这些都是来历不明的赃物。”
“我只信警察说的，要不你就出示发票，敢做不敢认，我呸！！”
人群中接二连三的传出嘲讽，身在警局，旁边还有不少警察，别看杨镇打了人，还真敢跟他们这么多人动手不成，有恃无恐的心理在人群中蔓延。
“等等，小兄弟，你什么意思？非常时期你可不要散步谣言，你最好解释一下。”
邱林从警多年，他一下抓后了后半句的核心，杨镇知道他们所不知道的东西，想从他嘴里多得到些信息。
“别套我话，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说完这一句杨镇也不再废话，猛地加速向着小王冲了过去，众人只看到一道身影一闪而过，然后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只见杨镇站在刚才小王所站的位置，一脸鲜血的小王被他抓着头发整个人提在半空。
周围的人都没想到杨镇真敢动手，他们还停留在以前的思维中，试问谁敢在警局对警察动手。杨镇的暴起引来一阵慌乱，之前一直哭天抢地要和杨镇拼命的女人也停下了哭声。
“住手！”
反应最快的还是经验丰富的邱林，只见他以最快的速度掏出配枪对准杨镇。
“小兄弟，我虽然不太清楚事情的具体经过，但你无故伤人还袭警，我希望你放弃抵抗，不要自误。”
看着对准自己的枪口，杨镇难免一阵心慌，虽然他对自己的反应有信心，但正常人面对枪械的恐惧还是无法抹除，只能强装镇定。
“被你带回来的小姑娘在哪？”
杨镇没有理会邱林，把小王移到身前挡住弹道，盯着他的眼睛询问。
小王一时也有点吓懵了，他做梦都没想到杨镇敢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袭击他，而且还拥有让他无法反应过来的力量和速度。
在脑海中混乱一片舌头打结的小王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出来，两下窜到余宽身边，抱着他的左手，整个人躲在他背后，悄悄露个小脑袋在外张望，双眼还带有一些朦胧的睡意。
“丫头！你没事吧？”
余宽一脸惊喜，双手搭在丫头肩膀上仔细的打量着。
丫头摇了摇小脑袋，看到她没有受伤余宽终于松了口气。
小姑娘跑出来紧紧躲在余宽背后的一幕被邱林看在眼里，顿时心里有数，知道杨镇说的多半是事实，但这不能影响他的立场，面对冲撞警局还袭警的杨镇他不能姑息。
“现在马上把人放下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然我有权利将你击毙。”
拿枪对准杨镇的邱林发出警告。
看了看漆黑的枪口，面无表情的杨镇一挥手将小王甩了出去，手中还残留着小王的头发，被甩飞出去的小王发出一声痛呼，头上一大块头皮带着头发被扯落，鲜血流了一脸。
发展成这样，事实真相对于杨镇和邱林来说都不重要了，接下来的一切都看他两人的抉择了。
扔开小王的杨镇面对着邱林缓缓向他走去。
“站在原地不许动！”双手持枪的邱林再次警告杨镇。
面对警告杨镇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旁边全是围观者，他可以确定邱林不会在这个角度开枪。
走到余宽身旁杨镇伸手轻轻的揉了揉丫头的脑袋，转头对着邱林说道：“我的事情办完了，物资就当我打人的赔偿，至于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快就会知道了，我不想把事闹大。”
面对一脸平静的杨镇，邱林心中思绪万千，之前对方的速度他也看在眼里，对于能不能击中杨镇，他心里同样没底，就这么放对方走了又不符合他警察的职责。
现在他们俩一旦起了冲突怕是要伤及无辜，万一引来了大量的疯子对这里的幸存者来说可就是灭顶之灾了，再三思索后邱林放下枪装回了枪套。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对于突变的消息，杨镇冲撞警局并且伤人都是小事，邱林依旧不死心的询问。
“别急，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对了，最后提醒你们一句小心变异扭曲者。我们走！”
说完这番话的杨镇没有再给邱林发问的机会，抱起丫头纵身一跃跳上围墙，余宽紧跟其后，临走还不忘给刚刚爬起来的小王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等等，什么是深度扭曲者？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砰！”
邱林的话音和一声枪响同时响起。
“镇哥，小心！”
余宽发出一声惊呼，挡在了杨镇前面。
“滚开！”
听到枪声同样反映过来的杨镇一脚踹开身前的余宽，同时把丫头往他怀里一丢。
调动全身气血，紧绷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杨镇感到大腿处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整个人摔下了围墙。
“小王！你干什么！！”
“镇哥！老子弄死你！！！”
“别纠缠，快走。”
几道不同的声音同时传出。
这一次的警局之行就像一场闹剧，对于杨镇如此，对于邱林也如此，成年人的社会终究还是妥协居多。
要是杨镇像余宽那般年纪根本不会在意什么后果，再或者邱林像小王那样此事也难善了。
好在两个接受过社会毒打的人选择了最理智的方式，只是不知道这种理智在如今的环境下还能维持多久。